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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医术考科举 第64节

    秦平冷嗤:“认识又如何?认识就非得一块坐下来吃饭吗?!”

    这话很是有理,小二连忙将秦敏拦住,好声好气地劝道:“客官,这里人多眼杂,您还是先去外面消消气吧,可别让人看笑话了。”

    这金云楼的小二,也忒会说话,一说就说中了要点。秦敏抬头一看,周围不少人都看着他们呢,这其中,就有不少书生打扮的,说不动过几日就得在考场相见呢。

    秦敏只好忍了气,有些抱歉地看向身边的秦轩:“景辰兄……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吃饭吧?”

    都怪他,非要来金云楼凑热闹,又偏偏不识好歹,误将秦越当做好人,连累景辰兄跟他一起丢脸!

    秦轩看着端坐于面前的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三年了,再相见,他又以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态□□自己。

    秦越!

    为何处处都有你?!

    秦轩心中的怨恨伴随着记忆涌上心头,可面上却依旧淡笑如常:“既然不便,就不打扰了。”

    说着,秦轩对着秦越四人略一拱手,转身离去。秦敏气鼓鼓地跟上,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瞪了秦越一眼。

    二人刚走到门口,却听到身后有人叫唤:“景辰?”

    秦轩回过头去,就看到二楼包间里探出一个熟悉的脑袋,正是他在白鹭书院的同窗王贺之。

    “景辰,你们没座位吗?上来坐吧。”王贺之热心招着手。

    秦轩却没有如想象中那般高兴。

    这王贺之出身名门,历来就是书院里众星捧月的存在,如金云楼这种一座难求的地方,他也时常稳坐二楼包间。

    秦轩虽平日里与他没有什么矛盾,甚至表面上看上去还可以算得上关系融洽,可心里却是极不愿意接受他的施舍。

    但是秦敏却极为高兴:“景辰兄,是你的同窗吗?他们那好似有空座哎。”

    秦轩刚想说,不如还是早点回去吧,秦敏下一句话就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听说每年的诗文会上,还能打听到主考官的喜好,咱们赶紧上去吧。”秦敏来凑热闹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打听一些有用的消息,他虽对这次秋闱不抱希望,却也想提前收集一些能用得上的信息。

    听到这话,秦轩不由心绪一动。这诗文会上的消息,真假参半,可王贺之的消息,却一定是真的。

    王贺之乃官宦世家,家中在朝中担任官职的长辈不知几许,他爹又是吏部尚书,多多少少会给他一些提点,若是能从他口中打听到一二有用的信息,在秋闱中也胜过千许考生了。

    想到这,原本想要抬步离开的秦轩顿时换了个方向,对着二楼的王贺之略一拱手:“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便不与如砚兄客气了。”

    如砚,便是王贺之的表字。

    王贺之自然是欢迎之至。

    秦轩与秦敏走向二楼,路过秦越那一桌时,秦敏还不忘得意地瞥了他们一眼。

    秦越没什么反应,秦平却气得不轻:“世叔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

    这么一个傻缺?!

    出于对秦榕的尊重,秦平最后还是没有说出那两个字。

    秦安一边夹菜,一边淡然地翻了个不那么淑女的白眼:“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有什么好奇怪的。吃你的菜。”

    秦平顿时化愤怒为食欲。

    而此时的二楼,秦轩已将秦敏介绍给包间内的众人。

    除了王贺之外,包间里另有三位白鹭书院的学子,家世不及王贺之,平日里都是唯王贺之马首是瞻。

    “原来是景辰兄的族弟,幸会幸会。”王贺之微笑着与秦敏打了招呼,秦敏有些受宠若惊,似乎没想到这种世家子弟竟也会如此平易近人。

    “小二,再添两副碗筷。”王贺之叫来了小二,又为二人加了座。

    秦敏与秦轩一一道谢。

    待二人坐下后,王贺之不免问起方才外面发生的事。

    “坐在外面的那些人,你们认识吗?”

    “哦,那是我们县今年的案首。”秦轩低头饮茶,并不做声,秦敏便哒哒哒地说了起来,语气中不免带上了不满与嘲讽,“性子傲慢着呢,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配与他坐一桌吃饭呢。”

    王贺之一听这话,不由又探出窗口,想再看个究竟。

    “这人瞧着,倒是有几分清冷。”王贺之看着楼下的秦越,只见他眉眼清秀,气质出尘,不由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既是案首,便是有几分本事的。我爹说了,只要有本事,想怎么傲就怎么傲。”王贺之回头,笑眯眯地说道。

    秦敏一噎,干笑了一声:“倒也是。”

    秦轩却在此时开口:“如砚兄此次参加秋闱,令尊定是寄予厚望吧。”

    看似不经意的话,实则却是往王贺之父亲身上引导。

    王贺之的父亲乃当朝吏部尚书,国之重臣,掌管着全国的官员晋升调度,对于今次的主考官,定也十分了解。

    王贺之扇着扇子,随意笑道:“我爹才没空管我这些小事呢。”

    一句话,便将秦轩的试探挡了回去。

    秦轩对上王贺之的视线,感觉脸颊似乎guntang起来,心中的羞耻感喷涌而出。

    他的那点伎俩,在王贺之这样的世家子弟面前,压根不够看的。

    他若是有一个吏部尚书的父亲,他也不会将科举看得如此之重。

    对于王贺之来说,哪怕他科举之路走不通,他父亲自也会为他安排别的路子,有家族作为助力,他的未来平坦且光明,有何须如此费尽心机?

