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紧紧的拳头

    「我有想过去买一个人形模特儿来穿搭上你的衣服，还可以抱抱它，又觉得那太硬了。」莫凯伦坐在她昨天买回家的沙发球，不然一直跟我坐在地板上屁股很痛，坐垫好快就塌了。

    看到她深陷在沙发球里的样子好几次都让我想跑过去用力一跳把她弹走，或者是跟她一起窝坐在里头，感觉是一个抱坐一起会相当舒适的玩意儿。由她坐着的画面好可爱……就像她抱着史迪奇娃娃的画面也比我可爱一千倍，好像连史迪奇都被她的柔软光芒润饰成更为讨喜的无尾熊，每次看到她把嘴轻触在史迪奇娃娃后脑袋上时，我也会跟着下意识一起做出同样举动。

    我们现在就是千方百计想着如何更接近真实的彼此，可惜拟真版充气娃娃贵到连我都花不下去……不要觉得我为了靠近心爱的人还这么小气没诚意好吗？那如此的贵，理性上也知道始终不是莫凯伦，根本浪费钱。

    我可以更深一层体会到《云端情人》里的西奥多为何无法跟莎曼珊替他叫来的女人发生亲密关係，最近我会注意到身边有学生或同仁的唇形跟莫凯伦相似，或背影曲线雷同时，只是让我更想拥抱亲吻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个莫凯伦，而不是会对与她相似的人產生慾望。

    不是莫凯伦我不要！不是肯德基我不吃！

    就算我跟莫凯伦的交往都是靠着幻想居多，还是没有办法抱着其他女人但去幻想在我怀里的是莫凯伦、催眠自己抱着莫凯伦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也办不到。

    这是好难言喻的感触，明明我没抱过莫凯伦，为什么却对她產生如此深的依恋以至于他人都无法取代？

    或许因为就算我抱着萧慎，我也知道这触感、这温度及柔软度就是萧慎。若去抱着陌生人，那陌生人有那陌生人的形象，不会是莫凯伦。

    「凯伦，这会让你感到更孤单吗？」我抱着她也有的红色棒球外套问，她的外套我穿起来会满绷的，我肩膀宽她很多，这让我从中想像着她抱起来的形状大概就是这般偏狭窄娇小，无形之中竟也渐渐在我认知上建立了一种具体感。

    我想这是真的有办法办到的，笼统来说便是心理影响生理、意识决定物质。就像有些心灵受到严重创伤与衝击的人为什么会假性失明。

    跟莫凯伦相处得越久，常常我在等待她下班时会闭上眼安静沉浸在想像她的世界里，有时候隐隐约约中……好似真的可以感觉到有人在抚摸我的手臂或脸颊……她在抚摸着我。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不见了。

    「孤单是一定有的。」她把吸管插进利乐包奶茶里。「可是我觉得很快乐。」她把饮料放一边望着我问：「你呢？」

    「我也很快乐。」我把下巴靠在史迪奇头上扁着嘴巴说。

    她跟我一样动作柔笑问：「为什么还要扁着嘴巴？」

    「我只是希望五秒也好，让我有机会知道你的温度。」

    「三十六度二，我今天有量体温。」

    「跟我一样耶！」我们说完非常有默契急忙摸着自己的脸颊，一起惊奇看着彼此。

    「我们怎么可以没想到这方法呢？这让我们又更进一步实体靠近彼此了！」

    「真的！」我们便闭上眼静静摸着自己脸颊。

    好一会儿后莫凯伦问：「小吉，你感到孤单吗？」

    「当然也是有一点……但在很甘愿承受的范围里，寧可孤单也不要失去任何一丝可以看到你的机会。」

    她摸着自己的脸看着我好几分鐘后小声问：「如果我们一辈子都触摸不到彼此呢？」

    我花了片刻时间想想后说：「你受不了我会让你先走。」

    她抬起眼看着我问：「你不会受不了吗？」

    「怎么说呢……我知道话都不要说太早，但我单身也十年了，十年不是一个很短的岁月，这中间不是没出现过追求者并且让我动心的，可我始终没有因为任何跟感情用事有关的心情与他人建立亲密关係，这多少就证明我是偏理性的以外，也有一些原则。」我看着她的双眼说：「我若真的想追求一段感情，那种……比较正常或寻常的关係，就算是远距离到地球另一端去?也不会是选择地球的另一个空间去。」她动容的笑了出来，掺有点想哭的样子。「虽然你是我的天菜偶像、虽然你很美，而你有你的美、虽然你性格很吸引我，你当然也有比这边的莫凯伦还要令我感到特别的性格，可讲直白点，难道我的世界会没有像你这样的女孩吗？我大可以放弃你的关闭这视窗积极去寻找像你这样的女孩。但我知道找不到，因为即便我这里也有一个莫凯伦，你依旧是在这宇宙……或者是好多好多宇宙中独一无二的那一个莫凯伦。」

    她眼鼻立刻红润起来并且含着泪水说：「我恨死这道无形墙了……」

    「谁不恨？」我翻了一点白眼回。

    她拭去溢出眼角的泪水吸吸鼻水说：「我有想过……如果哪一天我不小心受不了了……我还是不想失去任何有关你的消息，你永远会是我最美丽的遗憾，所以这样的遗憾我要永远保存着。」

    我抿了抿唇后将手贴在墙壁说：「亲爱的，我们别想这些好吗？我们现在就是照着这份感觉过日子与相处，不要给自己压力也不要限制自己，事实上我们若可以接触到不见得会是最好的，那么也就是说我们能相伴、相爱多久就多久，哪一天有谁先离开我想我们都可以体谅?但也可能我们就真的这样一直走到最后呀！」

    「嗯嗯……」她表情带点忧愁也将手贴上我的手，看着我们的手几秒后说：「我知道这样说有点疯狂……」便又望着我说：「但我爱你。」

    换我眼鼻立刻酸楚起来泪上眼眶说：「我也爱你……」

    她又哭了出来小声问：「真的吗？」

    我稍把额头贴在墙壁上柔声细语说：「真的。」她也靠了上来，我们一起闭上上了眼睛后我说：「你会因为有我的存在还有因为我爱你而感到温暖吗？」

    「嗯嗯！」

    「但这样的温暖不光是靠拥抱与亲吻，还必须具备眼神、语言来传递心意。」我睁开了眼再也没有比现在要诚恳说：「我知道碰触不到彼此的爱情很辛苦，可看不到你，是痛苦。」

    她绷紧下巴又滑落一行泪看着我，跟我同时慢慢把贴彼此的手握成拳，因为我们无法指尖紧紧交扣。

    但紧紧的拳头，象徵对彼此的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