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封廷之和梁臻的合照被公布在班群里，真的很凑巧，这天是秦楚的二十岁生日。

    单眼皮，白皮肤，甜美，乖巧，和她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床上的手机振动，推送了一条热门给她。

    分享给谁呢   我看到的风景   我的单曲循环   我心里想了一万遍的话。

    窗外的台风席卷着这座小岛，暴风雨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散开，风声，雨声，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只有她一个人了。

    K市的12月总是很疯狂，大雪，冰雹，暴雨，所有的橙色警报都集中在这个月份。

    秦楚的生日也在这个月份，她斜斜靠在玄关口，一只手在拨弄长长的黑发，一只手在滑动手机屏幕。

    距离她的生日还有七天，她瞥了一眼窗沿的积雪，冷淡的收回视线，抬手旋开门把手，连日的阴雨让她的脾气更是阴晴不定，节食导致的低血糖使她眼前一黑，门开的一瞬间没有风，也没有雪，是一只手扶住了她的手肘。

    耳鸣的症状逐渐好转，一切的声音都在缓步回归大脑，他的面容也在逐渐清晰。

    他又熬夜了。

    黑眼圈和苍白的皮肤，漆黑的眸色，杂乱无章的刘海。

    早。

    秦楚微微颔首，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早。

    他是封廷之，她是秦楚，他们是发小，他们的生日在同一天。

    学校和小区相差了不到十分钟的脚程，结冰的道路导致私家车行驶的速度极其缓慢，封廷之的手肘支在后背的靠椅上，他在睡觉。

    校裙下的黑色长袜沾上了白雪，秦楚将头发别到一边，对着车内的后视镜戴耳环，她戴的专心，玫瑰色的唇微启，很快又抿紧，眉梢略压下，封廷之淡声开口，不是这样戴的。

    就是这样。

    他叹了口气，向她展开了洁白的手掌心。

    秦楚挑眉，干什么？

    他斜了下额。

    哑巴？

    我来。

    你会吗？

    不会。

    秦楚笑了，耍我玩？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笨？封廷之说，坐过来点。

    他撩开她的发，手指把玩着那颗小小的菱形耳饰，今天零下三度，穿裙子？

    我穿外套了。

    封廷之沉默了，秦楚咬了咬下嘴唇，你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封廷之说，好了。

    诧异是肯定的，同样也习惯了。

    那么，还坐回去吗？

    他又闭上了眼，秦楚闻到他身上有好闻的皂角味，太可惜了，她在心里说。

    如果静电光顾我们的话，是不是就能多说几句话呢？

    喜欢一个人，真是好特别的感受。

    秦楚敛下眉眼，今年的生日，要问他什么问题呢？

    封廷之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雪花一片一片盛开在地面上，少女的心泛起了涟漪。

    比平时晚了十分钟到校门口，下车的时候照例是她先，秦楚一只脚跨出去，就听见封廷之沙哑的声音，等一下。

    他递过来一条白色的粗针毛线围巾。

    秦楚按着制服的领口俯下身，给我的？

    封廷之的视线隔着刘海看向她，他的唇色很淡，手指纤长，不要催吐了。

    私家车在雪中远去，秦楚将那条围巾懒散的挂在脖颈上，对面的橱窗照出她的模样，中分及肩长发，黑亮的眼，粉色的唇，尖尖的巴掌脸，高高瘦瘦的身段，她提着手上的伞，转身走进了高中。

    17岁，真是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