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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偏执废太子后 第7节

    那衣衫散乱着,几乎不蔽体,露出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或许因跪得久了,宫妃浑身抖得厉害,又用尽力气控制着,生怕抖得过了,叫沈允信踩不住,到时候又是好一顿打。

    就在这时,常跟在沈允信身边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宁海全脸色阴沉地走近福康宫,又在跨过这门时变换成笑脸。

    “皇上,顾指挥求见。”宁海全行过礼后,便立在门口处,等着沈允信答见或是不见。

    “传。”沈允信眼皮都没掀一下,只冷冷扔下这话。

    “是。”宁海全转身出门,刚跨出这扇门,就听见后边传来□□摔向地上的声音。

    沈允信狠狠踩在宫妃的头上,又侮辱性极强地用脚将人翻了个面,恶劣地在那张不知何时已被打肿的脸上碾压着。

    “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沈允信感受着脚下泪水湿润,冷嗤一声,眉眼间满是癫狂狠戾。

    作者有话说:

    反派是变态精神病,清河跟顾西洲没有恋爱关系

    第9章 心悦于她

    福康宫外,顾西洲一身绯红飞鱼服,站在福康宫院门外等待通传。

    顾西洲的脸色并不算好看,从前他虽也不如何露出笑脸,但到底只是冷面模样,绝非如今这般好似要吃人的样子。

    这般坏脸色,不过是因为想起那日宋清河被调去南宫时,成国公夫妇拦着不叫顾西洲掺和其中罢了。

    那时顾西洲听说宋清河突然被调去南宫,火急火燎跑回家,想请母亲出面求见皇后,把宋清河调回来。就算不调到皇后宫里,能调到别的娘娘宫里头也算是有主子庇佑。

    可成国公夫妇听说自家儿子求母亲豁出这张老脸进宫求见皇后,竟是为了一个低贱的宫女!他们当即不愿意了,成国公气得说不出话来,成国公夫人倒冷静一些,只将下人都赶走,独自拽着顾西洲到房内。

    成国公夫人沉着脸,质问顾西洲:“怎么?这么为那宫女出头,是看上人家了?”

    顾西洲在锦衣卫虽说待了几年,但成国公夫人出身英国公家,一贯是强势的,他又顾及母子情分,在家中自然是矮了一截的,说话更常被成国公夫人堵回去。

    如今成国公夫人这般质问自己,又脸色如此不好,顾西洲想要态度强硬一些,也被迫软了几分,只说:“是,儿子……心悦于她。”

    成国公夫人打量着顾西洲脸上神情,知晓自家儿子定然是认真了的,更是觉得不能帮这个忙。但她也没明着拒绝,只逮着他心悦宋清河这事儿说。

    “我记得,她jiejie是你弟弟房中姨娘。”成国公夫人将家中人的底细都摸得清楚,如何不知家中庶子顾西骅的姨娘宋清云有个进了宫的meimei。

    “是,她jiejie正是二弟房中姨娘。”顾西洲听成国公夫人提起这事,心中一紧,生怕她因为顾西骅而不肯帮忙。

    “原知道她jiejie是你弟弟的姨娘,为娘的还当你不知。”成国公夫人冷笑。

    “儿子只是求母亲帮她脱离南宫,并非是想……想如此长远之事。”顾西洲有些着急,拉着成国公夫人的袖子,忙说。

    “不知轻重的东西!你难道不知,京城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家!娘替你进宫为那宫女求情,你让旁人如何想?娘瞧中那宫女了?想要她给你当姨娘,还是给你弟弟当姨娘?跟她jiejie共侍一夫?”成国公夫人眸中冒火,话语间满是怒意。

    “娘,不是给弟弟当姨娘……”顾西洲一时乱了分寸,张口便忙否定这事儿。

    “那是要将她讨来给你?顾西洲,我告诉你,她一个宫女,就算真让她进门,那也只能是个妾!”成国公夫人强压住怒意,冷嗤一声,带着火气瞪了顾西洲一眼。

    顾西洲自然是想要宋清河的,但他决计不想宋清河同她jiejie一般,只当一个妾。

    心底下定决心,顾西洲砰的一声跪下,目光坚定地看着成国公夫人,说:“娘,儿子绝不愿意让清河做妾,她只能是儿子的妻。”

    成国公夫人哪里想到自家儿子如此不听劝,不仅真的想要这个宫女,竟然还想将人迎进门当正妻!真是岂有此理!

