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去往巴黎的飞机上，程曦感觉自己就像轻飘飘的一朵云，整个人在美好的蓝天徜徉。

    睡一觉，醒过来就落地了！

    或许是淡季，她旁边的座位并没有人，她微微闭上眼睛，合眼之前，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银白运动鞋。

    她连头都不想抬，刚刚已经拒绝了好几位搭讪的人，还是装睡保平安。

    空间的压迫感和嘻嘻索索的声响，以及小桌板打开的声音，告知她旁人落座了。

    闭着眼硬撑了一会，她决定不动声色转个头，现在的姿势有点尴尬。

    晃动之间，她眼皮微动，眼前赫然出现的，居然是时光的俊脸。

    不是吧！还没睡就做梦？

    程曦眼睛一闭一睁，还是他？

    “你不用这么一脸见鬼的表情”，时光悠悠地张嘴。

    男人显然不太适应经济舱的拥挤，反复调整坐姿，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

    “你怎么会在这？”程曦一脸诧异。

    “去巴黎办点事”，时光低沉的嗓子磁性十足，听上去还有点喜悦的气息。

    他去巴黎工作她并不惊讶，她诧异的是他怎么会在经济舱？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会在经济舱”，程曦问得直接。

    “哦，商务舱没位置了。”

    程曦点点头，开始兴奋的和时光探讨起巴黎之行。

    空姐送来餐食时，程曦依然言笑晏晏，胃口好不假，心情佳更是事实，一顿飞机餐吃出了街头烤串的味道。

    兴奋过了头，辣酱放的太多，程曦捂着嘴呛得满脸通红，眼里泛着晶莹的泪光，嘴里还在含含糊糊说着话。

    整个过程基本只有程曦在说话，时光偶尔回答几句，多半是表示听到了的“嗯嗯”，但从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和吃得跟程曦一样空空如也的饭盒来看，他的心情不比程曦差。

    一顿饱餐过后，程曦沉沉睡去，身旁的男人看似在小憩，嘴角却勾起一抹笑。

    他知道这一趟对程曦来说意义非凡，但在他收到助理递来的照片和报告时，他握着那厚实的牛皮纸袋，已经下定决心。

    这一次，他怎么都不会放手了。

    巧合的是，时光和程曦下榻的是同一个酒店，出了机场，程曦单枪匹马，人生地不熟，知道两人在同一间酒店后，像他乡遇故知一样，难掩的欢喜。

    去酒店的路上，程曦和时光商量要给他点车费，虽说知道他不缺这点钱，但欠人人情如果能用钱就解决的话，是再好不过的。

    时光看着副驾驶座上巧笑嫣然的女人，也没有拒绝，笑着说，“你看着发个红包吧。”

    到达巴黎是清晨时分，夏天的闷热还没笼罩整个城市，程曦趴在车窗上，路过的景象，是怎么看怎么有韵味。

    这天就是楚航的生日，兴许是喜悦冲刷了时差的疲惫，又或许是她在飞机上睡得够好，她的生命力和朝气，就像斜斜照射在古老建筑上的朝阳，不知疲倦，充沛美好。

    汽车迎着朝阳前行，阳光洒在车玻璃上，映得程曦肤白如雪的肌肤更加清透细腻，时光见她细小的绒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心念一动就想伸手去掐一把，终究还是忍住。

    “楚航怎么说？”

    程曦笑嘻嘻的扮了个鬼脸，“我没告诉他，包管他给好评！”

    时光忍俊不禁，“那你怎么知道他今晚在哪？”

    “他每天都会给我分享行程啊。今晚他和团队的人庆祝，吃法餐，我就去陪他吃夜宵。”

    时光想说法国哪里找的夜宵，但看她小孩子一样的神色，眉眼间俏皮可爱，还是没说出口。

    道路笔直而通畅，时光有一瞬间的恍惚，好似身旁这女人属于自己，她笑盈盈说着无关紧要的琐事，他细细听缓缓答，这样的日子，叫人恋恋不舍。

    待思绪回神，心情又变得难以言喻，说不出是欢喜，还是不敢面对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