    秦轩不由握紧了手中的茶盏。

    王贺之却仿若不察,笑着招呼众人吃菜:“尝尝这金云楼的新菜式,味道确实不错,比之京城也有过之无不及了。”

    秦轩掩下心中不堪,笑着应和。

    他一定要考上进士。迟早有一天,他会将所受的耻辱,都一一还回去!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叫好声。

    原来是今日的诗文会正式开始了。

    金云楼的诗文会的规则十分简单,在相同的时间里,两位学子一同写诗,写完后贴在墙上,请在场学子投票,票高者留,与下一位参赛的学子继续比试,以此类推,今日最终的获胜者便可将其诗作留在墙上。

    这一大面白墙,已经写了三分之二,皆是前些日子的获胜者留下的墨宝。

    等到最后一日,在这些每日的获胜者中再进行一次投票,最终得票最高者,便是今年金云楼诗文会的冠军,可得上好的笔墨纸砚一套,另有工匠会在石碑刻下其诗作,留于金云楼后院,供后来人欣赏。

    笔墨纸砚对于这些家境富足的书生或许不够有吸引力,但是诗作留碑,虽只是在小小酒楼,可对于这些志在千古的书生而言,却有着致命的诱惑。

    所以,每一年的金云楼诗文会,都是热闹非凡,几乎全苏城的考生都会来试上一试。

    楼下很快就比试起来,王贺之的几个跟班也跃跃欲试,轮番上场,却都输给了一位二十来岁的书生。

    那书生连着赢了七八轮后,挑战者渐渐少了起来。

    “那位,好似是秀鹤县的案首朱奎,今年不过二十有二。”王贺之的一个跟班消息灵通,已经打听到了那擂主的消息。

    王贺之眯起眼睛:“这么年轻的案首,难怪如此厉害。”

    “景辰,你不下去试一试吗?”王贺之笑着看向秦轩。

    秦轩抿唇一笑,谦逊道:“如砚兄应当知晓,我对诗作并不擅长。”这三年时间,他主要钻研的也是较为苦手的策问。

    王贺之略有点遗憾:“可惜,我的歪诗,也上不了大雅之堂。”

    这时,秦敏却弯着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咱们这里的不行,楼下不还有个案首吗?”

    秦轩眉宇微微轻挑。

    秦敏却已经对着楼下喊了起来:“秦越,你堂堂桃溪案首,怎么不上去一试呢?难不成是怕了这秀鹤县的案首吗?”

    正在专心吃饭的秦越,当真是人在楼下坐,锅从楼上来。

    在座的学子一听现场还有一个案首,当即兴奋起来。

    早有看不惯那朱奎的,自己斗不过他,却也乐得看别人赢了他,立即嚷嚷起来:“秦越秦公子,是哪位啊?”

    作者有话说:

    秦越:天上不掉馅饼,专门掉锅!

    第六十八章 、平民子

    哪怕秦越闷不做声, 可要找出他也不算什么难事,不多会儿,众人的目光便对准了他们那一桌。

    秦越看了一眼楼上, 秦敏站在窗口,正得意地摸着下巴。

    “诸位,我今日只是来此用膳的,并无比试之意。”秦越起身, 对着众人客气地解释。

    “你是怕了那朱案首吗?还是说, 你不屑与他比试啊?”有好事者, 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挑拨离间。

    擂主朱奎不知何时已从二楼下来,走到秦越桌前, 居高临下地问道:“你也是案首?”

    那上下打量的目光中充斥着审视与傲慢, 令人十分不适。

    秦越淡然回应:“不过是侥幸而已。”

    朱奎却将他的谦逊当做了挑衅。

    朱奎是秀鹤县出名的天才,二十二岁考取案首,惊艳十里八乡, 他有狂傲的资本,是以从不掩饰自己的光芒, 可没料到,这里竟有一个比他还年轻的案首,却丝毫没有傲色, 反倒衬托得他有些自视甚高。

    朱奎心里升起了比较的劲儿, 一定要邀秦越上台比试。

    秦越环顾一周, 对上那些看好戏的目光, 不由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今天这一遭是避不过去了, 他虽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 可也不想落得一个缩头乌龟的名声。

    “那就请这位兄台多多指教了。”秦越起身, 随着朱奎上了二楼。

    大概除了双胞胎以及陈汉外,在场其余人都是想看热闹的。

    “这朱奎,生性桀骜,一来苏城便大闹了好几个文会,不夺文魁誓不罢休,你们县的这位案首,怕是麻烦咯。”秦轩的一位同窗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

    他们这些名次平平的学子,没有非要争第一的野心,但自古文人相轻,看这些案首们吃瘪,也算一大乐事了。

    “我看不一定。”王贺之目光看向窗外,嘴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我倒是觉得,景辰的这位同乡,不一定会输。”

    说着,王贺之回头,看向正低头抿茶的秦轩:“景辰,你说呢?”

    秦轩微笑着抬起头,清秀的眉眼间俱是淡淡的笑意:“如砚说的没错,我这位族弟,自小便有神童之称,虽说前几年误入歧途,败光家业,气死爹娘,可他幡然悔悟之后,不过三年时间,便拿下案首,可见其睿智啊。”

    秦轩这话,看似夸赞,实则却是将秦越不堪的过去全都抖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