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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溪抿唇:“是为了我么?你不愿我辞职,想带我一起回邶城?” 江依笑起来:“你要辞职,连你导师都劝不动你,我有这么厉害?” “你明明知道。”从十七岁开始,“你在哪,我就在哪。” 可江依轻飘飘摆摆头:“我不是为了你。” “观山让我咂摸出了演戏的乐趣,甚至让我比舞蹈时更投入,后来观山不在了,我像被关进阻断情绪的玻璃罩子里,演不了戏了,可从《撞击》开始,我发现自己还能活过来,继续演。” “我喜欢演戏,所以,回邶城是为了我自己,不愿一直逃下去。” “至于你。”江依纤指对着她虚虚一点:“你也去做你该做的事,不要逃避。” “可复杂的人际让人头疼,我也不想你不开心。” 江依笑:“我没不开心,我倒觉得这是好事。” “我要去相亲,你还觉得是好事?”郁溪气闷起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或者至少,不像我喜欢你那么喜欢我。” “这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小孩儿。”江依眼尾贮着柔和春风:“你太莽太急,做什么都冲动,偏偏这次贺其楠的事跟你工作搅在一起,像团乱麻,不能快刀去斩,只能慢慢解,正好磨磨你的性子。” 郁溪嘟囔:“我莽、我急,都是太看重你,怕抓不住你。” 江依点头:“所以你去做好你自己的事业,我也一样,我们都是当好独立的个体,才能以更从容的心态面对这段关系。” “我们是什么关系?”郁溪鼓起勇气:“你是不是我女朋友?” 江依终于坐到她身边,带着成熟女人的馥郁和暖意,却狡黠冲她眨眨眼:“什么时候小狗崽子的性子磨好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当她女朋友。” 郁溪失落,却也庆幸。 江依不仅是她的剑鞘,也是她的掌舵人,让她不至于横冲直撞,在人生航道上失了方向。 她从此不敢抱怨上天不公,大概她人生所有的好运,都积攒了十七岁那个梦幻的夏天,来换一场偶遇。 ****** 正事谈完,江依捏捏肩:“好了,明天要试镜,我要去洗澡休息了,你请便。” 郁溪暗咬了下唇,站起来,绕到江依身后:“你肩酸了?我帮你揉揉。” 她尽量放柔手势,心想:哄人高兴,是这样哄的吗? 她从不愿地下骄傲的头,却甘愿在江依面前伏低。 江依说她说的没错,从十七岁开始她就吼着爱江依,可关于怎么爱江依这件事,她却一点没细想。 她要学的东西可不止一本旧小说。 大概她手势这次终于够柔,江依舒服得哼一声。 郁溪心里一动:“江依,我想亲你。” 江依呵一声,站起来转身,双手撑在椅背上,一双笑盈盈的眸子对住她:“既然说清了我暂时不当你女朋友,你怎么能随便亲人呢?” “小孩儿。”她贴到郁溪耳边:“你这是耍流氓你知道么?” 她取了浴巾和睡衣往浴室走,郁溪站在原处眼巴巴看着她。 她终于忍不住嗤一声:“去把地给我拖了,要是拖得仔细,看在你今晚无处可去的份上,我可以让你留宿。” 郁溪第一次发现拖地也是这么磨性子的事,江依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鼻子上都沁出一层汗,拄着拖把站在那一脸的紧张,像等待班主任检阅的劳动委员。 生怕班主任一个不高兴,不让她入少先队。 还好,班主任眯着眼巡视一圈:“还算可以。” 又特赦她:“浴室也借你,去冲个澡吧。” 郁溪确实乏了,奔波一天,神经紧绷,这会儿知道江依不会消失了,放松下来。 洗完澡才发现,没睡衣。 江依的声音被水汽熏软,在门边响起:“小孩儿。” 郁溪心底一阵暖意:“是来给我送睡衣的吗?” “不是哦。”江依故作惊讶:“你没睡衣?需要我帮忙的话,该说点什么呢?” 郁溪沉默。 江依若笑若叹:“哎,有些人越活越回去了,十七岁要我只有她这一个meimei的时候,还会好声好气的说,jiejie,求你。” 郁溪脖子一梗。 什么啊,她都二十六岁的总工程师了,很要面子了。 江依也不催,也没走,袅娜的影子映在磨砂玻璃上,像幅水墨画。 郁溪放低语气:“jiejie,求你。” 刚才洗澡的热度后知后觉袭来,她脖子都是红的。 她本来是个直球选手,真进入这种两人相处的模式又害羞,被江依耍得团团转,偏偏江依现在还刻意这样磨她性子。 终于换来江依一声轻笑,一只白皙柔嫩的手伸进来:“喏,给。” 郁溪:…… 桃粉色,细细两根肩带加起来也不足一指宽,胸前大片蕾丝镂空,是在嘲笑谁的飞机场? 郁溪语气再放软:“没有……其他睡衣了么?” 江依一本正经:“没了,你知道我今天刚搬进来,什么东西都不齐。” “要么穿这个,要么光着。” 郁溪别别扭扭接过,觉得自己好像金刚芭比,酝酿了五分钟出去,江依果然笑得捂肚子。 “江依。”她走过去,抵住江依额头,她又羞又恼,可看着江依笑,心里又忍不住的升起柔情:“你刻意教训我是不是?因为我之前乱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