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７）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

    「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明天我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去。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我不能答应你，我是否会再回来，不回头，不回头的走下去……」

    此曲旋律轻快，安娜在舞台上边喝酒边弹唱，虽然唱得不是很好，但是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歌词听来有些悲伤，带上安娜的腔调，似哽咽，要死不活的模样，让人看着莫名难受。

    凯莎看她mama，心情复杂，想哭不敢哭，坐在一旁的凉冰默默流了眼泪，蔷薇惊吓，以为她不舒服。凯莎见着，知道她meimei的心思，要蔷薇先带凉冰回家休息。阿托开车过来，凉冰先上车，蔷薇上车前被凯莎拦着。

    「我爸爸以前常常弹吉他给我们听，也许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凉冰很难忘记你。」

    蔷薇恍然大悟，不只她会思念她父亲，凉冰也是，都多久的记忆了，却没有一刻忘记。

    「我们都爱上了……混蛋，为了我们不懂的原因拋下我们，如此不负责任的混蛋，我们应该要捨弃的，结果我们还是不断重蹈覆辙。杜蔷薇，那时候我没有告诉我妈你们之间真正发生的事，我妈已经够累了，我不想她多一件事烦心，直到小爱出生后，凉冰才亲口跟mama说，但木已成舟。原来我们都在逆天行道，以为自己做的决定都可以自己负责，可到最后才发现，那全是为自私找理由。」

    对此，蔷薇很感谢凯莎，不然照安娜的个性，得知女儿未婚怀孕，还被拋弃，会把她大卸八块的。

    「我meimei很幸运，只等了你五年，你就开窍了。但是我妈，等二十几年，我爸爸都不曾回来，多残忍多绝情。至于我……」

    「凯莎jiejie，鹤熙她……」

    「够了，我暂时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就算我在梦里不断喊她的名字，我也不想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她的任何事，我会没办法呼吸。回去吧，好好照顾我meimei，如果我们之中，没有谁逃得过痛苦，至少我meimei会幸福。蔷薇，找一天风和日丽，唱情歌跟凉冰求婚吧，小爱早就知道你是她mama，五岁而已，很聪明、很贴心可不是？像凉冰，也像你。」

    蔷薇感动落泪，凯莎是哭的很克制，从绝对不准你们在一起到祝你们幸福快乐一辈子，凯莎也是惊讶自己的转变，原来原谅你的另一种意思，叫作谢谢你，我meimei就拜託你。这份释怀，就跟着逐渐驶远的车慢慢驻扎在心里，凯莎感觉轻松了一些，但这只是她要面对的其中一项而已。

    凯莎转身回酒馆，边擦泪边走，却没想画面一转，又是另一个情节，似曾相似，只见安娜已放下吉他下舞台，喝了不少酒所以脸红，安娜的酒量没有很好，尤其心情不好就醉得快。此刻昏昏沉沉，像是睡着了，躺在赤裸上身的卫斯理肩上，这一切本来没什么怪异，因为最奇怪的，是怜风莫名其妙的就坐在卫斯理的面前，凯莎诧异，市长哪时候来的？凯莎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走去吧檯问安琪，安琪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吃醋唄，怜风市长从以前就醋劲很大，遇上会长这样的女人，命中注定要受伤的，但还是无法放弃她，多痴情，市长要是omega，我就娶她。」

    听安琪置身事外的言论，凯莎无法理解，心想她到底是要娶几个？价值观的碰撞，凯莎这些日子也是承受够多了，回头看他们三人的气氛，虽然都是争风吃醋，但跟之前鹤熙、彦争夺自己的状态差很多，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

    卫斯理和怜风面对面，两人的眼神没有太多波澜，但信息素的状态有很强的敌意，或说杀意也不为过。凯莎无法感同身受，因为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纠缠是凯莎不曾体会过的，也不想经歷，都十多年了，爱变了吗？好像也没有，还是很固执，如今已变成了翻倍的折磨与心痛。

    突然，怜风伸手要抚摸安娜的脸，卫斯理瞬即出手阻挡，无声的争斗汹涌猛烈，怜风的表情明显是不悦，凯莎睁大了眼睛，被这一个小小的举动震撼到，因为那些情感很深远，果然她的歷练还是太浅。说实话，凯莎也很意外，卫斯理平常看似都没什么感觉，却在这种时刻显现他对安娜的私慾与爱恋。

