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应翩翩/美人得天下[穿书] 第165节
而树后不远处,就是一座青竹搭成的小院。 此处的一切,都精美的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几乎让人疑是身在梦中。 应翩翩看了片刻,回过头来,笑看着池簌:“你布置的?” 池簌拉着他的手,推开小院的门带着应翩翩走进去,与外面的优美静谧不同,门一打开,立时便透出了一片喜气来,满目皆是红色,但这回却并非是植了红枫,而是红色的锦缎、绸花、双喜、蜡烛…… ——竟是一座新房! “我布置的。” 池簌看着眼前这一幕,又看看身边拉着的应翩翩,眼中也不觉染上了温暖之意,低声说道:“这些日子一直在找你,可是总也找不见你的下落,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能够感觉得到,你就在离我附近的不远处了,可偏生竟还是一场空。” “那天有下属跟我禀报,说是在这附近仿佛看到了一个跟你十分相像的人,我急匆匆亲自赶来,没有发现你的下落,却撞进了这座园子。” “我当时就想,如果你在就好了,一定会很喜欢这个地方,我们住在里面,夏来赏景,冬夜饮茶,我一定再也……再也不教你离开我。那时我看到你的尸体,心中本来以为这一切的念想都成空了,我这一生又是一场枉然……那个时候,我真是又恨又怕……” 池簌的语调起初还算平稳,说到后面,声音却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这件事当时给他的阴影实在太深,甚至让他不敢回想,即便应翩翩就在身侧,也难以平复内心深刻的恐惧与愤恨。 应翩翩有些愕然,他此前却没有听过池簌仔细讲这件事,也不知道对方心中的阴影竟然这么大。 他本来以为两人已经足够了解彼此,可时不时又会发现,池簌的身上还藏着很多自己没有发现的侧面。 池簌比他大,又几乎从初见起就对他迷恋甚深,平日里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极尽温柔,不会表现出任何不安来让他忧心。 在应翩翩印象中,池簌总是沉静、强大、温和、可靠……但其实这个人也会恐惧,也会失控。 他歪头定定地看着池簌,听着对方逐渐语无伦次,忽然拽着池簌的手,仰头吻住了他。 池簌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猛然一怔。 应翩翩主动亲吻着他,那熟悉而又令人沉迷的气息缠绵在池簌的唇齿之间,甘美的令人觉得,像是濒死者重新获得了救赎。 池簌猛然将应翩翩死死箍住,而后狠狠地回吻他,仿佛想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两人亲吻着,一起跌倒在了大红色的喜床上。 这情景和那一日傅寒青硬是把应翩翩扛回房里似曾相识,但人和心情都已经变了。 “我这些天胡思乱想,每夜都合不上眼,一闭了眼睛,就觉得你的影子在我脑子里面徘徊……我怕你受伤,受委屈,怕往后再也见不到你,也怕……你还是放不下傅寒青。” 龙凤花烛熊熊地燃烧着,在烛影中,池簌染上胭脂的双颊酡红如醉,眼底带着怅然迷惘的痴狂。 “当时找到了你,我看到你没事……可又看到你衣服那样乱,从他的床上跑下来,我真想杀了他,要不是我当时以为他已经死了,四下又地震,我一定会去补一刀……我才是要跟你成亲,傅寒青不配!他们、他们谁都不配,谁也别想!” 池簌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居然也没停下,说到这里,忽放下解了一半的衣服,猛一下抱住应翩翩,将脸埋在他的颈畔。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应翩翩的脖颈和肩头上,有些痒,整个人也沉沉地压在应翩翩身上,几乎把他压得陷进了床褥里。 应翩翩忍不住问道:“你喝酒了?”池簌喃喃地说:“喝了点任世风给的药酒,左舵主给我的,说是不醉人,就是,就是给我壮壮胆子,那什么,对,可以直抒胸臆。” 应翩翩:“……你已经很直了,不需要在进步了。” 池簌有点羞赧,又有点高兴地笑了笑,说道:“是吗?那很好。但不知道怎么后劲这么大,我……对不起,我话说乱了,你别往心里去,我是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池簌喃喃道:“就是热。” 应翩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但池簌抱的极紧,他很快就感觉到对方身体的状况。 