    “你这个逆子!你还真想让一个宫女进门?我告诉你,只要为娘的在一日,便绝无可能!”成国公夫人拔高音量,近乎失态地斥道。

    这时,房间门被人打开,成国公夫人满含怒意地瞪去,还当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没想来人却是成国公。

    “消消气。”成国公搂着成国公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瞪向顾西洲,“顾西洲!你才当上指挥使,别以为自己就是个人物了!还想英雄救美?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英雄,你也救不了她!”

    “爹!”顾西洲当然不肯承认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听见这话,自然是忙叫出声来。

    顾西洲回家来求父母,自然是因为自己救不了宋清河。他不可能去求沈允信,更没办法大咧咧去寻皇后求情。他以什么身份,以什么理由去求情。

    沈允信的性子,顾西洲哪里不知,他不会放过宋清河,甚至会对这个手下臣子都感兴趣的宫女生出几分兴趣。到那时候,宋清河更是危险。

    至于皇后那儿,别说皇后会不会觉得他二人早暗通款曲,就是他一个做锦衣卫的,来为宫女求情,怎么都说不通。

    但……成国公夫人就好说得多,到时候兴许还能顺势将人讨回来。讨回来之后,便先在别院住着,若宋清河愿意,便成亲,若不愿意也没事儿,顾西洲可以为她寻一些过日子的活计做,再暗地里给她些钱财,日子也能过得不错。

    “顾西洲!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成国公世子,京城多少世家姑娘想嫁给你,你怎么就看上一个宫女……”成国公夫人被气得按住胸口,几乎喘不上气来。

    “娘……”顾西洲慌了神,没敢起身,只拉着成国公夫人的袖子,急急唤道。

    “顾西洲,皇上当年……咱们家可没有出力。这么些年仍能站在这儿,全靠祖宗……你明白咱们,咱们府的步履维艰吗?”成国公半倾着身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顾西洲,虚指着他,“你能不能不要给家里惹些多余的事儿!若你娘去替你的宋清河求情,你又如何向皇上解释你与她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有御史参你私通宫女,你想过没有?”

    顾西洲脸色苍白地跪在房内,微微抬头与父母对视,到了嘴边的坚持,最终咽回了肚子里。

    ……

    “顾指挥,皇上传您进去。”

    宁海全的声音将顾西洲从回忆中唤回来,他眼皮一掀,目光触及眼前皮笑rou不笑的宁海全,也皮笑rou不笑地朝对方点了下头。

    顾西洲素来不喜宁海全。

    宁海全是沈允信身边的一条狗,厂卫斗法是厂卫斗法,但若是想要在沈允信眼皮底下长久安稳,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

    “那顾指挥便自个进去吧,您在皇上跟前得脸,想是不必咱家领进去的。”宁海全笑着说。

    “宁督主才是皇上跟前得脸的人,我又算得什么呢。”顾西洲目光在宁海全身上停留片刻,掀了掀眼皮,不着痕迹扫了一眼那上边的福康宫三字。

    即是当初没能帮宋清河,那如今……至少不能叫她在南宫受此伤害。

    顾西洲暗暗下定决心,抬脚往福康宫内走去。

    一进门,顾西洲刚要行礼请安,目光却无意瞥见地上那几乎衣不蔽体的宫妃,心底一惊。

    顾西洲知晓沈允信不是什么好人,也知晓他有些暴力的癖好,却从不知……竟还在臣子面前这般折辱宫妃。

    怎么说也是宫里头的娘娘,怎能这样……几乎一览而尽地暴露在臣子眼前。

    “臣顾西洲叩问皇上圣躬安!”顾西洲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却不敢叫沈允信瞧见,目光只停留在脚尖地板上,单膝跪地,朗声问安。

    “朕安。”沈允信微笑着,目光针刺一般落在顾西洲身上,打量着这位入锦衣卫小几年了,仍存着几分正义感的指挥使,“今日顾卿求见,是为了何事?”

