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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不肯放过自己

    

是他不肯放过自己



    两人在床上黏黏糊糊的闹了一个上午,才收拾着起床来,为施展七重法做准备。

    白蘅调息到最佳状态后,洛都也在院子里将施展七重法需要的阵法布置好了。

    阵法激活后,无数珍贵的材料被熔炼,化作能量萦绕在阵法纹路中。

    洛都指出阵眼的位置让白蘅进入其中,自己则在另一处节点施法,把经过阵法调剂的能量引入白蘅体内。

    能量行走过经脉进入丹田,从左而入,自右而出,带走杂质的同时,也将她的法力逐渐精炼。

    阵法的光芒熄灭后,白蘅仍盘坐在地闭目修炼。

    洛都身体微晃,忍住了咳嗽的冲动,将那口涌上喉咙的逆血又咽了下去,却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强行将她从金桥中放出,他已然受了内伤,还未恢复又接着施展七重法,内伤自然是又加重。

    但又有什么要紧,养伤需要的不过是时间而已,而他在这神墓中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当初的分离非他所愿,但终归是他误了她的年少、负了她的情谊,让她独自承受了不知多少日夜的孤寂。

    她能看透能放下是好事,但力所能及的弥补,是他自己的选择。

    将七重法的效用彻底炼化后,白蘅的修为稳定在金丹中期,修为比之前回落了一个小境界,但因为法力更加精纯,出手时的威力反而有所提高。

    之后的日子,多是两日甜蜜相伴的时光。

    身为神墓第二关的监控者,洛都须得不时去查看情况,履行自己的职责以确保神墓考核的正常进行,此外的时间便都留来陪伴白蘅了。

    白蘅进入金丹期的时间尚短,而今虽然修为稳固,法术与战斗方面却还大有打磨的空间,正好趁此机会向洛都好好学习。

    洛都的修为比白蘅高了整整一个境界,又在神墓中对更高层次的规则进行了参悟,即便许多秘法不能直接透露,但光是理论知识和实战经验就强过韩意之等人不少,能教导她的东西很多,日子也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当然,每日的欢好也是少不了的。

    她需要,他乐意,算是相当和谐。

    这样平静相伴的日子,两人都默认着尽可能的持续到最后几日,也算是对过往遗憾的弥补和了结。

    但就在最后期限还有半月的那天,洛都外出巡视后带回了浑身是血的白青桓。

    他寻到了外面,强闯时被杀阵误伤,若非我来得及时,只怕是要丢掉半条命。洛都解释道。

    白蘅默了默,知道洛都心里对白青桓十二分的嫌弃,主动上前去将人扶住。

    然而她一靠近,本来昏迷的青年就如诈尸般醒过来,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如星空的眼中满是欣喜:蘅儿,你没事就好

    我在小叔这里,能有什么事?白蘅使了巧力,带着人往屋里去。

    白青桓面色淡淡,低声道:我若知道是三叔带走了你,便不会来寻了。

    白蘅便收了声没再说话。

    然洛都瞧着白蘅理所当然的把人带进房间,又扶到床上,面色就有些不好看。

    白青桓好歹是他的侄子,他再不待见也不至于撒手不管,可为什么要去他们住的房间?

    但人都进去不了,特意开口反而显得他小气,洛都就这么沉着脸跟着进了屋,坐在桌边不阻止也不说话不帮忙。

    白蘅却暂时顾不得那么多。

    洛都住的这处地方,严格来说属于神墓考验第三关的地界,外面有数个迷阵与杀阵笼罩,将其与考核区域隔开来。

    那杀阵是防元婴修士的,白青桓不过金丹后期修为,哪怕只是挨着片刻,且有法袍防御,虽未伤及性命,但外伤也颇为惨烈。

    白蘅先拿了止痛的丹药给他服下,便脱了他已然破损的法袍,给他清理伤口抹上药膏。

    忙完了这些,她正犹豫他下半身的伤口怎么办时,抬头才发现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怎么了?白蘅不解。

    蘅儿,我有四十多年没有这么近的好好看过你了

    白蘅避开他的目光,站起身来看向洛都:小叔,你帮哥哥上药吧。

    好,青桓方才内腑也受了些震荡,蘅儿帮我去后院的药田里采些药材吧。洛都在极短的时间里调整了表情,朝着白蘅温柔的微笑。

    白蘅岂会不知其中的门道,却只是微微颔首后往门外而去。

    如果说与洛都的重逢是喜悦,那么再见白青桓,尤其是他如此脆弱又希冀的眼神,她在感动之余,更多的则是无法回应的不知所措。

    既然决定了分开,又何必再心心念念的惦记?

    既然惦记着她,又何故非要抛弃她不可?

    采药不过是个借口。

    洛都手里治疗外伤的、内伤的丹药齐全得很,平日里也会不时补充,犯不着需要的时候才去寻。

    故而白蘅出了屋子,就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下了。

    不多时洛都从屋里出来,从后面将她拥在怀里:在想什么?

    小叔,他怎样了?

    伤不重,不过是消耗有些过度,情绪又不冷静,我施了法术   让他睡一觉。

    也好。

    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不肯和解吗?

    白蘅闻言,仰头看了看天空,半晌才道:不是我不肯和解,从始至终,都是哥哥他不肯放过自己小叔你可怪过他?

    都是上辈人的恩怨,你父母都不怪他,我怪他做什么?洛都道,他身上流着那人的血,所以我不喜他,却也不至于到怨怪的地步。

    可他怪自己,他怨恨自己的身份,鄙夷自己的出生,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阿娘被伤害的罪证他认为我也会恨他,却又害怕我恨他,所以不愿见我。白蘅偎依在洛都怀里。

    洛都从来就不是什么温柔似水的男人,更非善解人意之辈,见心上人这般低落,对罪魁祸首难免迁怒。

    你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他多少岁的人了还拎不清,当年的事我不怪他,但他若继续让你难过,就别怪我收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