    「我会带安娜小姐回家，请市长先回去吧，你工作这么忙，还抽空过来，辛苦你了。」卫斯理很有礼貌。

    「先穿衣服吧，不用炫耀她对你的依赖。」但怜风说话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我从未想过要炫耀，我只是听从安娜小姐所愿，没有安娜小姐的允许，我不会听除了她以外的人的话。」

    「卫斯理，你是她的傀儡吗？一点自己的思想都没有，这不是正常的恋爱，只是隻听话的宠物！」

    此话一出，凯莎想起自己，心如刀绞。但事实上，怜风也在讽刺自己。

    「是傀儡也好，宠物也罢，但我是安娜小姐的男朋友，这点不会改变，至少现在不会。」

    卫斯理踩得很硬，而且有理。对比之下，怜风是有点无理了，她恼羞成怒。

    「你以为你可以取代丹尼尔吗？」

    「我从未想过取代丹尼尔先生，不，是谁都没办法取代丹尼尔先生在安娜小姐心中的地位。恐怕市长要失望了，还是请回吧，安娜小姐今天不想见到你。」

    「不想见到我！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你根本就不了解我跟安娜之间的……」

    「我了解，因为安娜小姐很怕你，所以我很讨厌你。」

    怜风气得站起身，椅子倒了。但听卫斯理的话，凯莎眉头紧皱，她听不懂，因为在她眼中，她mama几乎没有害怕的人事物，连死都不畏惧。安琪苦笑，有戏有戏。

    「吵死了。」

    安娜这时清醒，摸着头，感觉很不舒服，酒喝太多了，慢慢站起身。

    「市长大人，你的嗓门真大，吵得我头痛死了。话说，你大半夜跑来这里干吗？我没时间接待你，我还赶着回家跟我亲爱的zuoai去，不送了。」

    这话真糟，凯莎暗道不好，怜风气死了，欲对安娜动手，先被卫斯理揪起了衣领。两人的身材差多了，但怒气是一样的。

    「没有人可以在我眼下，在安娜小姐不同意的情况下，碰她的任何一处。」

    怜风挣脱不开，难过的哭出来，但不认输。

    「好啦，亲爱的放手，别把市长的衣服弄皱了。」此话更刺激怜风。

    「安娜，你真是混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

    「笑话！怜风，我本来就是这种人，你第一天认识我？别幼稚了，赶快回家吧，我今天不想见到你。」

    安娜说重话，怜风无话可说，凯莎心疼市长，她实在不理解她妈为何要把场面弄得这么难堪。怜风握紧拳头，每一次都被她彻底击败，心碎成千万片，但还是拿安娜一点办法都没有。

    「把戒指还我！」怜风怒吼。

    「你是头壳坏掉了吗！我早说过我丢了，十六年前就弄丢了，你还要纠结这事到何时？想干我是不是？直接说啊！现在做，现在！」

    安娜的爆脾气，凯莎好像在看自己，但这剧情跳太快，凯莎要上前阻止，被安琪拦着。

    怜风一动不动，也许是已经气到脑袋当机，眼泪流不完，怒视彼此，望眼欲穿，多希望可以停止这种无止尽的争吵，怜风最先退让，摔了椅子就走，披上黑暗的背影好孤单，安娜喘着气，也是撕裂自己，最后收拾残局，也是卫斯理抱她回家。

    「嘖嘖嘖，十六年，都杨过跟小龙女了。」

    安琪看戏看的满足，凯莎万分难受。

    「爱成这样也太痛苦。」凯莎想不明白。

    「真爱啊，你不知道吗？」

    「我妈对我爸吗？」

    「不是，小傻瓜，你觉得为什么会长会让怜风当上市长呢？如果会长真的一点都不想见她，是有绝对的能力，挡下怜风当候选人，甚至还可以罢免她。但是会长没有，她就默许了，不，说不定还暗中促成了。」

    「你是什么意思？」

    「有时爱是透过伤害来证明的，只是会长太过分了，简直是虐恋的代表。但是，小凯莎，真的不知道丹尼尔跟会长的事？」

    凯莎摇头。

    「那你知道黑色牡丹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凯莎再摇头。

    「死了都要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