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
反对
凌顾宸端起酒杯,没有开口。 覃沁自顾自地同他碰杯,“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最近日子确实不好过,你关心她些,我也当你是心情好,多看她两眼。可有些事你真的做得出格,都不像你了。” 凌顾宸呷了一口酒,淡淡地说,“你都管起我来了。” “你真的喜欢她?” “你不是说对她没那方面的想法吗?怎么现在那么大意见?” “哇,大佬,她是个孕妇啊。你这也太禽兽了吧。” “骂我就算了,把她说那么难听干什么。” 覃沁无奈地又仰靠回沙发上,半晌没说话。 “我喜欢她。” 凌顾宸发现说出这话比他想象中吃力,可说完的感觉就像拿走了压在心底的一块石头。 他释然地笑,“怎么,我追她还要经过你同意?” “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管的。”覃沁缓缓说道,“可是笛澜……算我求你了,你真的别招她。我也是想不明白,你以前那么讨厌她的……” 凌顾宸的笑意隐去了,他的脸上又如往常,好似覆上了一层冰冷的霜,“我没讨厌过她。” 覃沁坐正了,认真地看着他,“你别看她狠起来的那股精明劲,好像很厉害。其实她内心根本没有安全感,从小就没人真正爱过她。谁稍微对她好点,她拿十倍真心换。否则为什么她怎么都忘不掉白明?嘴上骂着那是个人渣,背后躲起来偷偷抹眼泪。我们出馊主意叫她去勾引韩秋肃,她倒好,两下就把自己搭进去了,搞得半死不活的,现在还大着肚子。我都没听她骂过韩秋肃一句。你现在一时兴起,说喜欢她,要追她。她没两天又陷进去了呢?这回你叫她怎么收场?” 凌顾宸眯眼,“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 “我不想把话说这么难听,可是,确实是。”覃沁摊手,“你跟哪个女人正儿八经维持过比较正常长久的关系?无非都是些床伴。这些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可你不能这样对笛澜,她要的是有个长情专一的人好好爱她,你别玩她了。” 这话噎得凌顾宸浑身难受,连着杯里的红酒都干涩发苦。 他惊讶地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发哑,“如果我说我对她是真的……” “别如果,别把她当试验品。哥,我是真的心疼她,我不想她再这么走一轮了。” “我追她而已,她答不答应都是个问题。” 凌顾宸想把酒杯放回到茶几上,却没控制好力道,酒杯摔得粉碎,浓艳的红色浸透了地毯,他的怒意也随着这红色慢慢弥散开来。 “就她怕我怕得那个样子。你倒是担心得起劲。”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她……” 凌顾宸甩甩手,径直离开了。他既想表现自己的愤怒也想躲避覃沁的问题,因为他自己也想不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逐渐在意祝笛澜。 覃沁灌掉了剩下的小半瓶红酒,朝祝笛澜的房间走去。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一声轻柔的“请进”。 “你生我气吗?我给你道歉来了。” 祝笛澜坐在床上看书,她脸上的妆容都洗净了,刘海用发带箍着,显得清丽可爱。 她看着确实一点生气的痕迹都没有,但看到覃沁以后,还是故作姿态地努努嘴,“我还以为我要等到凌晨三点你才会来道歉呢。” 覃沁关好门,坐到她身边,“真不生气?” “你怎么了呀?想这么多?”倒是祝笛澜轻松地笑起来,“那个女孩还是不肯理你?我看你老有一股无名火无处发的样子。” “嗯。这么喜欢一个人我也是手足无措了。”覃沁笑道,“中了邪似的,看看她就很开心。” “你说得我都要羡慕死她。” “可我也患得患失的,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再见我,不知道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能走多远。” “怪不得说浪子的真心难得。”祝笛澜笑得格外温柔,“想不到你这么不管不顾的人也有这种时候。” “笛澜,我问你一件事。” “嗯?” “你还爱韩秋肃吗?” 祝笛澜的笑容依旧惯性得留在脸上,她抿紧嘴巴,没有回答。 “就算他对你做了这些事?” “我确实恨那些强迫我的人……但是……我知道他这样做,并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他小时候亲眼见过一些很糟糕的场面……所以我不怪他。”她轻声说,“我在努力忘记他。等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送走,大概我就真的可以放下了。” “研究这些还能给自己研究出一些谅解的理由来,我真是服了。”覃沁虽然不满,但还是温柔地摸摸她的头,“你早点睡,我走了。” 祝笛澜拉住他,“我知道你不在乎你私生子的身份,那你刚刚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气顾宸?” 覃沁无奈地笑,心想,棘手的人就坐在眼前,担心凌顾宸倒好像没什么必要了。 “我喝多了点嘛,瞎说的。” 祝笛澜拉下脸来,一字一句地说:“你别再说了,你哥听了很伤心的。” “除了他伤心,你还看出点其他的什么没?” 祝笛澜一点都不想同他打趣,只是极认真地看着他,“沁,他很爱你。这些话,你千万不要再说了。” 凌顾宸从晨跑开始就有些焦虑,不知道等下该怎么面对祝笛澜,可是昨晚分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只是对覃沁承认了自己的心思,可这已让他足够不安。 早餐时,祝笛澜坐在桌边读着他早上一贯看的财经杂志,他看着她不施粉黛的素净模样,与先前那么多个早晨并无二致,可因他内心的不安,她也似乎显得有些特别。 祝笛澜赶忙把手里的杂志递还给他,“我看你不在,就拿起来翻翻了……” “没事,你看吧。”凌顾宸语调是一贯的冷漠,伸手拿了另一份报纸。 她似乎怕他生气,额外多瞥了他两眼。 覃沁挂着他刚冲完澡的满头水滴进来了,他看了看两人,忽然夸张地冲上去揽住祝笛澜,说道:“早啊。” 说完在她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祝笛澜吓得手猛一抖,把手上的那页纸哗啦撕了一个角。 “昨晚睡得怎么样?” “好……好……” “二少爷,你想吃点什么?” 覃沁才放开祝笛澜,朝厨房走去。 他放手的那一刻,祝笛澜感到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起来了,她疑惑地看向凌顾宸,后者依旧一脸冷漠,对覃沁的反常视而不见。 覃沁很快又回来,把椅子重重往祝笛澜身边一摆,跟着那声“咚”,祝笛澜也不自觉抖了抖。 覃沁凶狠地握住叉子,叉住一块华夫饼,作势要喂她。 “不是……这么大……我怎么吃……”祝笛澜困惑得都结巴了。 “大吗?”覃沁一手紧紧揽着祝笛澜的肩,一手把华夫饼甩在盘子上,开始用叉子单手粗暴地切。 凌顾宸冷冷看着覃沁胡闹,可怜一旁的祝笛澜盯着盘里华夫饼的双眼瞪得已经比牛眼还大。 “等一下。”覃沁挑衅似得看了他一眼,把叉子一扔,起身去厨房。 “他受……受什么刺……” 祝笛澜可怜巴巴地向凌顾宸求助,可惜话音未落,覃沁就在厨房里嚎了一嗓子:“笛澜,你要吃油条还是肠粉?” 她像只被电到的小鹿一样蹦起来,满脸惊恐地踏着小碎步滋溜就跑了。 覃沁出来后只能跟凌顾宸互相干瞪眼。他的胜利里还带着不满。 “我又没干什么,你折腾她作什么?给她送早饭去。”凌顾宸不满地说。 “你想清楚了。别撩她。” 凌顾宸气闷地盯着手里的报纸,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