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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 看起来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并不想控制你的一举一动。庄云翊抚摸着姜迟柔软的发顶, 手指顺着脸颊滑落,捏了捏少年同样艳红的耳廓,只是你需要知道分寸。 比如,有些人,绝对不可以碰。 为什么?姜迟装傻,他趴在庄云翊的身上,慢吞吞地掀了掀长长的睫羽。 庄云翊先是陷入了一丝诡异的沉默。 路风这个人可以说也是他的老熟人了。 为了追查他违法乱纪的罪证已经偷偷摸摸往他名下各种产业里塞进了十几只老鼠,虽然都已经被抓出来处以最残忍的刑罚,这种时不时钻出来咬你一口的行为还是非常惹人厌烦。 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做非要来行使什么狗屁正义。 庄云翊冷哼一声,不过是一个跟在他身后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 只是令庄云翊格外有点在意的是,路风这个人虽然看起来花花公子,但是从来没见他真把谁带回去过夜,逢场作戏了那么多男男女女,情意虚虚实实,倒也不难分辨。 可是庄云翊左看右看,在那张偷拍的照片里,从路风刻意滑落了墨镜露出的眼睛里,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占有欲。 是了,姜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不管是相貌还是性子都是一等一的好,要是路风动心了,或者说老套的一见钟情了,也并不奇怪。 庄云翊最讨厌有人觊觎自己的东西。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的老对头。 没想到在对于另一半的审美上,这两个南辕北辙的家伙居然也有统一的一天。 总之,不管怎么说,姜迟这样轻轻松松被人拐跑的性子虽然自己欺负起来很爽,但是不在身边的时候就会很危险。 庄云翊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自己脑海中拉响的警报了。 男人微微用了点力,掐住了少年被汗水浸湿的下巴,逼迫着那张色如春花的脸蛋慢慢地抬起,直到海蓝眼瞳与他对视:小迟要是下次再和陌生人说话,我会生气的。 这是明晃晃的警告。 姜迟鼻尖通红,又要娇气地掉眼泪。 原来这还不算是生气吗? 看小家伙止不住地发抖,庄云翊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点悄咪咪地变软,他低头没有忍住在少年鼻尖上亲了一下,低声安抚道: 三天后就是游轮首航的日子,刚好这几天在这里闷的久了,不如出海玩玩。 很有意思的。 姜迟趴在这位跺跺脚就能令整个S市的权贵闻风丧胆的男人身上,伸手去抓一直悬在他眼前晃啊晃的带子,一边闷闷地点了点头。 那实在是一艘极致华丽也极致庞大的轮船。 船首的狄安娜女神像迎风站立在浓郁冰凉的海雾里,惨白眼瞳凝望着大海的深处,月亮坠落的远方。 船舱上过于绚丽的灯光冲破了浓郁的黑暗,像是黑夜中的一盏过于明亮的灯,吸引着飞蛾们直直地扑进陷阱。 拿着邀请函的贵客们如同游鱼一般滑进船舱最中央的灯火辉煌的舞池。 女士们飞扬的裙摆同男士们端庄的燕尾服在灯光下不断地旋转出一朵朵盛开的花。 坐在舞台边沿的钢琴家专注着弹奏来自某位著名作曲家的C大调奏鸣曲,活泼的乐声里众人尖叫着迎来灭顶的狂欢。 嫂嫂。 姜迟正和勒住了领子的高级衬衫疯狂较劲,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嫂嫂给吓得差点飞机耳。 他满眼疑惑地转过头去,看见的是个穿着板正黑西装的脸色苍白的年轻男人。 硬要说的话,好像是长得和庄云翊有点像。 我是庄戈,那清秀却文弱的年轻人冲着姜迟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是庄云翊的表弟。 兴许是怕姜迟尴尬,年轻人还善解人意地多解释了一句:我这几年在国外学艺术,也是这两天才刚回来,嫂嫂没有见过我很正常。 姜迟呆滞地点点头,然后回过神来自己现在还一脸暴躁地同收得过紧的衬衣做斗争,大半个领口都还敞开着,显得非常不雅观,只好有点讪讪地放下手赶紧转移话题:唔,原来是表弟呀,来找我什么事吗? 庄戈看起来脾气非常好,微笑着向姜迟道:表哥请你到大厅里去,说是有礼物给嫂嫂看呢。 姜迟手忙脚乱地把那一身高定西装穿好,抿了抿嘴: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少年脚步慌乱地从身侧直直地擦过,被风带起的发尾上残留着一股浅淡却令人上瘾的清香,鸦黑色头发下露出一小截雪色后颈,无端叫人牙齿发痒,只想在上面用力咬一口才好。 年轻男人站在门后,看着少年的背影渐渐被辉煌的灯火淹没。眼神阴郁犹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嫂,嫂。 他咬着自己的舌尖,眷恋又狂热地吐出两个禁忌的字眼。 真是个风流的家伙呢。 年轻人想起自己不慎从门缝里窥到的那一眼无边的春光。 不着寸缕的漂亮青年温顺得像只小猫似的趴在主人身上,只在腰间随意卷了一条单薄的绸缎,雪白长腿微微曲起,圆润膝盖上晕着一层淡淡的浅粉色,那张小小的,好像一只手就能完全盖住的漂亮脸蛋正用一种十分依赖的目光,望着自己的饲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