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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别急着还我。这是我拿来换席子的,再给我两只白斩鸡。剩下的也不是给四公你的,这卖了的钱送成子去书院。这珠子不是我一个人要给的,大家说成子岁数大了,旁的是没有办法帮了,送孩子去书院还是成的。 最后一句话直接打中四公的软肋,现下确实是需要银钱的时候。他长舒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道:进来吧,看看有什么席子要挑的, 声音加重点,老婆子,给他们捞两只白斩鸡上来。 盛浔跟在后头悄悄跟阿夏说:四公家的白斩鸡还是很不错的,到时候你带只回去。 给我做什么,我又没出银子。 阿夏觉得老是收他的东西也不太好。 收买你。 盛浔只说了这三个字。 什么收买我,阿夏一头雾水,而且我也不用收买,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该帮的我都会帮你。 就是想让你帮忙问问大哥,快十岁的孩子能不能进到他教的课舍中。 盛浔在这之前已经找过成子了,孩子很想要去书院,总不能白白耽搁到下一年,书院一般都是元旦末后招学子,现下已经晚了。 唔,这事有点难办,你等我回去问问再说。 阿夏说的难办,是因为书院一般招的学子都是年龄相近的,这样哪管没有开蒙,上的课业都是从头开始。 现下方觉那个课舍教的东西不少,一天都没上过的肯定是跟不上的,进去后学也费劲。 办不到就算,不用太放到心上。 盛浔其实也就是脱口一说,免得她接过东西心里有负担。 难得你请我做事,阿夏很认真,我总得帮忙。 每次都承盛浔的好意,她好像也真的没有怎么对他好过,白吃白喝的,阿夏忍不住想要捂脸。 成,那我就托付给你了。 阿夏看他,总觉得他说话怪怪的,一时也没察觉到哪里怪,也就没当回事,走到屋里去。 屋子也不大,但是很干净,一个很大的灶台,灶眼里的柴蓬蓬地燃着,木锅盖底下热气不停往上冒。 四婆做惯了白斩鸡,水沸到一定时候,掀起盖子,白气全糊到脸上也不会闭眼,用竹爪篱捞出整鸡来,放到一旁大桶冷水中,滋啦的声响渐息,再捞出来,皮是脆的,rou是嫩的。 阿夏吃过不少白斩鸡,知道四婆用的鸡好,应当是自家养的走地鸡,又称三黄鸡,皮黄,嘴黄,脚黄,此乃三黄。 这样的鸡用来做白斩鸡最合适不过,煮后立马过冷水,到案板上剁开。有爱吃这口的,rou不要煮的老,剁开鸡rou时要见血水,只觉得这样蘸料最为好吃。 阿夏是吃不惯这口的,她顶多能接受鸡rou里带点血丝。 阿浔,你要的两只我给装好了,四婆笑得满脸皱纹横生,那个小囡和阿浔快来尝尝,阿婆做的白斩鸡味道还是可以的。 我最喜欢吃白斩鸡了,阿婆我尝一块。 阿夏笑得很甜,她接过筷子直接夹了一小块鸡rou,皮是白里透黄的,rou上微微泛着点粉。四婆卖这个也卖了好些年,调的酱料也相当有分寸,一点酱油、麻油和醋等拌在一起。 稍稍蘸一点,入口咸香,皮还带着冷意,又紧实,很耐嚼,rou是嫩的,沾到点酱料就带着味,骨头很软。 这样的白斩鸡最适合夏日时吃,阿夏她爹做时,还会特意买点冰来给它镇一会儿,整鸡都是凉的,吃着别提多爽快了。 她慢慢嚼完了这块鸡rou,午食吃着还饱,也没有再多吃。和四婆聊着,也知道了盛浔只要在家就会偶尔过来看他们,做点活,问问她儿子的状况,也不送钱,只是每次都会拿点东西给小孩,或者帮忙解决些问题。 让她儿子哪管现在成了半个废人,也因着他的举动,心里没了什么怨气,振作起来和妻子孩子出去支摊了。 阿夏听着好似第一次了解盛浔,除了哥哥身份外的盛浔和他所做过的事情。 等盛浔拿了席子从四婆家里出来,阿夏忍不住喊了句:哥。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觉得你还挺不容易。 阿夏说的很认真,她还认为自己太过于无所事事。 盛浔有点沉默,而后他说:怪不得你们是兄妹,说的话都一样。 没头没脑的。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们兄妹心有灵犀。 阿夏听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她轻轻哼了声,没理会他的言语。 拿过那包白斩鸡,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惹得盛浔还在后头笑她。 不过回过家后,她还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连方觉之前和南溪姐偷溜的事情也没准备算账。 大哥。 哎,方觉捧着茶盏应得有点心虚。 阿夏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两只眼睛盯着他,你说,你们课舍今年还能不能招一个十岁左右,还没有开蒙的小孩。 他嘴里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当然不成。 岁数大,又没开蒙,这不是在玩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