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实验室

    隔天，妲朵雅逃狱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由于这次事件过于庞大，甚至危害到王都市民，人们对妲朵雅嗤之以鼻，一夕间就忘了她这两年来的功绩，只顾翻出她过去的旧帐，并给她冠上「塞提伽魔女」的封号。

    「咦，那个公爵千金不是已经改过自新了吗？」

    「谁知道呢，都说狗改不了吃屎。真是太可怕了，竟然预谋这么久……」

    「她一定是为了更大的阴谋才装好人的，恶魔就是恶魔！」

    「那女人是魔女，逮到她后一定要处以火刑！」

    「没错，不可饶恕！」

    大街上的人都在谩骂妲朵雅，甚至有人传出王室要收回艾尔伽波顿的传闻。但到底只是传闻，无论王室再怎么有权势，他们也不敢贸然挑衅塞提伽家族。

    赫帕尼餐馆内，十二岁的少女朵拉正端着香气腾腾的奶油麵上桌，她听着其他桌客人们的谈话，叹了口气后倚在桌子边缘，低声朝那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说：「里希特大哥，你觉得那位公爵千金真的是魔女吗？我听说过不少她的传闻，真的很冷血耶，想想就好怕。」

    里希特饮了口咖啡后，垂眸盯着从杯中散出的热气，森冷回道：「谁知道。我倒是觉得……她很有意思。」

    「欸？」朵拉愣了下，「你认识她？」

    里希特轻勾起唇角，没有回答。

    这时，一名近五十岁的大汉朝他俩走来。他有着褐色的发和鬍子，面目和善，举止从容，却又掩不住那一身的铁血干练，让人不由觉得他年轻时应该很不简单。

    「呦，最近好吗？」这大汉名叫贾尔，是这里的老闆。他拉过椅子，自然的坐到里希特对面，看样子二人十分熟悉。

    「还不错。」里希特挑眉。

    「是吗？那就好。」贾尔略一点头，「你这次来的真早，货也是今早刚装好而已，新鲜的。」

    「挺好。」里希特就说：「这次来，是想打探些情报。」

    闻言，贾尔默默打量了下四周，片刻后才低低的说：「跟我来。」

    朵拉继续招待客人，贾尔则带着里希特去了不对外开放的里间。二人进到一间看似普通的房间，贾尔便推开书柜，露出地上的一道暗门。

    那里通往地下室。

    「想知道什么？」贾尔点了盏灯后，率先提灯下楼。

    里希特跟在他身后，冷道：「前天，我去了趟那位大人的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我刨开了他的坟。」

    「你……」贾尔脚下一滑，有些不赞同的转回去看他。

    里希特无视他的眼神，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的直觉向来很准，那位的遗体被偷了。」

    「什么？」贾尔震惊。

    「所以我要你去调查，是谁干的。」里希特眼神阴狠，似乎在压抑着愤怒。

    看着这样的他，贾尔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谈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地下室。

    这里摆放着许多货物和包裹，还有一张很大的木桌，上头搁着许多药材和容器。

    「这是这个月的份。」贾尔拿出一份包裹。

    「多谢。」里希特接过，随手放进背在斗篷下的小包里。

    赫帕尼明面上是间小餐馆，实际上却是黑骑士团在王都的其中一个据点，贾尔则是干部之一。朵拉是贾尔收养的孤儿，也知道些黑骑士团的秘密，平日里负责打点餐馆生意，有空就会帮助贾尔製作里希特要的「货」。

    所谓的货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就是吸血鬼所需求的血。贾尔他们从各种管道收集鲜血，并用特殊药材保存血液的新鲜，再将其分装在多个试管里头，最后装成一份包裹。

    其实里希特平常在外也会吸食人血，但总有食物短缺的情况，或是紧急状态时不得不立即食用血液，这时，贾尔製作的血液试管就发挥了极大的用处。

    「啊。」忽地，里希特想起了什么，就问：「你顺便去打听一下公爵千金的情报，还有，找出她。」

    「里希特……」贾尔皱眉，「你最好不要再和塞提伽的人扯上关係，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知道。」里希特闭眸笑了笑。然而不多时，他又缓缓睁眼，淡淡地说：「可我没办法。」

    这声音隐隐带着笑意，却又有些无奈。

    「要知道，现在已经没人能从塞提伽那伙人的手里保护你。」贾尔严肃了神色：「我的妻子告诉过我很多关于吸血鬼的故事，相信我，他们你惹不起。」

    贾尔的妻子是名吸血鬼，可她被圣索罗门教的人识破了身份，最终处以火刑。她时常和贾尔说起她的故乡，因此贾尔对吸血鬼的世界有不少的瞭解，也因为这样，里希特才找了他负责赫帕尼。

    「贾尔，你应该清楚我的个性。」里希特微微笑着，拉低斗篷的帽子，并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贾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再说话。

    ***

    与此同时，位于多斯非比亚境内的层层山峦下方，是一处佔地面积广大的秘密实验室。此处位于地底下，加上附近又是荒郊野外，一直以来都无人发现。

    「真是健康的内脏啊，咯咯咯……」帝弗拉边解剖着死去一段时间的年轻女人，边怪笑着讚美。而不远处的墙上排满了立起的棺材，里头皆绑着活生生的人，只不过这些人被下了药，目前处于假死状态。他们的眼睛都被矇上了布，嘴巴亦是被布条勒住，脖前掛着编号，看上去十分诡异。

    「好了，这次能不能成功呢……」他低笑着，等待被绑在手术台上的女人甦醒。

    那女人本来安详的闭着眼，可过了没多久，却猛地睁大双眼，发疯似的挣扎吼叫。仔细一看，她的眼里没有瞳孔，只有白白的一片，很是瘮人。

    「又失败啦。」帝弗拉耸耸肩，从容不迫地拿起针线，将女人的嘴和眼睛缝上。这还没完，他又用钳子拔去她所有指甲，并细心的为其缠上绷带，解开将她四肢和脖颈束缚在手术台上的铁銬。

    「喔，上帝啊！」帝弗拉一把拉起她，优雅的在这空间内翩翩起舞。这隻被他造出来的怪物只能从针线缝隙中发出呜呜咽咽的低吼，随他摆弄出跳舞的模样。

    「您实在是太残忍了！竟忍心看如此漂亮的女人堕落，成为怪物。」他朗笑着说，并带着舞伴一圈圈转着，舞过这空间的每个角落。

    就在这时，放置许多翻看到一半的书籍和器材的长桌上，一颗骷髏头突然「喀喀喀」的咬合着牙齿，声音不大不小，但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却很清晰。

    「喔？醒了。」帝弗拉勾起抹笑，停下脚步。

    「喀擦！」

    他一把扭断女人的脖颈，拖着她的发来到一辆木製推车旁，并朝一旁比人还要高出些许的熊玩偶说：「拖出去扔了。」

    熊玩偶动了下，这才缓慢的将在地上扭动的女人抓起，丢入推车内，朝外移动。

    「好了。」帝弗拉笑着朝另一扇门走去，「这次醒来的会是哪位呢？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