    “是为了……谢贵妃之事。”顾西洲话语间带了几分犹豫,似有几分顾虑谢贵妃得宠。

    “玄姝?你也要谏朕过分宠爱贵妃吗?”沈允信手中御笔一顿,细长眼眸微眯,眼神锐利,明显带了几分不悦。

    这顾西洲,难道也与那些多嘴的大臣一般,手伸得长吗?沈允信脸色微变,皱着眉想。

    顾西洲也没磨叽,将手下查到的事情简明扼要禀明沈允信。

    “竟还有这等事……”沈允信耐着性子听完,心底怒意翻涌着,气得冷笑连连。

    在沈允信看来,这宫里就是一个黑漆漆的大染缸,里边的一切都黑得让他厌恶,包括他自己。

    而宋清河是这个大染缸中为数不多的纯净之色,沈允信……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白纸一般的小姑娘了。

    初次瞧见这小宫女时,沈允信便想,这样的白纸,不能像旁的宫妃那样一道旨意直接送到福宁宫去侍寝。合该一步步靠近,一点点将这懵懂无知的小宫女圈入怀中,让她一点点染上其它颜色,惊慌失措,却只能留在他身边……

    至于染上何种颜色,自然是什么都好,不要是这宫里人人都有的黑。

    沈允信想起宋清河,脑中渐渐浮现那小宫女的身影,忍不住舔了下嘴唇,更是恼怒谢玄姝所做之事。

    “好不容易瞧见个得朕心意的,那谢玄姝还将人送走。这朕也忍她了,她竟还想毁人容貌!”沈允信脸色阴沉,眸中满是狠意,仿佛刚进门时唤玄姝之人并不是他。他又看了顾西洲一眼,好似问问他如何想一般开口,“顾卿,你说朕该如何处置她呢?”

    处置谢玄姝,沈允信有一万种方法,哪里还用得着问顾西洲呢。

    顾西洲明白沈允信并非真的想问他什么,便也没有多嘴。他只想着沈允信方才说的话,心中阵阵发慌,无比庆幸自己从未到沈允信面前为宋清河求情,否则以沈允信的性子,怕是要将人直接抓来的。

    瞧着地上那凄惨无比的宫妃,顾西洲暗暗担忧起宋清河的未来……

    -

    南宫内只有宋清河一个宫女,所有事情都得她一个人来做,浆洗衣服这种事儿自然也不例外。

    宋清河手脚利索地把沈洺的衣服晾上去,转过身想去洗自己的,却瞧见沈洺站在不远处,正看着自己。

    原本宋清河也没太注意,走了两步才猛地回过神,转头紧盯着沈洺那好好的脸,瞪大了眼,惊道:“你……怎的好得那般快!”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掌控

    面对宋清河的问题,沈洺沉默中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过多解释。

    宋清河见沈洺没做解释,只转身一副要进屋的样子,眉头一皱,心里头直觉不对。

    沈洺会不会根本没有中毒毁容呢?

    宋清河不禁想。

    否则,宋清河找不出任何一个理由,能解释沈洺在没有药的情况下能这般快恢复。

    宋清河心有不解,便想刨根问底问个清楚。她加快脚步追上前去,在沈洺面前停住脚步,问:“这脸……是怎么好的?你是不是根本就没中毒?”

    问出这话时,宋清河心底其实也是有些忐忑的。虽说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觉得感觉得到沈洺确实与外界传言不同。但也说不准是之前没触到人家底线,这才相安无事。

    若此番叫沈洺不高兴了,可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宋清河想到这里,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忍不后退两步,没敢看沈洺的眼睛。

    而沈洺却是冷笑一声,斜睨她一眼,冷冷道:“宋清河,少多管闲事,当心好奇害死猫。”

    宋清河被沈洺那副森冷神情吓到了,又听得这话,更不敢动弹。等沈洺进屋去了,她才恍惚回神,没再凑近去问什么,只转身回自己屋里去。

    沈洺屋内,尚未离开的盛十六看着缓缓走进来,又缓缓坐下的沈洺,脸上不禁露出几分惊讶。

    盛十六可没见过自家殿下这副模样,说是对宋清河有多么特殊,倒也没许她什么好处。但说对宋清河只是寻常主仆,那可未必。

    “殿下,您对这小宫女,似乎有几分不同啊!”盛十六打量着沈洺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便大着胆子调侃起他来。

    “不同?”沈洺冷笑,并不大把盛十六的话当回事,只瞥了他一眼,“你若是太闲了,便去寻老秦,聊聊该如何取沈允信项上人头,少在这里嚼舌根。”

    “您就是对宋清河很是宽容,您对旁人何曾这般?往常若有人这样靠近您,就算没丢掉小命,怎么说也要被您打出去的吧?”盛十六瞧着沈洺并未真的生气,为他倒了一杯茶,又嘻嘻哈哈地说。

    宽容?

    沈洺听见这话,接过茶盏的动作微顿,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

    入夜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