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说着，他似乎回忆起妻子，嘴角不自觉笑了出来，这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郑圆儿很少见他这么笑，也很少见他主动说起往事。

    这汤到底是有什么魔力，郑圆儿打着好奇心坐下来，尝试拿起勺子往嘴巴里送，但汤汁刚碰到嘴唇，随即就吐出来了，动物内脏的腥味让郑圆儿难受。

    “爸，你太夸张了吧，妈真的说过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吗？”郑圆儿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表情嫌弃。

    “所以你是个幸福的孩子，要不是你爸我后来有钱，把你养得这么挑剔，别说动物内脏汤，我看你饿的时候，树根都要挖来吃，你知道南陆洲有多少孩子，连饭都吃不上，当年我……”郑首衡说道这个，手微微一顿。

    一阵沉默。

    郑首衡从未和郑圆儿说过他过去的生活，郑圆儿只知道他爸小时候穷苦，是靠自己的奋斗拼搏发家致富的，至于具体怎么样，郑圆儿从未问过。

    “爸？当年怎么了？”

    “当年的我，穷怕了，也苦怕了。”郑首衡叹了口气，继续低头喝汤，“哎，爸没和你说过往事，现在说说也无妨。”

    “南陆洲环境恶劣，物质匮乏，你别看你周围的人个个家世了得，日子过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那是因为你的圈子就是我帮你挑选过的，我是东区首富，所以你认识的人，结交的好朋友，哪个不是大人物，哪个不是家境优渥的，这只是幸存者偏差罢了，但实际上，从整个南陆洲来看，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99%的人过得都凄惨，曾经的我和你妈，都是那99%中的一个。”

    “不单如此，我们还是贫穷中最贫苦那一波——贫民窟里出来的人，成天的暗无天日，挨饿、受冻、光是活着，就已经无数次让我坠入深渊，后来，一次偶然的机遇，有机会找到了一份工作……”

    说到这的时候，郑首衡沉默了3秒才继续道：“顺着这个机会，我一路往上爬，才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的。”

    “就是可惜，我才有些苗头，你妈怀你的时候，我还是个穷小子，你刚出生，因为当时的医疗环境很差，原本羊水栓塞在地球时代无法治好，但以目前的技术来说，是绝对可以治好的，可是，却因为我当时……我当时没钱……付不起医疗费，医院不给医治……”

    难得老爸这么掏心窝和郑圆儿听他讲过去的事，听得十分认真。

    一说到这个，郑圆儿心中一阵绞痛，父母相爱，却因为自己的出生，导致母亲死亡。

    “爸爸……对不起。”

    “傻孩子，我和你说这些，我是怪我自己以前没本事，不能让你妈早日过上好生活，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郑首衡道。

    郑圆儿更惭愧了，“mama的病能好吗？医生怎么说的？”

    “你要和马自宇结婚。”

    “怎么又聊到这个话题来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你非逼着我结婚，你不如今天就说明白了。”郑圆儿本来还在内疚中，这突如其来的转移话题，让她的情绪变得有些扭曲。

    “圆儿，马家一直和北陆洲的人有往来，北陆洲的某位大人，答应马家，可以让我们变成改造人，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你mama很需要这次机会，这样，她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可是女娲一号不是已经停止了吗？”

    “这你就不用管那么多了，他们有方法，等你mama医治好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团圆圆了。”

    “可是，为什么非得是通过联姻呢？”

    婚姻虽然是自己一辈子的大事，但如果能让母亲接受改造，恢复如初，那当然是母亲为先，就算搭上自己这条命又如何。

    可是郑圆儿感觉这事还是有些怪异，不知道为什么，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和你马叔叔有利益联结，需要建立起亲密关系来巩固，所以就只能通过联姻了。圆儿，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先是你mama，然后是你，你mama活着的时候，我没给过上她好生活，现在只能通过这个让她病情好转了。”

    “什么利益联结？你们不是最近才关系好上的吗？好了，算了，我答应了。”

    结婚而已，变成改造人什么的，郑圆儿无所谓，但要是能让母亲康复，值得。

    “你吃不下就算了，我等会儿带你去餐厅吃。”郑首衡听到郑圆儿的答复，像是大为满意，拿纸巾擦了擦嘴，“我先和陈姐聊会天去。”

    郑圆儿肚子实在是饿得不行，看着猪杂，想要尝试一下，夹起一片不知道是什么内脏的东西放嘴巴里送，只觉得软乎乎的，让她一阵恶心，立马吐了出来，嘀咕道：“什么玩意儿……”

    此时，桌子上郑首衡的电话却震动起来，郑圆儿见他爸和陈姐聊得开心，便帮忙挂断了，刚想放下的时候，撇到了屏幕上显示一条马为民的信息。

    “果然，只要量，不要质是不行的，都说你太着急了，自宇用的这批焕发药没有上一批的好，上一批用完，伤口很快就恢复了，这次的质量不行。现在那位大人已经很生气了，我看还是把基地毁了吧，要是被发现了是我们私底下搞小动作，导致他的赝品逃走，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以后不是大把机会，非得在这种紧要关头吗？”

    郑圆儿：？

    焕发素？大人？基地？赝品？

    郑圆儿愣了一会，又想起母亲的皮肤似乎很怪异，自然就联想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