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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明争暗斗

    

第三章:明争暗斗



    「咳、咳、咳......」呂盈盈神智回籠,迅速至廚房關掉火源,打開所有的窗戶。

    剛剛她聽到有個聲音在喊「小乖」,很清晰,那不是錯覺。

    一定是新桓回來了,一定是他!

    「新桓、新桓,是不是你?」呂盈盈像個瘋子般,在屋裡到處尋找他存在的證據。

    回應她的是一室的沈寂。

    官以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脫口而出,叫她「小乖」,本以為對方看見了他,結果只是錯覺。

    她與他面對面,卻對他的存在渾然無感。

    喊出聲音後,官以靖身體突然騰空飄起,感到一陣耗弱無力,頃刻間靈魂被拉回病床。

    巨大的拉力把另一個靈魂彈出官以靖的身體。

    梁新桓看到自己又魂體分離,氣怒地凝聚專注力,叫出勾魂使者。

    「怎麼回事,不是讓我進他的身體,為何又把我踢出來?」

    勾魂使者很無言,對梁新桓翻了翻白眼道:「你現在是個靈魂,怎麼可以發出讓對方聽得到的聲音?這叫鬼嚇人,會耗掉很多元神。若多用個幾次,你可能會魂飛魄散,再也沒有指望了。現在是不是覺得身體很累?」

    「對啊。」從剛剛叫出聲音後就覺得渾身虛軟無力。

    「你的記憶本來就會隨著與他的身體融合漸漸退化,如果元神耗弱,會退化得更快。」

    聽他這麼解說,不就像是喝了孟婆湯一樣,所有生前發生過的事全忘了?

    如果沒有記憶,那所有原本屬於他的親情、愛情都將不存在任何意義了。

    不,他還有重要的心願,須藉著官以靖的身體完成,在完全融合之前,他必須讓官以靖抓住最重要的東西。

    「你愛去哪都無所謂,但是你只能看,不能改變現狀。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萬一再發生同樣的事,我可保不了你哦。」

    「那會怎樣?」

    「元神耗弱,輕則進不了他的身體,變成孤魂野鬼,重則魂飛魄散,什麼都沒了。」

    「可是,剛剛情況危急,難道見死不救嗎?」

    勾魂使者停頓了幾秒,無奈地吐出一口氣,決定透露一點天機:「她死不了。告訴你吧,呂盈盈本就是官以靖的女人,他們還有一筆爛帳要算,不是你能插足的。」

    耳裡捕捉到「官以靖的女人」這幾個字,梁新桓立刻激動起來。

    「不可能,你的資訊有誤!盈盈不可能愛上任何人。」斬釘截鐵地道。

    包括他自己都曾努力過,終究過不了愛情那一關,只能當她最好的朋友。他懷疑又有誰能解開她牢不可破的心房?

    「愛不愛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即使你沒死,他們的感情也必然會有交集。我言盡於此,以後沒事別隨便叫我。休息一下吧,今晚子時等你元神復原,可再次進入他的身體。」語畢,勾魂使者立即消失。

    ***。***

    明爭暗鬥不曾少過的官氏企業,連日來因官以靖的車禍後續問題,爭論不休。

    官家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女輩暫且不提。

    當初大房無子,官家老爺外遇生下官以竹,元配與官家老爺胼手胝足打拼天下,地位自是無人能撼動,但生不出兒子,也只能勉強同意他娶二房,官以竹便順理成章地成了官家的大兒子。

