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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原末僵成块黑炭,这边燕栖乖巧当鹌鹑,瞥眼偷偷看向靠坐在木椅上的宋雪檐,却不料对方正在看他。 四目相对,宋雪檐神色沉静,燕栖却莫名有点焦躁。 一来就ng,宋雪檐该不会觉得他很烂吧?还有,方导拉踩就拉踩吧,干嘛说宋雪檐从棺材里蹦出来啊,这不牵连无辜吗? 片场气氛僵硬,心绪翻飞,贺松筠清了清嗓子,“调整一下,再来一次。” 方昼寂灌了口水,压下火气,挥手让造型师和化妆师上前给两人整理。 贺松筠说:“我看原末一直没进状态,如果实在过不了,不如就先拍后面的,这一镜等到以后再补。” 燕栖在后面有被踹摔地的戏份,地上滚一圈,头发衣服都该脏了,不能再返回去拍第一镜,只能后面选时间补拍。但再这么耗下去,不仅会消耗燕栖,还影响他和宋雪檐对戏。 方昼寂考虑了几秒,同意了,说:“但如果选择补拍,我就换人。” 贺松筠温和地说了句「戏最重要」。 五分钟后,两人重头再来。这回方昼寂中途没出声,直到走到线前,才拍板,过了。 燕栖松了口气,立刻收回手,和原末拉开距离。转头的时候,他看见宋雪檐已经从椅子上下来。 宋雪檐穿了件远山紫宽袖长袍,内领是燕尾青,袍底白色暗纹内敛温润,款款而来时仿佛翻出竹浪。长发半束,用镂雕细簪绾起,玉带裹住腰身,既昭示尊贵身份,又圈出风流腰身。燕栖还没收回眼,宋雪檐就到了跟前,还抬手在他眼前扇了扇,手腕半露,一片冷白。 “呃……”燕栖回神,莫名就抬头看了眼月亮,小声说:“玉珠串呢?” 宋雪檐说:“请小饼帮我拿着呢。” 燕栖往后头看了眼,小饼捧着宋雪檐的宝贝,果真一脸痴态。 “你没助理?干嘛给他?” “没有。”宋雪檐看出燕栖的惊讶,解释说,“我只拍戏,就省了很多工作,相关的事项由韩东凌处理,他只跟我,应付得过来。拍戏的时候,如果我有需要,剧组也会拨临时助理。” 燕栖又看了眼还是一脸花痴傻笑的小饼,认真地说:“我也把助理辞退了吧?” 方昼寂喊话,“你俩别聊了。” 各组准备,让演员们移动到相应的位置,7场2幕,摄助打板。 明延朝和小倌走到一半,前头突然走出个人。 小倌停下脚步,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明延朝迟缓地半抬起头,眼也不睁地问:“怎么不走了?” 萧枕月不笑不怒,在夜月下显出几分冷色。 小倌只敢看一眼,便怯怯地往明延朝怀里缩,掐着声音说:“有位公子在前头。” 明延朝几不可查地往后躲了躲,手臂使力,借机将小倌推了出去,踉跄着往前迈了一步,张狂道:“谁敢拦我的路?” 他凑到萧枕月跟前,偏头盯着人家看,萧枕月眼皮半垂,任他用眼神将自己生吞活剐。倏地,明延朝伸手捏住萧枕月的脸,转身瞥了眼小倌,笑得轻浮,“花柳满簇敌不过一捧冷月,这才是真绝色。” 小倌看了萧枕月一眼,做出不甘且畏惧的神色。 明延朝转回头,还捏着萧枕月的脸,另一只手也不老实地摸上人家的腰,放浪地说:“哪座楼里的美人儿,要不要同你世子爷回府去?” 摸这把腰就像在揉云,将宋雪檐半抱在怀里,那股熟悉的花木香劲劲儿地往他呼吸里蹿,燕栖感觉自己真像醉了酒,熏熏然,脚底下都是漂的。 鼻尖几乎快要触碰到宋雪檐的侧脸,宋雪檐没有察觉。 燕栖喉结滚动,兀自把这种忽视当做放任,他犹豫,纠结,鼻尖抵上宋雪檐的侧脸,还耍浑地蹭了一下。 这个动作剧本里没有,方昼寂看着监视屏,没喊停。 明延朝只是佯醉,并非没有认出眼前人是萧枕月,他将自己掩饰成放浪形骸的酒色之徒,也借机表露半分亲昵之意。燕栖的这个动作加重了自身的放荡感,也符合人物的情绪和目的。 虽然外放了一点,但有「醉酒」为前提,还在可以自由调整的范围之内。 贺松筠握着水杯,眼神凝在宋雪檐脸上。 自被揽住腰,宋雪檐就红了耳尖,现下因为这个突来的动作而更泛滥,这是萧枕月对明延朝的隐晦回应,是他藏在不动如山下的汩汩情流。 情绪可以遮掩可以伪装,第一时间的自然反应却骗不了人。萧枕月如此,宋雪檐也如此。 半晌没听到声音,明延朝威胁道:“嗯?” 萧枕月被迫抬起下巴,还盯着他,这视线居高临下,目光冷冽刺人。明延朝一顿,好像突然清醒了,“你——” 不等他说完,萧枕月似乎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伸腿将他绊倒在地! 后背重重砸在地上,不待明延朝反击,萧枕月便快步上前,抬脚,猛地朝他的脸踩下。淡色袍摆掀起、旋转,像敞开的花,明延朝双臂格挡,被狠狠地蹬在手腕上。 柔软的衣摆划过,燕栖手背一痒,快速错开手掌,右手握住宋雪檐的小腿,同时偏头,让这一脚踩在脸边的地板。这一把摸得实在,似有火星一路划过,燕栖手心好烫好麻。 小倌惊声尖叫,“世——” 萧枕月倏地抬头,小倌仿佛被攫住喉颈,惊惶地捂住嘴,僵在原地不敢动作。萧枕月收回视线,轻声说:“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