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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154节

    薛如意许完冤,薛父立刻又递了把小刀给她:“如意,切蛋糕。”

    薛如意切下第一块,先递给周梦洁,周梦洁推道:“第一块应该给寿星,你自己吃。”

    她把第二块蛋糕递给周梦洁,然后切下第三块往李清翊方向去。王晏之眸子微眯,先一步挡在李清翊手前伸手去接,然而薛如意手转了个弯,直接递给李清翊旁边的薛大:“大哥这些日子辛苦了,第三块你吃。”

    李清翊和王晏之皆是悻悻坐回座位。

    这些日子薛父和薛二忙着上朝,薛如意时常承恩侯府如意楼两边跑,薛母如意楼皇宫来回走动。唯有薛大,既要承担如意楼大部分的工作,还要忙着修建温泉雅舍,家里的大棚也要看顾。

    当真是辛苦。

    薛大瞅了隔壁的俩人一眼,高兴的接过道:“谢谢小妹。”

    薛如意又挨个切了好几块,无差别从左到右边传过去,传到最后王晏之恰好是最后一块。其余人都觉得这蛋糕细腻美味,只有他如同嚼蜡。

    李清翊吃了两口,从袖带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薛如意,道:“早知你生辰送个礼物给你。”他打开锦盒,里头是一块蜜黄色透明琥珀,琥珀的中间开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漂亮纯净的不掺任何杂质。

    连薛父都忍不住赞叹:“这琥珀很稀有啊!”

    薛家两兄弟和周建元几个都凑过去看,“确实稀有。”

    李清翊点头:“这是我在陇西风铃峡谷追击羌人拾到的,觉得很好看就一直带在身上。之前在西郊瞧见如意就觉得这琥珀甚配她。”

    王晏之冷眼瞧他:“翊王好闲心,追击敌人还有空捡这玩意。”

    李清翊回他:“王世子病重不也有空做生意吗?”

    双方剑拔弩张,周建元很有眼色的也从身后拿了一个大木盒出来,咋呼道:“我也早准备了礼物,前几日去多宝阁特意挑的,薛小妹你瞧瞧。”

    紧接着邹礼和陈温,薛家其余几人也陆陆续续拿了礼物,满桌子的人唯有王晏之没带任何东西。

    陈温问:“王世子不会空手来的吧?”

    气氛又尴尬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王晏之时,薛如意出声道:“是我让他来吃散伙饭的,没带也不奇怪。”更何况他这几日忙着躲她,之后又大出血,足足拿了三十几万两给她。

    “我带了。”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王晏之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免死金牌递给薛如意,轻飘飘道:“纯金的。”

    周建元惊得说不出话:这是纯金的问题吗,这是免死金牌啊!

    这就相当送了一条命啊!

    王晏之这前夫还真是大方,把他们秒得渣渣都不剩。

    薛家几人都看向薛如意,薛如意没接:“我们已经合离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要。”

    王晏之起身直接将金牌塞到她手上,抿唇:“其余人礼物都收了,断没有不收我的道理。”

    周建元几个眼睛都看长了,那是免死金牌啊,薛小妹也真舍得往外推。

    饭桌上也不好推来推去,薛如意把免死金牌收进袖带继续吃饭。

    周建元几个是惯会搞气氛的,很快就和薛父、薛家两兄弟喝起来。酒喝上头了,也不顾身份什么的,开始拉着李清翊和王晏之拼酒。

    薛家人都知道王晏之一杯倒,正要阻拦他已经咕咚一口喝了,然后果真趴在桌上不动,任由周建元怎么喊都不醒。

    周建元挠头:“这如何是好?”他看看外头的天色,道:“要不让王世子在这边住一晚,反正你们熟。”

    薛大连忙道:“合离了再留宿不合适,要不你们顺带把他送回去吧。”

    周建元几个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们不顺路。”王世子瞧着冷冷清清的,那眼神特别吓人,他们怕啊。

    薛父问:“丁野和浮乔没来吗?”

    薛如意摇头:“他们被狗吓怕了,没来。”

    薛父正想说干脆把人从围墙上丢出去,就听李清翊道:“我正好顺路把人送回侯府。”

    薛二笑道:“那再好不过了。”

    等李清翊弯腰去拉王晏之时,发现他手拽着桌角死不松开。

    薛家人:“。”这是醉了还是没醉。

    薛如意走过去,手刚往他腰间探,他立马乖乖松开手,任由着李清翊把他拖到背上往外走。李清翊腿还有点瘸,背着他一瘸一拐的看着甚是感人。

    陈温忍不住感叹道:“这翊王殿下真是好人啊。”

    伏在李清翊背上的王晏之却不这么觉得,等俩人快到大门口,王晏之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问:“你诚心要和我作对?”

    李清翊轻松回他:“哪能啊。”

    “那你什么意思?想同我抢如意?”

    李清翊继续往前走:“不是抢,她合离了,只是想给她多一个选择。”他先前就说过,若是如意没有成亲,会是他喜欢的类型。

    王晏之:“她喜欢的是我。”

    李清翊:“是吗,那她为何要同你合离?”

