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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洒洒的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才总算结束。 红墙绿瓦在白雪的覆盖下变得别有味道,安静又沉稳,像极了富有历史沉淀的书者,平静诉说着它的一生。 宫殿内温暖如春,芒可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打理自己的头发,身后一具温热的身体凑了上来,搂住了芒可的腰。 芒可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梳子都没拿稳直接落在了梳妆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要知道她现在看到荀妨藴过来腿都开始软。 察觉到芒可小心思的女人轻笑了一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我来帮你梳头吧。”荀妨藴拿过芒可刚刚掉落的那把楠木梳子,在芒可的头皮上轻轻地划过。 芒可看着铜镜中的女人,虽然模样和那个荀妨藴不同,可她知道对方的确是自己要找的人。 “说起来,”芒可有些不解的看着镜面里的荀妨藴,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记忆?你不是书中的人么?” 荀妨藴的手顿了顿,低垂的黑色眸子不安的闪动,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我也不知道。” “我在以前就知道这是一本书,在我身边的都是一些虚假的人。”荀妨藴继续帮芒可梳头。 她还记得在上本书的时候,自己因为意识到那些老师同学都是假的之后吓哭了很久,可是无论荀妨藴怎么哭怎么闹,她们都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说着几辈子都重复的话。 那个时候荀妨藴是真的害怕,她把自己锁在柜子里,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一部恐怖片里,那些面容和蔼而熟悉的人都是怪物,他们即使从来都不会伤害荀妨藴,可依旧改变不了纸片人的真相。 逐渐的,她也不再哭不再闹了,因为荀妨藴忽然意识到一件令人绝望的事情—— 她没有办法从这个世界出去。 每当这个时候,荀妨藴就感觉自己就好像被扔到了冰冷的海水里,那种绝望感从头淹没到脚。 挣脱不开,也无法控制它们的靠近。 黑夜和白天不再有区别,成长和认知也不再重要,荀妨藴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继续活着。 可是这些话她说不出口,因为那该死的自尊心。 “那你也知道后续的发展么?”芒可感觉很新奇,不过她想到悦茵和蒋纯儿都是从外面世界进来的人,对荀妨藴的‘觉醒’似乎就没有那么惊讶了。 荀妨藴平静的说:“算知道吧。”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芒可不解的晃着脚:“什么叫算知道?” 荀妨藴瞥了一眼她腾空的双脚,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一点一点的疏开芒可睡乱的长发。 看到荀妨藴似乎不想谈这个话题,芒可也不再继续追问,而是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以至于一大清早醒来还是很困。 大大的哈欠打完,芒可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懒洋洋的说:“我想眯一会儿……” ‘哒——’ 荀妨藴用梳子敲了敲芒可的小脑袋:“你都起床了还眯什么?不要睡了,一会儿我带你去看雪景吧。” 芒可摸了摸自己被敲的脑仁本来想生气,可一听要去看雪就打了个哆嗦:“外面那么冷,出去干什么啊?” 在屋里不好么,暖洋洋的,想干什么干什么。 “出去透透气也好。”荀妨藴握住芒可的长发挽着花儿,那墨色的青丝在她手中听话极了,弯弯绕绕的也不打结,就这样乖巧的在芒可的后脑上挽了个结,低低的花苞头看起来圆滚滚的,簪子从结下穿过,结结实实。 荀妨藴为芒可穿上毛茸茸的长裙长衫,又帮她披上带有兜帽的大氅,如同蒲公英一样的兜帽把芒可半张脸都遮住了,只留下一对浅色的眼睛,像是一只藏在棉花堆里的小宠物,紧紧地盯着荀妨藴。 最后,荀妨藴伸出手拍了拍小宠物的脑袋,笑道:“这样还冷么?” 芒可两只手抱着头,有些害羞的说:“不冷是不冷,就是感觉自己好傻的样子。” 又笨又傻,穿的还那么厚,估计一会儿走起路来跟个企鹅差不多。 荀妨藴也换了一身衣服,黑金色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只在脖间围了一圈黑色的毛皮制围巾,看起来比芒可轻松多了。 太监们已经把青石板路打扫出来,为了避免石板打滑,还在上面撒了粗盐和草木灰,芒可踩在上面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那些细小的颗粒摩擦脚底板的感觉,有些神奇又有些好奇。 清晨的日光从东方缓缓地升起,在屋瓦亭台的白雪映照下折射出很多光线,让皇宫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明朗。 “陛下,娘娘。”一个穿着深色太监服的人站在荀妨藴身后,冲她道:“天冷了,把手炉带上吧。” 芒可探头看到他捧着的两个银丝绣花小手炉,便接过一个抱在怀里,暖暖的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我们要去哪里?”芒可一步一步往前走,有些无聊的说:“宫里有什么逛的,这几个月都看腻了。” 荀妨藴笑道:“你这几个月不都在冷宫么,是怎么看腻的?” 芒可哑言,回头瞪了荀妨藴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把我关在里面那么久,都不跟我道歉么?” 荀妨藴眨了眨眼睛:“剧情设定,怎么还要我道歉呢?” 芒可气的不轻:“什么剧情设定啊,你明明关了我那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