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u小说 - 都市小说 - 非正式隐婚在线阅读 - 非正式隐婚 第32节

非正式隐婚 第32节

    现在停的楼层是第五,一层一层往下门被打开,徐轻正打算进去,一只手摁在了边上。

    ——“请。”做了个伸手的动作。

    “你不进?”顾明衍低头看向她。

    “突然想起这个点儿可以去买份早饭,我就不进了。”徐轻把头埋进沙子里装鸵鸟,却被男人伸手带进电梯。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尴尬的密闭环境。

    “呃,那个是你真的女朋友吗?”徐轻向来不习惯这样的气氛,于是选择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顾明衍:“……不是。”

    电梯门在这时打开,他迈开步子走到门边刷卡开门:“你先进去。”

    “我还没有吃早饭。”

    “我进去给你做。”顾明衍伸出手按了按太阳xue。

    “不用了,我吃小饼干。”

    她坐在玄关处的小板凳上换拖鞋,灯光下轻薄的外套粘在皮肤上,可以看出是半湿的,上面有些水渍。

    “那个姑娘你就把她晾在下面吗,不请人上来喝点儿饮料?”徐轻抬起头看向他。

    “不了。”

    “不是还有事儿让人家帮吗?”

    “……”男人随手带上门,半蹲下来和她平视。

    “干嘛?”徐轻回避视线打算起身。

    “没什么。”垂下眼睛,遮住眸里的笑意。

    第32章

    “你明明在笑, 都没停过!”徐轻有些羞恼地开口道,凳子因为身体前倾的缘故没有很稳,就这么往前斜了过去, 逐渐下滑……又被她惊呼一声堪堪稳住。

    “……你为什么就看着不扶?不然我直接摔你身上了。”她有些余惊地定了定神,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是腰力挺好的?”男人也随她起身。

    “是比你稍微好一点。”徐轻语气不是很好地往客厅里走。

    “是吗?”

    也许是他这句话说的语气带了几分讥诮,徐轻有些不爽地看过去,却见男人正弯腰从餐边柜里拿着什么。

    “把伤口处换点药, 被水浸过了。”顾明衍手里拿着酒精棉和纱布,走过来递给她。

    上回手臂上的伤口拉得还挺深的,徐轻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 实际动不动就会开裂, 反反复复就跟好不了了似的。

    “哇, 这么贴心呀。”徐轻接过来添了几分戏谑地抬起头, 揶揄道,“你不该会对我有点儿意思吧顾明衍?”

    “……”男人唇角抽了抽, 压根儿没回。

    “不说话做什么,对我有意思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徐轻扬了扬下巴,“我上小学的时候就有隔壁班男生给我递情书呢。”

    “噢。”微微颔首, “伯父知道吗?”

    徐轻:“……”对症下药叠buff就过分了!

    “不跟你讲话了,就根本没什么意思。”徐轻嘟哝了一声,把药放在桌上起身打算先理一理这个新闻的时间线。

    “先把药涂了, 不然好不了。”顾明衍微微皱了皱眉, 开口道。

    “我哪有这个时间呀,过会儿还得去上班。”徐轻叹了口气,“何况这么长时间也快好了, 现在都在发痒呢。”

    她心里只想着那女孩儿的事, 只听男人走过来收拾桌上的药, 音色清浅:“随你。”

    徐轻走进卧室打开电脑,石文静那边已经把相关的资料整理好打包过来了,没有要她干的活,但是女孩儿的情况都需要了解一下,后面如果还有新闻也可以独立去跑。

    “娄佳宜,21岁,目前在申大信科院上大三,主修档案管理专业。家庭情况普通,父亲是小学教师,母亲在某建筑公司做文员,申城本地人,一个月生活费大概一千元左右。大二下学期开始接触校园贷,陆陆续续借款达到几千元,消费去向不明,目前连带利息共欠款五万余元,家长表示对此并不知情。”

    【徐轻:石头哥,那现在欠款还上了吗?】

    【石文静:还上了。】

    【石文静:其实本来几千块她家里也能还上,非得拖到这个时候去还,也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徐轻:那有没有联系上她呀?】

    【石文静:/抠鼻/抠鼻,那当然,凭你石头哥的人脉,别说她了,她的辅导员和前男友我也找人要到了联系方式。】

    【徐轻:哇!!】

    【石文静:别哇了,哥自己多花了一点儿钱,这叫钞能力。】

    徐轻在房间里简单收拾了一下,把装备什么都都带齐,手抬起来看了看内侧伤口处。死去的表皮细胞因为被水浸泡过,边缘有些泛白。前段时间她睡觉的时候好几回被痒醒,现在其实还好一些了,就只是换药的时候还有点疼,再过个十天半月应该能好全。

    “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时间快来不及了,徐轻抽了几张餐巾纸随意擦了擦,咬了快速食的吐司就走出门。

    “下楼吧。”顾明衍低头在整理衬衫的袖口,其余什么也没说。

    “好嘞。”徐轻点点头,整张脸皱成一团,努力把干巴巴的面包从喉咙口咽下去。

    二人乘电梯下楼,门口的侍者今天依然热情洋溢地挥手打招呼,徐轻身上邋里邋遢的,有些不好意思,拉着顾明衍赶紧往门口走。

    “先生太太慢走啊!”侍者仍然锲而不舍地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喊。

    徐轻:“……”

