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疼她(微H)
12.疼她(微H)
日子就这么乱七八糟地过。 时间久了,贺兰反倒开始有些习惯谷雨的存在。 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坏人,有点算计和小心思,也没太害人打小报告让他被阿欢教训好几次那事儿,暂且不谈。 宗门大比他已连胜七场,再打一场,就能代表同届弟子出战。 贺兰在演练场和几位师兄切磋完,顺带绕到食堂拎了盒点心,才往灵隐峰走。 少年口中叼着根狗尾巴草,有一搭没一搭地想,到底应该怎么说,才能哄阿欢一起去。师徒一同出行,路上游山玩水,也算是双人旅行。 那他近日还得多为宗门干点活,换取贡献点,让手头宽裕些。 贺兰正在脑内上映小剧场。走到半途,遇见谷雨跌跌撞撞,跑飞了一只鞋子。 贺兰心中生出不好预感,把食盒往谷雨怀里一塞,自己朝正殿飞奔。 一路上,心跳得很快。 正殿一片狼藉。 阿欢被贺兰抱起来,缩成一团,身上发抖。冰凉的手紧紧攥着他衣襟。 贺兰脱下外袍将女孩整个人罩住,一路不停奔到主峰。叶音不在。 路过的弟子道:掌门日前已出发前往明心宗,商议宗门大比事务。 弟子夹杂着好奇与探究的目光看向少年怀中的人。 贺兰一手护着阿欢脑袋,手臂收紧,将她盖得严严实实:我们峰的小哑谷雨病了,我带他来看看。 弟子了然,点头离去。只在心中诧异:还是第一回,见到这人声音发着颤。 贺兰目光凝滞,站在紧闭的门前,一时间竟茫然:应该怎么办。 拉着他衣襟的力度在一点一点变轻。 贺兰脑中闪过很多事情,现实慌乱无措,记忆却很清晰:这许多年里宗内的传言,上一次叶音布下的阻断结界。宗门大比时,辛自明说,阿欢修的是风月道 搂着女孩腰的手臂更紧,贺兰指节泛白,贴在阿欢耳边,咬着牙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话:是不是双修就好了,是不是? 他迫切地想听见回答,又不想听见。 怀中的少女很久没有说话,像昏过去了,手没松开他。 贺兰听见一个很小、很轻的声音,和他说:是。 衣物落地时,恰好盖过桌上命剑微颤的声响。 带着热意的少年躯体,贴上微凉如玉的。 阿欢迷迷糊糊,还记得这个贺兰不知道很多事情。于是凑到他耳边,小声念了几句口诀。 过去,是贺兰逐字逐句为她读心法,教她风月道。如今,她又将这段心法交还给他。 少年把口诀记在心底,指尖发颤,心底也烫。他于修炼上天赋再高,这种时候,也不知该如何去做。 泛着凉意的手拉住他的。是引导也像唤醒记忆,教贺兰去探索她身体的每一处。 柔软、细腻,熟悉无比。 疼痛渐退,阿欢小声喘着,意识渐渐清明。 过去,贺兰修为远高于她。 阿乐死后,她的身体开始不行了。 每到难过的时候,贺兰都会很温柔地疼她。他疼她的时候脾气最好,也很耐心,什么都以她的感受为最重要。 阿欢不是什么都无知无觉的。她一直知道,贺兰会对自己好。 意识朦胧间,看见熟悉的、却分明年少一些的脸。 感受到熟悉的体温,正拥她入怀。 女孩安心起来,细白的手臂搂上对方脖颈。她轻轻说:我很想你 贺兰呼吸乱了一瞬,脊背僵硬。 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透过自己,她看见谁。 若是那位和他相像的贺兰仙尊,若她所想的,所挂念的,一直是是那位死去千年的女子。他要怎样做,才能够胜过那个人? 这个念头从不肯消散,缠绕扰乱着他。 少年眼圈泛红,不想被阿欢发现,忙掩饰性地错开视线。 她在想的是谁都可以。 至少现在是他,是这一个贺兰,和她在一起。 灵力恢复平稳,阿欢也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贺兰面色苍白些许,勉力承载着满溢的灵力,指背贴上她脸颊。 女孩睡颜安静乖巧,下巴尖尖的,仍是少女模样。 他从未说过,可心中一直是觉得,这个人哪副模样都很好看。 可唯有今天他忽然无可抑制地生出一个猜测来:是不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她就是,和如今一样的姿态。 沉默良久,他起身披衣,推开了门。 谷雨正缩在墙边,抱膝坐在地上。 小哑巴正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抬起头时,满嘴的血。 月色下他眼神沉寂,然后一点点褪去茫然,变成了厌恶。像是被毁掉了最为珍贵的东西。 贺兰看着他觉得可悲,看自己也一样。 求不得,放不下。 他再一次去了主峰,翻出贺兰仙尊画像。 回来的时候,阿欢已经醒来。 烛光映照着女孩侧脸半边明暗,像在想什么,也像什么都没想。 少年握紧手中画像,涩然开口:你是不是,很想见你的师尊? 阿欢乍然抬眸望向他。还是没有表情的样子,神色却分明透着惊喜,像期待得到糖果的小孩。 贺兰干笑了声,眨眨眼,掩去眸中湿意:忽然觉得,作女子装扮也很有趣你有没有她先前的东西? 阿欢好像真的很开心。 眸中光华微动,像游着一尾鱼。 贺兰。她突然说。 天色将亮。 窗外乌云翻滚,漏下灰蒙蒙的日光。 贺兰看见阿欢食指抵在唇边,抬起嘴角,对着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