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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想到的求人谅解也就这么个办法了,不管多少钱他都出,只要能把宋时风捞出来就行。 男人情况其实没有那么糟糕,从手术室出来直接就转进普通病房。 我们不原谅!男人还没说话,病床旁带着大耳圈的女人先恶狠狠的盯住他,我男人差点就死了!肚子上这么大一个口子!血都流一地!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就要让他坐牢!让那个混蛋去死! 是你男人先挑事,也完全是误伤闫冬忍耐着心头怒火极力解释。 我男人就说句话都不行?什么叫误伤!怎么不是误伤别人偏偏误伤我男人,合着我男人好欺负是不是?接着女人骂了一串脏话,耳圈甩得丁零当啷,我告诉你,多少钱多不行!除非他自己也三刀六洞给自己开个窟窿! 闫冬忍着没吭声,直接把手里的纸包打开,一摞一摞的往外拿钱。 崭崭新的百元大钞就那么赤果果的摆在这对男女面前,一打又一打,眉拿出一打闫冬就问一句,够吗? 病床上的男人开始耷拉着眼,听着钱一打一打叠落的声音忍不住舔舔发干的唇,最后飞快的瞟了一眼高高摞起的百元大钞直接把脑袋歪向另一边,暗自咽了口口水。 女人比男人更直接,盯着钱看了好一会儿,就是闫冬以为他们被打动的时候,女人突然发难,抓住钱就摔在闫冬脸上,滚滚滚!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们就是穷死也不要杀人犯的钱! 钱飘了一屋子,闫冬的脸难看到了极致。 就在这时,快门声伴着亮光一闪,一个年轻男人拿着相机沉着脸进来,盯着闫冬问:我是禹杨报社记者,请问你这是在收买受害者吗? 我们正在协商事情,这位记者同志,请你出去。闫冬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就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好在这几年历练得多了,他很快就稳住心神,接着脸色一冷,刚才那股陪着小心的低姿态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上位者的气势不由的就流露出来,让人忍不住心生怯意。 年轻记者瞬间顿了顿,张嘴就要说点什么,突然女人一下扑上来,把人死死的拉住,记者同志不能走,你得给我们做主啊!话音没落眼泪先滚了两行。 一边哭,女人就一边把事翻来覆去的讲,话里话外都是有钱人罪恶滔天,以钱压人,老百姓愤怒无力,只求一个公道。 人家说错了吗?哪儿错了?这一地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 闫冬意识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这要是让记者报道出来不知道又要给宋时风添多少风波。 他沉了沉心,下了决定。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就只能将错就错以势压人到底。 一张一张仔细把钱捡起来收好,闫冬弯着腰半点没有不好意思,既然血汗钱买不了平安,那就买个世风日下恶人当道好了。 闫冬拿着钱头也不回的离开,看都么再看他们一眼。 一出门闫冬就给认识的朋友打了电话,拐着弯儿的联系到禹杨报社总编,钱财不计,只求一件事,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压下这份可能导致更大冲突的报道。 好在朋友面子不小,总编也不是顽固不化的人,事情很快就敲定。 闫冬那口气却还梗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公安局,一夜没睡的宋时风瞪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蹲在角落里,时不时的就把手往衣服上蹭一下。他总觉得手上还有那股毛骨悚然粘稠感,温热的,一瞬间就沾满了手,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我捅人了。 我怎么会捅人呢? 杀只鸡他都怕脏了衣裳怎么就捅人了呢? 他想不明白,不知道刀从哪儿来,不知道怎么就脑子发蒙,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宋时风不是没打过群架,说实话在他还更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然不能说打架是家常便饭但也绝对打过,还不算少,只是没敢告诉家里。 在那时他以为自己已经算是个混社会的年轻人了,可现在突然发现,以前拿块板砖就算带武器的群架根本就是在过家家。 他又惶恐又焦躁的把头发撸了一遍又一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为啥脑子一热就捅人了,那一瞬间拿到东西怎么就没看一眼? 不对,他看了,可脑子根本就没反应过来,那个人扑上来的速度太快了,快得他都来不及反应。 警察审问的时候他都懵懵懂懂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就觉得荒谬,不可能,怎么会呢?他明明就是去打个台球! 宋时风下意识抬头想找个人说点什么,可关押室里空空荡荡就他一个人,平关跃他们都被关在了另一间。 这时他才想起来,警察说自己属于什么刑事犯罪,要坐牢 一想到这儿宋时风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手,怎么就没看看手里是什么东西!昨天干嘛非要烧包去打台球,没台子就算了,干嘛非要争 可越想越不甘心,明明事儿不是他们挑的,明明也是对方先打人,明明自己该是受害者,怎么稀里糊涂就成了罪犯? 他坐牢就家里怎么办?他妈还不得气死?他爸一辈子让人敬佩,这会儿要是有个坐牢的儿子还怎么抬得起头?还有,闫冬怎么办?他们才好,他要是给判个三年五年的,闫冬怎么办?他要是嫌他丢人不跟他好了怎么办?就算他不嫌弃自己他能一直等着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