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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被迫觅王侯 第319节

    孙珌一时没有听懂宋光彦的意思,将前后语重新温故了一番才明白……整张脸立即变得铁青。

    “说这些话要有证据,”孙珌道,“否则我定然上报朝廷,弹劾你诬告。”

    宋光彦神情自然,不卑不亢:“所以孙大人也说了,我只是怀疑,没有定罪。”

    还想给他定罪?

    孙珌的手顿时就压在了身侧的佩刀上,他恨不得立即砍了眼前这个书生。

    一个文官,根本不知兵事,识相的都会远远地躲

    开,就算不躲开,也就在旁边装聋作哑,随声附和,但这宋状元竟然一副要指点江山的模样。

    “本官到底有没有罪责,自有朝廷论断。”

    “好。”宋状元也答应的痛快。

    孙珌只觉得一口气被压在胸口上,他好像有点明白了,一个状元为何沦落到这样的下场,并不是他时运不济,而是祖上积德,要不然宋光彦早就被砍了。

    “吐蕃兵马突然来袭,兵力多我们数倍,我们虽然没有守住城,但最终将吐蕃兵马赶了出去,”孙珌说着冷哼一声,“换了宋大人会如何?”

    宋光彦捏了捏官服的袍袖:“我会带兵死守,只要我还在,城不会破。”

    孙珌豁然起身,穿着一身甲胄,出入军营的武将,身上那股血腥和凶戾的气息扑面而来,宋光彦却忍住了没有后退一步,静静地与孙珌四目相对。

    “两位大人都是为了大齐,”王曾生怕人脑子打成狗脑子,眼下还不是时候,于是上来劝说,“只是论一论兵事,万万不能当真。”

    孙珌听到王曾这话,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说的是,宋大人不是武将,自然敢随意乱说,什么死守城池,宋大人就说击退吐蕃人,我也相信。”

    “我愿立军令状,”宋光彦没有退避,“如果将碌曲的守军给我,我便死守不退。”

    三个人都愣在那里。

    半晌之后,孙珌才哈哈大笑:“好,你宋光彦有种,真的再有吐蕃兵马来犯,我一定推举你做守城官员,如果你一步不退,那日后我就向你行跪拜大礼。”

    “不用,”宋光彦道,“我不图你这个。”

    孙珌又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带着人转身离开,王曾喊了两声没有将人拦住,而宋光彦仿佛完全不在意,撩起袍子走向城墙,在拐弯处,宋状元脚下一软,差点踉跄,他偷偷摸摸向周围看了看,好在没有人注意。

    还好,还好,没有丢了他爹的脸。

    说实话,今天这番话,如果不喝三碗酒,是决计说不出来的,就算他再傲骨,在官场这些年也从未如此放肆

    过。

    这么热的天,硬让他说的裤裆发凉,那孙珌肯定恨死了他,真的有战事,定会想方设法与王曾联手坑害他。

    不过……他来这里之前,大伙儿就商量好了,他一定得留在这里守城,否则哪里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站在城墙上,宋光彦向西看去,想着自己会为百姓守关,心里又是一阵激荡,那种万丈豪情从心底涌出,他很想立即作一首诗。

    “大人小心。”

    一支箭竟然奔着宋光彦而来,旁边的护卫立即将宋光彦拉下,宋光彦看着掉落在城墙上的箭矢,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看来这事他只能冲冲样子,还得等聂双他们前来。

    ……

    凤霞村,王家庄子。

    萧煜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热腾腾的饭菜。

    鸡汤里面躺着一根参子,羊rou里飘着黄芪,满满一碗的蛋羹,就连面前的稻米饭里,也有板栗。

    陈mama笑吟吟地看着萧煜:“都是女郎亲手炖煮的。”

    其实赵洛泱就在旁边看书,偶尔用木勺搅和搅和,但里面的药材倒是她亲手挑的,嗯,从系统里挑的。

    陈mama道:“公子可要多吃点。”

    其实第一次吃这样的饭菜,萧煜还是觉得很是欢喜,但架不住这段日子,她换着法的做药膳。

    这若是说出去了,还当庄子上的老太爷要娶新媳妇了,他是神魂游离,并不是真的虚弱无力。

    吃完了饭食,萧煜才拉住赵洛泱:“明日能不能不吃药膳了?”

    赵洛泱想了想,加了药确实那味道……不太好,但是……

    “从这里到碌曲挺远的,”赵洛泱道,“我怕就算坐马车,你的身子也受不住。”

    萧煜道:“我好多了。”

    赵洛泱扫了一眼萧煜身上,看着还是很单薄。

    这一眼,让青年心口热血翻涌,他忽然欺身上前,将赵洛泱压在了软塌上,有些事好似不能忍,尤其是在他欢喜的人面前。

    第398章 亲近

    赵洛泱眼前一花,等回过神时就瞧见小哑巴的面孔。他们小时候也在一起这样耍过,不过不是有意的,两个人一同抓蚱蜢回去喂鸡,她走得快些被绊倒,小哑巴要拉她没能拉住,两个人一起摔在草地上。

    没有摔疼,之后俩人就先后笑起来。

    可这次小哑巴明显是故意的,赵洛泱正要起身嫌弃他几句,就发现小哑巴的目光与往日有些不同,他眼角微微上翘,清亮的目光中多了些别的……就那样定定地望着她,就在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伸出手落在了她的额间轻轻地抚摸。

