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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凌雪明知道他的答案,却还是百听不厌,直到祈宴微凉的指腹,轻轻抵在那处柔软滑腻的肌肤上,温和地问了句:“所以——这儿有我吗?” 孟凌雪长长的睫毛轻垂着,掩住瞳孔里的震颤和心虚。 她闭着眼,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又传来祈母那句:“你是不是要把他毁了才罢休。” 孟凌雪轻叹了口气,从未如此坦诚:“……可是我很坏啊。” “比如,即使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不会很难过。这世上喜欢孟爷的人这么多,不缺你一个。” “即使这样也还喜欢吗?” 她睁开眼,狐狸尾微微上扬,又勾人又薄情,像在说着玩笑话。 祈宴被她眼底清泠泠的调笑刺得眼睛发疼。 他下巴搁在她的锁骨上,像只小兽一样蹭了蹭,明明是在对她说,却像在自欺欺人:“不坏的,阿雪,你一点也不坏。” 他掐着她的细腰,缓缓凑过来,舌尖描摹着她的耳廓,濡湿了她的耳珠,嗓音微喘嘶哑道:“阿雪,我们要个宝宝吧。” 孟凌雪愣了下,唇角扯出嘲讽的弧度,她连爱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去爱别人呢。 她抬手勾住祈宴的脖颈,“下次别说这样的傻话了。” 她说,“祈宴,爱我一个就好。” …… 几天后,孟凌雪陪同祈宴去参加一个国际商业活动,来的人都是业界内有头有脸的人,旁边揽着的不是模特就是明星。 孟凌雪的出现并不让人意外。 跟来的媒体都被提前打过招呼,知道什么该拍什么不该拍。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孟凌雪听不懂那些商圈术语,趁着他和别人聊天的空隙,挣脱祈宴的手,去沙发上坐着。 朝不远处的人招招手,女人捏着一杯香槟,巧笑盼兮,推开面前的男人,提着礼裙缓缓走来。 是沈悠,她男朋友跟她是青梅竹马,做互联网金融的,据说一毕业就身价破亿了。 沈悠在旁边坐下:“怎么,不去陪你男朋友,在这儿坐着干嘛?” 孟凌雪抿了口红酒,懒懒抬眸,“他看起来像是需要我陪的样子吗?” 男人西装挺括,不少人端着酒杯上前攀谈,他眉目清隽,漫不经心地回应,时不时往她这边看一眼。 倒也有柔婉美丽的女人,见他没有女伴,便主动上前搭讪,大抵是男人说了拒绝的话,女人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着。 孟凌雪收回目光,蓦地,留意到有个铁灰色西装的男人时不时看向这边,目光不善,让人心底发毛。 她挪开目光,但愿是自己多想了。 “你男朋友那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沈悠叹了口气,“那是他小舅妈,是我误会他了。” 穿着小马甲的侍者端着托盘走过来,沈悠拿了杯离自己最近的酒,孟凌雪拿了另一杯。 “我现在还在哄他呢,都快卑微死了。”她脸色苦恼,一口闷掉杯里的酒。 孟凌雪打趣道:“居然敢让我们沈小姐委屈,一会儿帮你好好收拾收拾?” 沈悠赞同道:“正有此意。”转了瞬,摆摆手,“算了算了,舍不得,但凡他有你家那位半分绅士,我也不至于这么苦恼。” 孟凌雪又想到那夜,男人指着她的心脏,嗓音低沉地问:这有我吗? 她失了神,口舌干燥,想仰脖喝酒,却被沈悠夺了去:“你例假来了,少喝点。” 沈悠本就心思烦闷,顺带着把她那杯也一饮而尽。 孟凌雪一脸无奈,再抬眸,又和人群中那个铁灰色西装的男人目光对上。 女人微眯了下眸,笑着对沈悠说:“沈小姐,你朋友比较懒,想尝一尝那边的慕斯蛋糕。” 沈悠眄了她一眼,宠溺道:“行,帮你拿。” 到底是个开酒吧的女人,她酒量并非常人能比,即使两杯酒入肚,也面色如常,脚步轻快地走开了。 待沈悠离开后,那个铁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脸上挂着淡笑,欲与她碰杯:“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孟凌雪吧,就娱乐圈挺火那女明星,怎么来这种场合了。” 他眼里的讽刺,让人很不舒服。 换做以往,孟凌雪杯里的红酒已经跟他的脸打招呼了,可她是陪祈宴来的,在场不知道多少人是他的合作伙伴。她得给祈宴留面子。 孟凌雪避开他的高脚杯,嗤了声:“我和你认识?”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不妨碍我认识你,你还记得薛导吗?” 薛平,当初意图潜规则他的导演。后来爆出婚内出轨,还出入声色场所进行非法交易,界内导演和编剧纷纷抵制他的作品,薛平被迫退圈了。 “我叫薛承,他是我三叔。”薛承咬牙切齿,继续道:“事业上受到打击后,他沉迷赌博,欠下巨债,最后跳楼自杀了,曾经被誉为天才导演的他,在中年时期以这样的结局草草收场。” 孟凌雪眸光微动,后面的事她没再关注,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续。 她嗤了声:“怎么,你给我讲这么多,是想让我同情他吗?” “孟大明星可真冷漠,你不该感到哪怕一丝愧疚吗?毕竟他的死跟你脱不了关系。” 孟凌雪被他的发言给整迷惑了。她不过是在所有人都选择隐忍不发的时候,把录音给曝光出来罢了,后来网友深扒,牵扯出各种纠葛……她顶多就起到一个导火线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