    王晏之“她喜欢的是我。”

    李清翊:“自欺欺人。”

    俩人出了薛府大门,确定薛家人看不到了,王晏之右手成刀狠狠往李清翊脖颈上劈去。李清翊也不示弱,反手将人从背上摔了下来,俩人相对而站,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战意。

    王晏之:“她不可能去陇西的。”

    李清翊:“我可以去青州。”

    原以为王晏之还要动手,哪想他凉凉的瞟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跟着李清翊来的小厮担忧道:“殿下,您如此挑衅他,不怕他发疯?”当初他曾跟着殿下尾随王世子去了西城门席周山,亲眼目睹他是如何对三皇子的,到现在心里还有些恐惧。

    李清翊瞧着王晏之的背影道:“从前他给过我一包块点心……”那时他和母妃日子并不好过,读书回来的路上险些饿得厥过去了。

    半大的王晏之给了包点心给他,据说是给太子殿下带的。

    病重要死的人,尤其知道性命的重要性,不是害他或是大恶之人,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李清翊轻笑:“他不会轻易对我出手,因为你家王爷也是好人。”

    小厮听得云里雾里:侯府的王世子可不像是会对好人手软的人。

    ——

    是夜,银月高悬,树影婆娑。过完生辰的薛如意在屋子里整理今日收到的礼物,她一件件翻看过后,最后统一放进了床头柜里。她翻身上床从怀里摸出免死金牌掉在脸的正上方晃了晃,看了一会儿突然放进嘴巴里咬了一口。

    嘎嘣!

    果然是纯金的。

    都和离了,委实不该收他这么贵重的礼物。想到这儿她披衣起身,拿起免死金牌往屋外走。

    子夜寂静,寒枝挂霜。

    冷风冻得她打了个哆嗦,她呼了口气搓搓手,确定家里其余人都睡了,才小心翼翼的翻墙过去。王晏之屋子里黑漆漆的,想来应该是睡了吧,她开门进去,惊讶的发现床上没人,只有一窝毛茸茸的兔子在蹦跶。

    对了这兔子是她的。

    薛如意抱起兔子窝往外走,正想往书房去看看,就瞧见院子的小厨房里有烛光和人影在晃动。

    之前侯府分小灶后,王晏之就让人单独在如意阁弄了个小厨房。平日的给她煲汤,小日子给她煮姜糖茶。

    这个点谁还在用小厨房?

    薛如意抱着兔子走近,从斜开的窗户里,瞧见王晏之芝兰玉树的背影。她又走近了些许,透过半开的门往里看。

    那人只穿着素色底衣,乌黑的段发用同色绸带松垮束起,两边衣袖被拉高,然后用黑色带子缠了几圈系好防止滑落,双手用力,不断揉挫什么。

    她歪了歪身体探头看,才瞧见案板上一团面粉。

    他手掌中央先前受的伤还没有好,纱布只包了薄薄的一层,昏黄的烛火下,隐隐可见红色的血迹透出。

    大半夜的不睡觉,用受伤的手揉面团,他疯了吧?

    薛如意伸手扣门,灶台前的人浑然不觉。她干脆抱着兔子走到他前面,把免死金牌递了过去。

    王晏之揉面团的手停下,抬眼瞧她,脸上绽开一个温暖如春风的笑:“你来了,稍等一会儿,长寿面马上做好。”

    他在做长寿面?

    “我不吃。”薛如意把免死金牌放在案板上,转身往回走。

    背后有个声音道:“和离了吃一碗面也不可以吗?”

    薛如意回头,他一句话也不说接着揉面团,然后擀面、拉面、煮水、热油、下面条……动作一气呵成。

    氤氲的水汽在他周身漫上一层温柔的色彩,面香味升腾而起。他盛起面,撒上葱花,然后用那双受伤的手把面端到灶台前的小桌上,坐下来朝她招手:“快过来长寿面吃了。”

    浅淡的眉眼被烟气熏蒸得濃丽惑人,从前她觉得他的手好看得让人心动,现在这张脸犹胜那双手。

    她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王晏之递过来一双筷子,弯着眼睫笑:“吃吧,很香的。”

    那面洁白如玉、细若发丝,散在澄澈的汤碗里。那汤表面飘着金黄、细小的一层汤,一看就是鸡汤熬的,旁边还卧了个荷包蛋,再加上一层葱花,看上去清爽又美味。

    明明不怎么饿的薛如意,莫名有了胃口。

    她把兔子放下,挑起一根面。面细软有嚼劲,正要咬断,王晏之伸手过来阻止:“长寿面越长越好,不要咬断。”

    于是她接着吸溜,发现这根面怎么吃都吃不完。她边吃面条边含糊的问:“这碗面不会只有一根吧?”

    王晏之嗯了声,很自然伸手把她垂下的发丝拢到身后。顺势站起来,扯下自己束发的素色带子把她头发绑起来。

    薛如意边吃面边感受他指尖在头皮上的轻轻触碰,舒适、自然,隐隐的药香在身后浮动。

    原本有些冷的身体因为这碗热乎乎面的缘故变得暖融融、舒爽的不想动弹。

    薛如意捧着碗看向对面重新坐下来的王晏之,真诚夸赞道:“这面煮的比我阿爹煮的好吃。”

    王晏之眼睫更弯,笑问:“那,能否给这碗面一个面子,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薛如意不答,他微微倾身,目光灼灼,声音温柔含着缱绻:“我姓王名晏之,字子安,上京人士,年方二十四,今日刚刚和离。一见你便甚是欢喜,非卿不娶,姑娘可否给王某追求的机会?”

    薛如意杏眼乌黑,里头映着他清艳的脸。

    他撑着桌子,探过来,眸子看进她迷蒙的眼里,蛊惑又问了一句:“可好?”

    薛如玉手里的碗险些捧不住,她心跳加快,隐在发丝间的耳根犹如火烧,很快整张脸都燃上绯色。

    “……好。”她豁然起身,连碗都忘记放下,抱着就跑了。

    窝里的兔子还在蹦跶,试探的跳到桌面上,往晏之肩上爬。他撑着脸无声的笑了,许是酒劲上来,他抱着那只兔子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日上三竿,直到丁野到处找不到人,才在小厨房里把人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