应翩翩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池簌的“热”是什么意思,那格外可观的形状,令他平时聪明的脑子也卡了一下。 “不是,等等……”他说。 你先不要过来啊! 不过这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说什么都晚了。 过了好一会,池簌才忽然又低低地说道:“其实……我还那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被黎慎韫关在了宫里,我去找你……” “阿玦,我真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你,保护你,每一次,每一次都迟了一步……” 应翩翩眉头紧皱,冷不防听见池簌冒出来这么一句话,理智顿时恢复一丝清明,他想问句“什么”,动了动唇,却没能说出话来。 池簌轻轻吻去他的眼泪,仿佛想用自己的行动抹去应翩翩所遭受过的一切,要把他整个人给揉碎了一样完完全全地独占、吞噬。可后面的话,池簌却死死抿住唇,便是喝了酒也不肯再说了,只是将力气用的更大更狠。 应翩翩没想到他也会梦到那些隐藏剧情,觉得自己不能不解释清楚,于是勉强道:“那些……嘶,那些都是假的,你别……” 他的脚用力在榻上一踢,手在池簌腰上划出血痕,实在觉得难以承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迷蒙中,只觉得对方的声音正在一遍遍说着“爱你”。 应翩翩越过池簌的肩膀,看见头顶摇曳的光影不停晃动,晃成了一团团散碎的光点。 这个人带给他疼痛,也带给他享乐,确确实实如愿地,让他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一切。 被子被他一脚踢落在地,他的小腿伸出帐子,脚背极力绷直,感受到了夜风微沁的凉意,但只是一瞬,又被池簌握住脚踝,凶狠地果。 “我说池簌,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去逛窑子了?咱们才分开多久,你都从哪学的?!” 池簌:“……没学。就本能发挥了一下。很久、很久没见你了,而且我觉得那个酒……” 应翩翩将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拿下来,照着池簌点了点。 他的手臂肤色白润细腻,线条修长流畅,颇有“清辉玉臂寒”的美感,只是此时上面也多了些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 池簌不敢多看,抓着应翩翩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给他掖了掖被角。 昨晚的一切,别说是应翩翩,就连他的记忆都是散乱的,以他的内力,其实药酒本身的药性倒是不能产生太大影响,那瓶药酒更多的是助长了他的胆量与内心渴求。 他简直变成了一个凶狠野蛮,要将一切尽数抢掠烧毁的强盗,生生把应翩翩给欺负哭了,这时候看着对方的样子,心软的如同化成了一滩水。 应翩翩也没反抗,瞪了池簌片刻,阴森森地问道:“任世风?” 池簌与他对视,严肃地点了点头,咬牙道:“任世风,还有左舵主……我回去弄死他们。” 应翩翩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那个看上去还像个正经人的任道长给背刺了,百思不得其解:“他给你这种酒干什么,是觉得你用得着这种东西,还是我跟他有仇啊!” 池簌猛然想起一件事,有些恍悟:“我前一阵看见他跟计先偷偷说话来着,他可能也觉得我不举。” 应翩翩:“……” 池教主口中说出他自己不举,那感觉就好像看到刚杀了人的凶手一脸羞愧地说,“他们都说我是个大善人,连蚊子都不敢打”那样可恨! 他都忍不住被七合教的这帮人给气笑了,说池簌不举的,自己敢不敢来试试?! 【“鸳鸯被里成双夜,洞房花烛夜光明”,您与姨娘达成花烛春宵成就,佳偶天成,相知相许,你的姨娘正妻值达到100%!恭喜姨娘成功晋级!】 【您的爱妻在春宵夜中表现凶猛,具备十分惊人的潜力,深入程度五星级,激烈程度六星级!】 应翩翩:“???等等,还有六星级?不是,最高不就五星级吗?” 【本系统评级标准根据原主角“傅寒青”的各项指标进行制定,傅寒青原始设定中的最高发挥潜力为五星级,您的爱妻此次数据更胜一筹! 如果宿主在后期未产生消极怠工情绪,与爱妻携手合作,共同努力,您的爱妻有望发挥出更高水平!】 可随即,系统的声音又变得严厉:【但您的爱妻此次行动中使用作弊器“药酒”,此事不予提倡,成绩作废!暂不发放星级奖励!