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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温成悦盯着手机枯坐了半小时。

    他看不懂这几个字。

    他裤兜里还放着一个黑色天鹅绒的小盒子,里面盛满了他想要对胡桉承诺的未来。

    他计划好了一切,他这几天一直在为胡桉能进A行工作上下打点,不惜厚着脸皮求到温舒航身上。

    他为了和胡桉结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当他试着和母亲开口说的时候,全家人都被吓了一跳,因为他从来没有透露过有女朋友的讯息,忽然冷不丁和他们说要结婚,自然都是被吓懵了。温成悦也知道事情太突然,没有给家里足够的心理准备。

    可是他等不了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给胡桉足够的安全感。每当他看着胡桉在那栋房子里沉默的发呆,一见到自己还是会强装笑脸,温温柔柔的迎上来,他就感觉心脏又酸又涩。

    胡桉虚弱又带一点讨好的笑让温成悦感到无法呼吸,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也被人剖了一个大洞,汩汩的留着血,他只想紧紧地搂住她,为她筑起一座铜墙铁壁的城堡,让任何事任何人都无法伤害到她。

    理所应当的,这件事传到了温建宇的耳朵里,他没费多少力气就打听到了胡桉的全部。

    他露出了他从来没有在温成悦展露的一面,生硬而冷漠的向温成悦下了最后通牒:与胡桉趁早切断联系。

    温成悦还没听完电话就挂了,他只觉得这句话是天方夜谭,现在无论是疾病生死都无法让他与胡桉分开,更何况只是温建宇的一句话。

    他最终与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温建宇切断了他所有经济来源,扣住了他所有证件,好在温舒航站在他这边,提前帮他把户口本偷了出来。

    温舒航对他说,“温成悦,这件事我希望你想清楚,这个帮我可以帮你,但是结果要你自己承担。婚姻不是儿戏,尤其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然后把东西递给他,又说,“我只能帮到这里了,剩余的事情凭你自己的本事搞定吧,我很想看看,你和这女孩能走到多远。”

    这件事闹的很大,北原所有的名流都知道温成悦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孩与家里闹翻,温成悦走投无路四处碰壁,最终把这件事拜托给了与他自幼交好的段梓宁。

    他打算在今天求婚,给胡桉一个惊喜,他想亲口告诉胡桉他计划的未来,今后他们风雨同舟,不离不弃,互相搀扶,携手同行,未来的漫漫长路他愿意与她一起走下去,一起看过春夏秋冬,日出日落,再看看人生尽头的彩虹。

    他迫不及待在胡桉的手指上套上这份沉甸甸的爱。

    所以他在今天订了胡桉很喜欢吃的那间日料,准备了空运过来的鲜花,是胡桉最喜欢的香槟色玫瑰,每一朵都开的极好,娇艳欲滴,花苞大小也是恰到好处。

    温成悦一个人在餐厅里从五点半坐到十点,服务生尴尬的在包厢门口踌躇了很久还是礼貌的进来问了一句,“温先生,今天计划好的求婚环节是取消了吗,我们这边的小提琴手要下班了,主厨也要下班了。”

    而他留给服务生一个沉默的背影,因为他收到了胡桉的信息。

    我们分手吧。

    轻飘飘几个字。

    他过了很久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还在日料店,戒指还在自己裤兜里,手机还在自己手里死死的攥着。

    他大梦初醒,开始疯狂给胡桉拨打电话。胡桉一通都没有接。

    他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顺着消瘦的面颊滚落,落到他的衬衣上,留下小小一片濡湿。

    服务生见温成悦久久没有回应,只好上前去问,却见温成悦一抬头便是满脸泪水,大惊失色道,“温先生,你怎么了?”

    温成悦眼泪急促地落下来,颤抖着嘴唇摇了摇头。

    他在那天之后没有再打通过胡桉的电话,胡桉也没有再回过青林湾的家,她也没去过学校。

    温成悦将申城翻了个底朝天,开着车走遍了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都没有找到胡桉。

    当他对着手机通讯录发呆时才发现,胡桉好像在家里出事之后就很少与外界联系,她在大学时就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寝室里那几个女孩与她走的近,但是在胡桉父亲落马之后都退避三舍,再没听到她说与寝室姐妹见面的事。

    胡桉真的只有他了。

    青林湾的房子变得空空荡荡,温成悦每天如一只孤魂野鬼一样在房子里四处飘荡,这个家是胡桉一手布置的,他们在房子的每个角落都留下回忆。

    冰箱上贴满了两人一起照的大头贴。

    冰箱里还塞满了胡桉爱吃的樱桃和杨梅。

    胡桉的笑脸在温成悦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第一次感到胡桉已经完全融入进他的骨血。

    胡桉一定是他的那根肋骨,所以只有两人在一起时他才会觉得完整,而不是此刻的痛彻心扉。

    温成悦想,胡桉大概是一时间钻了牛角尖,他前段时间对胡桉的关爱还远远不够,才让胡桉这样患得患失。

    他想,他完全能理解胡桉此刻的心情,所以他会包容胡桉所有的情绪,他相信胡桉只是因为父亲的事情一时冲动与他说了分手,或者她只是在撒娇,怪他前段事情没有时时刻刻配在她身边,才给他的一点小小惩罚。

    他在夜晚这样安慰自己,拼命告诉自己胡桉只是开玩笑的,她会收回那句话。就这样反复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抱着胡桉曾经枕过的那支枕头,挨过这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