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书迷正在阅读:他才不是万兽嫌[穿越]、重生之小女文嘉、父可敌国、旭爺偏寵我、【忧莫】犯罪卿家属·R级浮屠、龙傲天请你为我着迷吧!、一夕得道、穿到古代,我在流放地建了座城简安安楚君行、当死对头遇上真爱系统、我死后求他忘了我
短短数日,便将三万玄虎卫收拾得服服帖帖。 谁都知道,这北境小侯爷,是个表面混不吝,实则心黑手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儿,你敢跟他玩儿阴的,他能比你更损更阴。 吃了几次大亏后,原本撺掇闹事的那些世家子弟也都消停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日谢琅刚走到值房门口,就听副帅王斌在问另一名副帅吴韬:“眼睛怎么肿成这样,磕着了?” 吴韬叹口气:“别提了,被那娘们儿给打的。” 谢琅一下停住脚。 就听王斌倒吸口凉气:“那姚氏女竟如此凶悍,你怎么也不知道躲躲?” 吴氏一族在上京城实力只能排到中等之列,吴韬能入殿前司做副帅,全因攀高枝娶了上京大族姚氏一庶女。虽是庶女,却比很多小族嫡女都尊贵,脾气也出了名的凶悍。 “怎么躲,今日没让我跪着举灯台,已经是莫大恩赐了。” 王斌是王氏大族子弟,听得满脸同情。 “这……老兄你夫纲也忒不振了。” 吴韬道:“也怪我吃酒回去太晚,她嫌我身上酒味太重,熏着她了,重洗了三回,都不肯让我上床。” 王斌看着他红肿的眼角,忍不住说:“那你就先别上呗,大丈夫忍一步海阔天空,直接在书房凑活一夜不得了,何苦受这份罪。” “你没成婚,自然不懂。” 吴韬摸着眼角,嘿嘿一笑。 “那种事,忍不住的。” 说完,忽觉一道阴影笼下,谢琅一身绯色蟒服,寒眉冷目,负袖走了进来。 吴韬王斌二人立刻吓得站起身,规规矩矩行过礼,就想慢慢退下。 “站住。” 谢琅开口。 两人立刻绷直身体站正。 “统领请吩咐。” 谢琅在主位坐了,视线一扫,果见吴韬眼角肿了好大一块青紫淤痕,对比之下,忽然觉得自己肩上那块也没那么惨了。 垂目转动扳指片刻,问:“你刚刚说,什么事忍不住?” 吴韬听了这话,想到上回险些失去的男人重要物件,两条腿本能一软,险些没直接跪下去。 他哆嗦着回:“没、没什么忍不住。” 谢琅目光凉凉掠下。 “那你是怎么把人哄好的?” “……” 吴韬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想到这种隐秘之事,都能被上峰大人当场窥破,脸一白,当即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就、就那样哄。” “怎样哄?” “就……”吴韬涨红了脸:“就床上那点事呗。” 话说到这地步,倒也没那么拘束了,吴韬索性道:“夫妻嘛,哪个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内子虽彪悍了些,但……对于属下那方面的本事,素来还算满意,属下只要比平日更温存体贴持久些,自然很快将她哄开心。” 谢琅便是再没经验,也听出些意思了。 吴韬素来机灵,见谢琅若有所思,没应声,隐约品出点意思,小心翼翼问:“莫非统领大人……和属下有一样的困扰?” 他娶得是彪悍的姚氏女。 统领大人寒门军侯之子,娶得却是上京最煊赫大族卫氏嫡孙。 姚氏的庶女都凶悍如虎,尊贵的卫氏嫡孙,可想而知。何况那位嫡孙还是被太后捧在心尖上的。 统领大人,可不和他境遇一模一样么? 甚至比他更惨。 吴韬怀着同情,更进一步打探:“可是夫人和殿帅发生口角了?” “他?” 谢琅扣着圈椅扶手,神色冷漠。 “他平日在本帅跟前伏低做小,话都不敢多说半句,让往东不敢往西,你当本帅和你一样没出息?” 吴韬大为震撼,目露崇敬。 看起来十分想冒死向上峰大人请教一下御妻之道。 谢琅已一摆手:“下去吧。” 两人如蒙大赦,立刻恭谨行礼,一溜烟退下了。 谢琅靠回椅背,皱了下眉。 刚刚胳膊一动,又扯着肩上牙印了。 真疼。 监正顶着两眼乌青,匆匆净了个面,连早膳都没有吃,便奔至国子监大门口迎接一早过来巡视的顾凌洲。 “阁老今日要出城巡视京营,没空过来,特意赶在出发前,提前过来看看。” 随行的大弟子杨清同监正道。 监正恭谨应是。 一边引着顾凌洲往内走,一边道:“还有半个时辰,学生们才开始上早课,眼下大部分正在赶来的路上。” 顾凌洲点头,问了问今日课业安排和学生出勤学习情况,最后重点嘱咐:“后日便是经筵日,经筵堂那边,可准备妥当?” 监正便知,这位阁老不辞辛苦特意过来一趟,多半为了此事,忙道:“回阁老,一切已准备妥当,北镇抚和殿前司今日便会提前派驻锦衣卫和玄虎卫过来,保障圣驾安全。” “从今日起,所有外来人员,外来物品,便都不要入监了,学生们和监中人员进出,也必须持玉牌和腰牌。” “是。” “还有经筵堂那边……” 顾凌洲正说着,路过藏书阁,不意又看到书阁深处亮着的一点烛火。 他不免再次停住脚,打量过去。 在熹微晨光下,终于更加清晰地看清了那展袖端坐的少年郎的眉眼。 “怎么又是他?” 杨清同样露出诧异色。 问监正:“他晚上是直接在藏书阁过夜么?” 监正忙俯身答:“不,藏书阁并不准学生留宿,他是早上监门开了之后才过来的,只是过来比较早,回去比较晚。” “只他自己,没有仆从跟随?” “是。” 监正每日都会事无巨细了解监中情况,自然听藏书阁的管事说起过卫瑾瑜的情况。 虽然连监正本人也很纳闷,这位卫氏嫡孙,为何竟如此努力用功,且永远是一身颜色素淡的绸袍,从不带一个仆从,据说饭食也仅是几块糕点,简直半点都不像世家大族子弟。 杨清笑道:“倒是有意思。” 又同师父顾凌洲道:“依弟子看,也许,国子监也应因时制宜,适当地改一改规定,适当给学生提供留宿机会。” 见顾凌洲不说话,杨清又问:“师父觉得此子如何?” 顾凌洲缓缓收回视线。 目光凌厉反问:“卫氏子,你觉得如何?” 杨清倒不敢轻易开口了。 顾凌洲已抬步往前走,冷冷留下句:“若有必要,本辅的值房,可提供给需要的学子留宿。” 监正才意识到这是给自己说的,忙恭敬应是。 ** 谢琅带着人到国子监时,锦衣卫已经提前一步,将整个经筵堂铁桶一般守了起来。 谢琅要进去,被两名锦衣卫挡住去路。 “世子见谅,我们指挥使大人吩咐,自今日起,除了挂着北镇抚腰牌的,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经筵堂。” 言外之意,就是把殿前司排除在经筵堂之外了。 吴韬跟在谢琅后面,闻言大怒:“圣上命殿前司与北镇抚一道负责此次经筵安防,你们如此行事,是不是太过分了?” 殿前司与北镇抚同属天子近卫,背地里免不了互相较劲摩擦,由于锦衣卫指挥使章之豹是天盛帝亲手提拔起来,两衙之间,天盛帝明显更倚重北镇抚,无论私底下还是一起共事,北镇抚都处处压着殿前司一头,若不然,黄纯也不会公然把殿前司当自己私卫使唤。 可吴韬万万没料到,北镇抚敢嚣张霸道到如此地步。 谢琅抬手止住他。 “怎么说话呢,指挥使大人如此安排,定然有指挥使大人的道理,这偌大的国子监,又不是只有经筵堂一个地方。北镇抚的兄弟们既然替咱们把最重最要紧的活儿揽了,咱们殿前司多在外围上点心就是了。” 说话间,锦衣卫指挥使章之豹一身玄色蟒服,从堂内步了出来。他右侧面上有一道长疤,从右侧眼角一直蔓延到下颌,如一条丑陋的蛇趴伏在面上,是某次狩猎中,为救皇帝被猛虎利爪所伤。因为这道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章氏庶子,用半年时间坐上了正三品北镇抚指挥使的位置。 这是谢琅重生以来,第一次和这位天子鹰爪当面打交道。 但谢琅对这人一点不陌生。 甚至还有点熟。 上一世,谢氏被诬谋反,让他在昭狱那间“黑屋子”里生不如死,尝遍酷刑,像猪狗一样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便是此人。害二叔承受不住酷刑折磨,咬舌自尽的,也是此人。历时三个月的结案过程,昭狱里日日都回荡着谢氏族人的凄惨叫声。 谢氏满门血债,他第一个就是向此人讨的。 谢氏全族一千余人死在昭狱里,他找了军中最好的刀斧手,剐了此人一千刀,一刀不少。 他能顺利活捉此人,是因皇帝纵火自焚时,此人便守在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