从下一次开始重新计算!】 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挑战的价值吗?! 应翩翩不禁喃喃地说道:“其实我觉得三星级刚刚好。” 池簌周到地给应翩翩提供了全套按摩服务,又亲自动手给他做东西吃,充分表现了一位新晋贤妻的职业道德。 应翩翩又躺了一个来时辰才觉得浑身那种瘫软无力的感觉稍好一些,慢吞吞地坐起身,掀开帘子之后,发现这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用不了多久,太阳将会再一次下山。 不过他可暂时不想再在自己的“新房”里再过一晚骄奢yin逸、奢华糜烂的生活了。 好在池簌已经把这处园子买了下来,他们以后随时都可以来。 应翩翩和池簌晚间的时候回了七合教分舵,下人们已经开始收拾行装。但由于应翩翩第二天早上没有起得来床,一行人是又耽搁了一日才出发的。 他们乘上了回京城的快船,七合教分舵的人在鼻青脸肿的左舵主带领下,恋恋不舍地相送。 经过这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觉得很喜欢应家父子。 作为分舵成员,之前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教主,只是经常听说这位年轻教主的威严冷酷,武艺高强,眨眼间便可取人首级,因此不少人听说池簌要来,都觉得十分紧张忐忑。 可是教主平日里虽然看着确实冷淡了一些,只要应公子在身边,他就会一下子变得特别和善可亲。 哪怕连打人都很注意影响,只会躲起来偷偷地打,令七合教众人都沐浴在教主仁善的光辉之下。 应公子人聪明,又好看,只要瞧着他就觉得赏心悦目,站在哪里都跟幅画一样,不光教主爱看,他们也爱看。 而且众人也很喜欢听应厂公提到一个叫“傅寒青”的人,只要说起来,厂公就会大骂,妙语如珠,十分带劲,听得他们拿出小本,连连记下。日后在江湖骂战中也可以一逞口舌之快,不至于落了下风。 故而这些人要走,七合教的教众们都觉得很不舍,一直等到船走的看不见了,才恋恋不舍地从岸边离去。 * 这段时间,各国的使臣都在京城聚集,应翩翩又在不久之前与西戎王子较量过,如果这个时候将他失踪的事情大肆宣扬,只怕会引来更多人的叵测心思。 所以应定斌一直将此事捂得很紧,也正是因为他在那里镇着,也让人不敢再进一步深入窥探。 但应翩翩这么一个风头正盛的大活人突然就消失了,不可能不会引人别人的怀疑,一时间说他突发急病的也有,和应定斌父子失和的也有,也有人猜的靠谱些,说应翩翩和傅英同时失踪,说不定这当中有什么内情。 可是没等猜出个子丑寅卯来,应翩翩就已经好端端地回来了。 他自然第一个就是要去看望太后,想必这段日子,在宫中的太后虽然接到了他无恙的消息,也没少担忧。 不过在应翩翩入宫之前,太后倒些,但胡臻就没有这种特权了,他只在外面御花园的凉亭中等候,不多时,太后的辇轿便到了。 太后与胡臻并非同母所出,就算过去同在家中的时候也没什么话要说,故而两人都未露出太多激动惊喜之色,胡臻行礼拜见之后,就随便说些这几年的境况和家事。 太后看着胡臻斑白的双鬓,叹息道:“二哥这些年来一直在边地,那里的气候终究恶劣,你也苍老了许多,如果你想调回京城,哀家可以去同陛下开口,他应当还会给了哀家这个面子的。” 胡臻笑了笑,说道:“太后您当年果断选择了扶持陛下,如今胡家也能受到荫庇,臣已经无形之中受了很多恩惠,此事便不好再麻烦您了。这一次我能在京城待上两个月,也可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如何抉择。” 太后生性冷淡,闻言也就不再多劝,点了点头道:“这终究也是你的事情,你自行决断便是。” 胡臻道:“倒是太后您,不知道可有什么打算吗?” 太后一怔,道:“哀家一名居于深宫之中的妇人,又能有什么打算?” 胡臻道:“皇上顾念旧日恩情,又不愿受人指点,如今依旧对您尊敬有加,这是太后的福气,但帝王之心本就难测,你们终究不是亲母子,又或者……” 他朝上比了个手势,暗示“皇位”的意思,放低了声音:“……上面坐着的换了人,未必便肯再待您如此,到时候太后又应该存身何处?” 太后神色微动,打量他片刻,这才淡淡地说道:“哀家既入皇家,便是身不由己,无论怎样的待遇,都也只能接受。二哥明明知道这一点,为何还要刻意提起呢?” 胡臻道:“于私,您是我的meimei,于公,有您在的一天,胡家便都会稳如泰山,没有人会比我更加希望太后平安。只是您没有什么可以傍身之物,一直令我担忧。” 他将身体微微凑近,低低道:“其实这回我提起此事,是因为好像发现了……那个孩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