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回/当愿望变成妄想
会不会是自己刻意遗忘呢？那些明明是记得的事情，我却选择的遗忘，这就是所谓的选择性遗忘了吧。 此刻我正在自己的房间内暗自发誓我会为了我心跳漏了一拍这件事情而打死自己。 我呆看着眼前书桌上的课本。 「你觉得我的优点是不是全在于我的脸？」曹坐在我旁边问着我，并且对我露出了超自信的笑容。 『你在讲这种话，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我刻意压低我的声音，试着这样会不会让曹适可而止，不要再继续自恋下去了。 「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干嘛？你刚说等你考完事跟你朋友们一起出去玩吗？」曹对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像打着什么坏算盘一样。 「然后可以带沛乔？」 我想着约曹先生，是不是一个不好的决定… 『呃，你应该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鱸鱼，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啊？我一个纯情小男孩被你说成这样！」曹用着受伤的眼神看着我。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去？』我觉得我的耐心已经快要到底了。 「等等，我传个讯息问问乔。」曹先生一边说着一边打着讯息，然后按下了发送键。 我看着曹兴奋等着回应，过不到几分鐘曹笑着对我说「她说好！」 『哇你们的讯息是没时差吗，秒传秒回是怎样？』 「哦，她刚好有空回我啊，你在跟你朋友说我们要去啊。」 『知道啦，不用你提醒，我看我们创个群组比较快也比较好讨论！』讲到群组，我立马拿起手机把君沂、林轩以及曹先生拉进我刚创立的“考后放松群”。 「呃，这群组名字也太烂了吧！」 『记得帮忙加一下沛乔啊！』我直接略过了他的嫌弃。 「知道了，我会加的～瞎cao心喔？」曹讲着我就看到群组写着正在邀请沛乔进入群组的字样。 我好奇点开沛乔的大头贴的照片，是放着两个人靠在一起的背影，我一眼就认出这个背影是曹先生，透过照片我还是可以感受到这熟悉的感觉。 『我一直都满想问，你的大头照怎么不是放跟沛乔的合照？』自从曹跟沛乔在一起后，他的大头照就一直是学校附近的公园照片没换过了。 「我放的是跟乔有关的照片啊。」曹悠悠的说着「我们决定在一起的地方就是照片里的这个地方。」 我抬头看了曹一眼，撇见了他一秒即散的温暖笑容，我好像没有看过他对什么事露出这样的笑容，瞬间想要吐槽的话突然都说不出口了，我想对于沛乔的看法，我一直处于是曹玩玩的眾多对象之一而已吧。 『没见你这么认真过。』我淡淡的说着这句话。 没见你这么认真过，在心底我再次重覆说着，这句话像是触及了我内心最深处的那一块，我刻意不去碰触的那一块，我刻意隐藏的那一块。 「浪子回头可能就是现在的我吧？！」曹对我露出平常的屁孩笑容「我也从没想过对于沛乔我是这么认真看待哈！」我明明记得不久前他说起沛乔时，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在意，像在说在无关紧样的人那般，怎么现在又变了个态度？ 『沛乔跟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啊？』我感受我的嘴角牵强笑着，彷彿我是机器人在下达指令一样，说出来的话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与温度。 「不一样吗？我倒是没认真想过，就是慢慢发现喜欢跟乔在一起的感觉。」曹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调侃我「怎样？你忌妒吗哈哈？」 『谁要忌妒你？』我没有忌妒你，也没有忌妒她。 我默默在心底补了这一段话，只是我没有说出口，我没有办法说出口。 「你就是忌妒啊，忌妒乔嘿嘿嘿！」曹对我扮着鬼脸重复说着。 我的头脑感觉像是塞满了你忌妒乔，你非常忌妒乔的字眼，这些声音彷彿在无限放大轮回无法散去，我感受到我的体温越来越高。 “啪”的一声，我用力拍了桌面，瞬间被自己这样的举动吓到了。 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但我仍感受到现在我跟曹的氛围是尷尬到极致… 寧静的气氛我似乎只能听到我跟曹两个人的呼吸声。 『抱歉…我…可能读书的压力太大了，哈哈！』在这沉默的空间里，我生硬的说着，带着勉强的笑声。 我不敢抬头直视曹的脸，我没有那个勇气。 等待曹回应的时间，时间像是刻意被放慢了，我只能感受到曹的呼吸声，以及我的心跳声。 「姊！老妈问你们要不要下来吃水果？」卢书祈的声音，划破寂静从门外传了进来。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应该也要散了吧？」我看到房间的门被书祈打开露出了一个小缝，书祈的眼睛与我四目交接。 「到底是要不要回应我啊？」她看了我一眼问着。 『对啊，时间不早了，曹你要吃吗？』我彆扭的看着地板，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无助。 「我先下去看电视了，你们快点下来吧！」落下这段话书祈轻轻闔上房门，我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你可能真的太累了。」在沉默这么久的一段时间，曹终于开口对我讲话。 『刚刚抱歉啊。』我的声音小到像是在自言自语。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出去玩的事情乔也在群组，我们就在群组上讨论就好，刚刚讲的地方你晚点还有精神的话就自己稍微复习一下吧。」曹像是没听到我的抱歉，自顾自的讲着。 「那我先走了。」说完曹从我房间离去，再一次我听着脚步声越离越远，我听到家里大门开啟的“叮噹”声音，听到书祈叫曹带走一袋水果的声音，我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我听到… 够了！我对自己的脑袋大吼后，撇了手机一眼… “谢谢你们邀请我一起出去玩，我是曹璟瑀的女朋友沛乔。” 我感觉身体像是洩了气的气球，使不上力气，只能感受着手机的震动。 我坐到化妆台前面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自己的眼睛红红的，我知道自己在忍耐某种情绪，某种陌生到不行却又熟悉的情绪。 “祈祈，我觉得我以后一定会是曹的新娘子！” 脑海中浮现了小时候的童言童语，女孩手上拿着玩具鑽戒戴在小小的手指上，开心笑着闹着说着这是璟瑀送给自己的，这一刻大概是那时候最幸福最天真的时刻吧！ 『我以为我已经忘了…』我对着镜中的自己说着，我甚至想起了那天我把收到的戒子小心翼翼地收到小盒子中，而那小盒子此刻正躺在我的抽屉最深处，而在这漫漫时光中，我竟从未想过要丢掉它，反倒是这么宝贝收着。 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也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在成长的时光里，我拼命在否定着曹的好，而每段时间我都像机器人在执行例行公事那般，固定想着他不好，他不够好，他真的很不好，不够好到我一直这么喜欢着他。 他很聪明。所以我永远都是第二名。 他很善良。所以我模仿着他的善良。 他不专情。所以我永远不用担心，他喜欢的人不是我。 我一直侥倖着，因为他没有认真喜欢过谁，所以我不用正视我对他的感情，我可以逃避，逃避到我忘记了，忘记我对他真正的心意。 『嘿，曹先生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我问着，即便知道没人可以回应我这个问题，但…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真的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幻想着你会回答我说，你也喜欢我很久了… 即便我知道这都是我无谓的妄想，因为我从未感受到你对我有超过友情的情份，也没有看过你对我露过那种温暖的笑容。 『曹璟瑀，我喜欢你。』我再次对着镜子说着，即便你不知道，我想我也没有关係的。 我想明天的我，会再次忘记这件事的。 毕竟我已经很熟练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