    隨著官家老爺子事業版圖越做越大,倒貼的女人也呈等比出現,於是又納了三房生下官以寒,最後元配才生了官以靖。

    官以靖天資聰穎,十八歲時便拿到國外名校的大學文憑。

    但是,也在同一年,官家老爺與元配在飛往歐洲開會的途中飛機失事,雙雙殞命。

    那些老爺子在外頭生的孩子,在他死的那一刻紛紛上門來分一杯羹,最後用錢打發走了。

    在官家,手足之情是個笑話,從小父親就放任他們惡鬥廝殺。

    誰贏誰稱王,是官家生存的不二法則。

    在這種你爭我奪的環境下成長,多年來官以靖早已練就一身沉定內斂,處變不驚的性格。

    為了捍衛自己的權益,不被虎視眈眈的二房及三房鯨吞蠶食,他強忍著父母雙亡之痛,回到台灣一邊學習執掌企業,一邊完成碩士學位。

    從他回國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一場無可避免的權勢與利益的爭奪戰。

    角逐總裁的過程,總經理官以竹的權勢強大,背後有一堆攀親帶戚擁護他的員工,他與官以靖足足相差十歲,論學歷、論經驗都比官以靖強。

    官以靖靠著為數不多的股東支持,以過人的智謀及不眠不休的努力,一路過關斬將,終於在二十五歲那年攀上總裁的位置,其中勝出的關鍵是官以寒的支持,以股權堪堪險勝。

    他之所以支持官以靖,是因為老大向來行事狠戾,背後支持勢力又龐大,難保哪天不將他一口吞了。而老三雖工於心計,至今還不曾見過他捏死哪個人,算還有點人性,所以他選擇與次要敵人同盟。

    官以靖畢竟太年輕,身邊沒有心腹,而官以寒資質平庸,還暗藏私心。

    依照情勢看來,官以靖這總裁的位置岌岌可危,只要他一個小小失誤,都會被無限放大審視,隨時有人樂意將他從頂端拉下來。

    今天車禍事件無疑是老天在幫官以竹成就大業。

    官以靖的魂魄悠悠地盪到官氏企業總部。

    剛剛結束一場會議,諾大的會議室裡,留下兩個尚廝殺不休的男人。

    「你沒經過表決就擅自做決定,當我這個股東死了嗎?」官以寒怒氣未平地質問官以竹。

    「總裁的位置總不能一直懸著,公司也不能一刻空轉。你問問所有的股東,誰會反對我代理總裁的位置?」老謀深算的官以竹等這天已經很久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的盤算,你是想直接上位。」

    「如果老三一直沒醒來的話,這是必然的。」

    「我呸!不要臉的狐狸。」

    「狐狸總好過你這隻狗,你也不過是老三卡位的一顆棋子,別以為搖搖尾巴就能得到好處,聰明的話最好趕快選邊站,免得到時候失了江山,哭訴無門。」

    「我要在股東會議重新提出表決,質詢你的正當性。」官以寒氣怒地道。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你以為你幹過的那些壞事會比我少?」官以竹眼底迸射出寒光,朝官以寒冷笑。

    「你什麼意思?」官以寒被看得一陣哆嗦,彷彿他所有的秘密全都攤在他的眼皮底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三年前,你對老三做過什麼好事,自己心裡清楚。」官以竹從鼻孔裡噴出一聲冷哼,轉身離開。

    這句耐人尋味的話,雖未點破卻已威脅性十足,官以寒下意識地怔愣了幾秒,拿起手機打出電話。

    「喂,當初對官以靖下藥的事,還有誰知道?」官以寒鐵著臉問道。

    「少爺交代的事,小的怎麼敢洩漏。」電話那頭回覆。

    對方的回答讓官以寒感到疑惑。既然神不知鬼不覺,官以竹為什麼會知道?還是,只是在虛張聲勢?

    當初官以靖即將登上總裁的位置,給他下藥純粹只是為了安插個女人在他身邊,誰知道官以靖沒碰那女人,就直接開車走人。結果中途藥性發作,車子失控撞入山坡,這並非他預想的結果啊,幸好受了點小傷,否則就弄巧成拙了。

    隔天聽說官以靖的車子撞爛了,但官以靖回到家時對此事絕口不提,官以寒以為他因為藥性發作而撞車,並不知道有人在車子上動了手腳。

    聽到官以寒電話中的問話,官以靖的魂魄一震,三年前那件事竟然是老二做的,他一直以為是老大搞的鬼。

    但是,這之間犧牲了一個無辜女孩子的清白,只有他自己知道。

    每當想起那一夜,官以靖的心臟總會莫名地跳亂了節奏。

    或許是藥性的關係,雖然當時渾渾噩噩,醒來時早已記不清她的臉,但是那女孩子在他身下的感覺太過震撼,他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刻。

    三年前的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