    慢慢地他的视线和呼吸都变得十分灼热,气息沿着她的脖颈往下滑,又酥又麻,赵洛泱忍不住轻轻地抿了抿嘴唇,做完这个动作,她就后悔了,眼见他的目光变得幽深,赵洛泱莫名地有些战栗。在这样的注视下,她心跳的很快,有些喘不过气来,手脚有些发软,整个人似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眼看着萧煜慢慢地垂下头,赵洛泱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温和的触感是从额头上开始的,一路往下,经过了她的眉宇,她的眼皮,她的鼻梁,然后来到了她的唇角。

    她微微张嘴,想要多喘一口气,他便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先是如同羽毛般轻轻地碰触,然后在她嘴唇上慢慢的碾磨,最终变得激烈,霸道,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轻轻地托起了她的后脑,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他的怀中。

    赵洛泱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是他急促的呼吸,和慌乱的心跳声。在她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时,他终于放开了她,她大口大口地喘息,双手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试探着推了推他却纹丝不动。

    “你……起来。”

    她的眼睛略微有些潮湿,脸颊绯红,让他忍不住将手挪过来轻轻地抚摸,但时间一久,他就忍不住想将刚刚做的事,再重复一遍。

    赵洛泱见他迟迟没有起身的意思,不禁挣扎:“你起来,太重了。”

    说完这两句话,赵洛泱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与往常不太一样,没有往日那般清脆,听起来似是在撒娇。

    萧煜微微笑着:“你养出来的,不是之前还嫌弃我太

    瘦弱?每日都要吃药膳?”

    赵洛泱清了清嗓子才道:“不给你做了。”早知道有今日这一出,她就让他还裹着氅衣握着手炉,瘫在那里瑟瑟发抖。

    不会整日绞尽脑汁怎么给他加生命值,当然更不会给他做这些吃食。

    “别气,”萧煜低声道,“我就是怕你觉得我太虚弱,整日里病病歪歪的人,毕竟没有人喜欢。”

    听听这委屈的模样,好像刚刚欺负人的不是他。

    赵洛泱觉得萧煜可能真的伤到了头,否则怎么能在三岁和二十岁两端来回切换?

    萧煜起身,手臂轻轻用力也将赵洛泱扶了起来,伸手整理赵洛泱的头发。

    赵洛泱想要从软塌上离开,他却牵住她一只手:“别动,你瞧瞧发鬓都乱了。”

    怪谁?难道是它自己乱的吗?

    赵洛泱不敢说,因为她觉得这话出口之后,眼前这个人,兴许又要借着兴风作浪。

    他脸上满是笑容,帮她整理好头发之后,还是不肯放她走,反而伸手轻轻地拥住了她,怕她又会拒绝,他的手再次牵住她的手指轻轻地捏了捏。

    他是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心软的。

    赵洛泱其实从心底里喜欢这样的小哑巴,因为与他小时候很像,尤其是与她梦中的那个人相比。

    他们不说话,她任由他拨弄她的手指。

    “该走了,”萧煜看了看沙漏,“我送你回去。”

    自从与她奶说过话之后,小哑巴都变得很守时,会早早就送她回凤霞村,对于这一点她阿奶还是很满意的。

    赵洛泱走出屋子的时候,见到陈mama,脸颊又有些发烫,就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已经被人发现了。

    两个人回到凤霞村,赵洛泱意外地看到她爹等在门口,她立即看向萧煜,萧煜道:“我之前跟奶说了,想要将实情全都告诉爹他们,奶说让我等一等,看来奶觉得今天合适。”

    洮州就快打仗了,将实情都说出来,对大家都好,不过杨老太要提前与儿子、媳妇透露透露。

    说说萧煜的身份,还有眼下的处境,而且有些事

    干脆一次性就办好了,所以杨老太也请了宋太爷过来。

    赵学礼看着他家的驴车到了村口,虽然老娘都讲了来龙去脉,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豫王?

    跟他女儿一起坐驴车的豫王?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拉扯的驴突然叫了两声。

    听着这驴叫,赵学礼觉得肯定没错了。

    萧煜和赵洛泱双双下车,萧煜来村子不是一次了,赵学礼经历了萧煜几次身份的变化,从王公子到小哑巴,现在又是豫王。

    这可比百戏还好看呢。

    萧煜向赵学礼行礼,赵学礼下意识地也弯下腰,两个人远远看去像是对拜,幸好萧煜反应快,向旁边避了一步。

    赵学礼闹了个大红脸,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老娘和洛泱背地里做了多少事,咋就能在这么多双眼睛下,瞒了这么大一个秘密。

    他一直以为怀庆、怀光他们都是王公子的护卫,这些日子丁茂生和牛道昌还与他说,王家有这样的家将委实厉害,将来王氏门庭必然出不少将军。

    哪里还用将来?王公子根本就是豫王。

    豫王,还是那个整天跟在他闺女屁股后的小哑巴。

    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可就是事实。

    “爹,”赵洛泱道,“咱们先回家吧!”

    赵洛泱这声提醒让赵学礼回过神,他急忙道:“对对对,回家,回家。”眼神还是忍不住向萧煜身上看。

    走了一段路,赵学礼深深吸一口气,伸手将闺女往他身边拽了拽,别的他还回不过神,但是闺女与豫王走的有些太近了。

    “叔,”旁边的萧煜停下脚步,看了看赵学礼又看看赵洛泱,“其实从小时候,我就将您家当成我自己的家,从心底里你们已经是我的家里人了,要不是这次受伤,怕牵累赵家,这些事我早就跟您说了,回去这么多年,我一直记得在村子里的那些日子,做梦都想要搬回来。”

    赵学礼看着萧煜,青年目光明澈,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想想他小时候的坎坷,赵学礼心窝忽然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