    太尴尬了,她整个人邋遢得就像刚从难民窟里被捞出来似的,怎么看怎么不像这里的业主,脖子上还挂着她新买的小相机,反倒是有点像过来蹲点偷拍的狗仔。

    “直接去公司吗?”二人坐进车里,顾明衍淡淡问她。

    “呃,对。”她在公司放了可以用来洗漱的毛巾,甚至打算以后有了些钱再买一张宿舍用折叠床。

    同样都是为了生计奔波的打工人,此时不卷何时卷。

    申城的早高峰开始得其实很早,晚上五六点都没有这个车流量。徐轻向窗外看了一眼,塞得满满的车道让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睡一会儿吧。”顾明衍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邮箱里的讯息,好几条都还没有动过,右上角带着淡蓝色的小圆点。

    “那我睡一会儿哦?”徐轻眼睛下面两个熊猫同款黑眼圈几乎都藏不住,靠在车窗边沿都能晃晃悠悠地睡着。

    “嗯。”

    身边的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声一下一下的,很沉,顾明衍右手小臂搭在方向盘上,深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面前排成长龙的车流,天边与城市交接的地方才初初泛起橙黄色的朝霞,然而这座都市已经醒了很久了,甚至从凌晨到现在根本未眠。

    “我会在合适的时机挂上新闻的,但是最近不大行,料不够多。”回忆来到五点多的时候君恒大厦楼下,之前常联系的记者环肩站在门边,抬起眼看着他。

    “你要多少料?”谈事情的时候顾明衍说话向来很直接。

    “作为媒体人,我当然是希望你有什么合作都过来找我,”章思竹勾唇笑了笑,“但是出于朋友,我还有个更加有效果的办法,你要不要听?”

    顾明衍垂下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对方眸色潋滟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顾明衍,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他确实不算什么好货色,顾明衍轻嗤一声,没有回。

    “想听吧?”章思竹耸了耸肩,眉眼颦蹙间都带着几分勾人的味道,“那个叫徐轻的小meimei看着柔柔弱弱的,到时候哭起来你可别心疼哪。”

    “用不着你来说。”顾明衍抬起眼睛,眸色在晨光中如同两汪深潭。

    “啧,你是护她还是——”

    “没事儿请回。”

    回忆停在这里,男人长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搭了搭,汽车夹在挤满车流的道路中间,停了又起步,刚起步又停。

    他侧过脸看着睡在副驾驶车窗边上的女孩儿,徐轻早上没来得及化妆,因为睡姿的问题侧脸被头发压出红红的沟壑,秀眉时不时会皱一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就在几天前,依然在这辆车上,他说五金总会给某个人,她回的同样也是不论是谁,都会找个男人假结婚。

    但是他们选择的是对方,阴差阳错的,好像神的一只手拨转了两个人的前行轨道。

    “我发工资之后一定要去吃那家烧鸡。”徐轻突然张开嘴巴嘟哝了一句,是浅眠时毫无意识的呓语,“太贵了,四百多块钱一顿,为什么申城的物价可以这么贵,疯涨吗qaq。”

    “……”前头的车辆逐步前移了,顾明衍重新启动引擎,日晖落在额头和眉眼处,阴翳里是晦暗不明的一双眼。

    “嗳。”也许是快速启动的时候汽车震颤了一下,徐轻不知梦到了什么惊呼一声猛然惊醒,转头看向顾明衍,“还,还没有到吗?”

    “这个时段路上很堵。”

    “完了完了。”徐轻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好在包里东西带得全,于是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放在膝盖上,先看看工作群有没有发来什么消息。

    “你最近还有新闻要跑吗?”顾明衍开口问她。

    “不是我,我跟我同事一块儿学。”徐轻挠了挠头,“他能教我一些流程和常识之类的,应该就不会像上次那样手忙脚乱了……吧?”

    这个不确定的尾音让两个人都忍不住轻笑起来,徐轻摸了摸鼻子道:“真的呀,最起码明白先给钱再问问题,这样就不会被挨打了。”

    好在群里虞莓只是说了些工作上的注意事项,石文静那边也还在自己处理。徐轻转过头看向顾明衍,出于礼尚往来的原则开口问道:“那你呢?最近还有案子要开庭吗?”

    “有,不算多。”

    “噢。”

    “嗯。”

    这次结束对话气氛倒是没有之前几次那么尴尬,徐轻有些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互相之间都是点到为止。

    她想的那些也再没有开口去问,比如他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人生活的,比如关于额头上的那道疤。

    “谢谢你送我过来。”车子停在公司楼下,徐轻转头看向他,“改天请你吃烧鸡。”

    “不用。”

    “很好吃的,真的不吃吗?”

    顾明衍淡淡瞥来:“不是很贵吗?四百多一顿?”

    “——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过吗?”徐轻大脑宕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兴许是这个表情过于呆傻,很多时候顾明衍根本不想回她话。

    “那应该说过吧?”另一边儿徐轻的心里咯噔一下,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话又没有分清楚她是跟宁越说过的还是跟顾明衍说过的,这种感觉既奇怪又有点愧疚,好像她精神出轨了一样。

    明明只是合约婚姻,和宁越也已经分手很久了。

    “徐轻姐,今天这么早啊?”珍妮同样从地铁口出来,转头看向徐轻边上的车,“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