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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乐 第110节

    第61章

    二哥哥......

    是了, 怀乐忽得想起来。

    二哥哥也是被关押的。

    怀乐被傅忱带回来的前不久,亲眼目睹二哥哥在汴梁的大街市被抓走,也是傅忱亲自抓回来的。

    怀乐那时候还垂着脑瓜子想过, 暗桩前来禀事,逃跑的人是谁呢?

    汴梁的大牢里束着父皇和后宫妃子,四jiejie也在, 三jiejie被发落了,大哥哥么,怀乐听宫人说大哥哥逃得远远的, 在北疆, 是一个新的国度。

    还有谁?

    她想忘了, 忘了二哥哥。

    怀乐只想着, 能逃跑的这个人真有本事,傅忱做事缜密,便是天上的鸟儿要往哪里飞, 傅忱都知道鸟儿会飞哪里。

    傅忱和梁怀惔手头上那点恩怨手段,汴梁皇宫内知道的宫侍不少,但多数不会多嘴说什么, 也不敢多嘴。

    一来梁怀惔位高权重, 谁敢嚼这位祖宗的舌根,二来, 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若真是让人传出去,汴梁皇子欺压旁国质子, 这不是坏了两邦交好缔结的名声嘛。

    梁怀惔收拾傅忱, 他是不忌讳, 管谁知道呢, 就冲他那战功赫赫的伟绩,谁敢弹劾?

    外头的邦国发展迅速,虎视眈眈,梁怀惔是汴梁的常胜将军,要是就因为一直质子辱骂折损了自家的武将皇儿,这绝对是不值当的,宣武不会处罚他。

    那到头来,给梁怀惔擦屁股的人,自然就是梁怀砚,倒是累了梁怀砚处处替他周旋。

    梁怀砚素来和梁怀惔不对付,替他兜着欺压别国质子的事情,兜得特别认真。

    因为他替宣武帝把控朝政,若是不尽心,叫一点不好的消息传出去,坏了名声,宣武帝必然要横竖脸批骂梁怀砚。

    说到底是为了自己。

    谁像怀乐呢,她太心善了。

    别人看见梁怀惔欺压傅忱的场面,恨不得绕开走,或者跟在后头踩上傅忱几脚。

    没有人像她见着了,感动身受,心疼得不行,天天守着傅忱,看着他身上滚着血,为他掉眼泪,给他擦怀乐藏起来的药。

    所以,傅忱和梁怀惔的仇恨恩怨,怀乐最清楚不过。

    她甚至知道傅忱恨二哥哥,他看二哥哥的眼神,恨不得将二哥哥千刀万剐。

    怀乐还以为二哥哥一被抓回来,就叫他给千刀万剐了,原来只是关着二哥哥吗?

    不知道为什么,二哥哥可能被傅忱千刀万剐的念头一闪而过,怀乐的心口忽然皱缩了一瞬。

    有些疼?

    是怎么回事?怀乐怔愣捏着心口那团的衣裳,镶边滚了金线,刺得怀乐细嫩的手指有些微疼。

    发麻的。

    傅忱立于马上,睥睨着梁怀惔脸上噙着危险玩味的笑,“二殿下还当自己是从前的二殿下,口气一如既往的大,还当自己位高权重?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暗桩的剑适时指像梁怀惔,“前朝叛逆,见到陛下还不束手就擒跪下。”

    梁怀惔沉得住气,他身后的近侍卫已经冲上来了,拔了剑。

    剑出鞘的声音次啦响亮,听得人耳朵生怕。

    尤其怀乐胆小,她本想着掀帘子看看外头的情况,谁知道被出鞘的刀剑光亮晃了眼睛,又听见声音,只露出两节葱似的嫩白手指,很快就窝缩回去。

    梁怀惔瞧见了。

    他心下一抖,目光凝在那车帘旁,他瞧见了指头,是一名女子。

    梁怀惔心有些慌,他在猜:会不会是阿囡?

    他知道今夜傅忱必定要带人来围堵他,他早将兵符给了身旁最看重的近卫,前去调三军。

    他的本意就是在这里拖住傅忱,不让他发觉,好叫那边挣得时日。

    至于兵符藏在了哪里?任谁都想不到,梁怀惔将虎纹样式的兵符藏在了烟城月佩剑的刀柄当中。

    他进宫之时,就将烟城月塞给了起央追。

    而明面说没有把兵符给别人,但私下早就把兵符拨给了近卫,只是起央追他都没有说。

    人手不够,自然要冒险的。

    傅忱果真带着人来追,人手比梁怀惔这边的人更多,且高手如云,瞧着都是死士人等。

    梁怀惔思索突围,事若不成,他是打算硬拼,可看到傅忱后头还带着一辆马车。

    里头坐的什么人?

    是陷阱?

    梁怀惔这多半眼光都被马车卷了心神去,分不出什么神思来对付。

    谁料剑一出手,对面露出来两根细指,胆小怯怯,跟他的阿囡好像。

    是阿囡吗?不会是她吧?

    梁怀惔表面还稳住,实则有些慌乱了,他在想傅忱为什么要赶一架马车过来?

    如果里头的人真的是阿囡,傅忱莫不是已经知道了他和阿囡的关系不成?不会的,他藏得好,不会有人知道。

    傅忱和阿囡的事情尚且不明,不管里面的人是不是阿囡,梁怀惔率先打算出手试探。

    傅忱看着梁怀惔以及他身后衷心护住的手下,忍不住冷笑。

    “梁怀惔,你现在这么胆小怕事了,只敢窝躲在背后装小人。”

    “可惜,朕没有时辰陪你耗了。”

    “你。”傅忱收了冷笑,眼底一片冰冷,他的左手松下去抽了打马的长鞭子。

    “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话音刚落,傅忱已经扬鞭打了上去,他坐于马背,之所以没有下手,就是要像鞭打畜.生那样鞭打梁怀惔。

    无论是水牢,还是寒铁链,傅忱走的每一步路都是训化,他是在这用这种方式告诉梁怀惔,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畜生。

    实力悬殊过大,要是不走些偏招。

    真正动手,这个死局太难破。

    梁怀惔是想过拖延时辰,等到三军过来拥护,届时,傅忱必定不能拿他如何。

    但如今如何拖?

    傅忱显然是早早预料到了他的想法,也容许梁怀惔拖延时辰,只是这拖延的时辰必然是抽出马鞭。

    打算当着所有人的面,抽打他,将他当作被围困的野兽取乐。

    傅忱勾唇一笑,这就是听戏了。

    带他的乐儿来听戏。

    听听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汴梁二殿下的惨叫声,尊严遭受践踏,被人当作小丑一样愚弄。

    可惜,梁怀惔出手快。

    傅忱刚浮上脸的笑还没有展现完整,看到梁怀惔朝马车飞掷过来的短刃时,他自出现后胜券在握的笑,在一瞬间破防。

    霎时间变得惊恐,傅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朝梁怀惔飞掷过去的鞭子,被他卷手扯回来,超短刃过去,卷住短刃飞丢到旁边。

    短刃临时被转,一瞬间刺入旁边守马车随从的心口,当场那随从惨叫一声,暴毙身亡。

    傅忱转过来抽了剑,眸色浓黑,语气加重咬牙切齿。

    “梁怀惔!你找死!”

    竟然敢朝他的乐儿下手,马车外不起眼,内里有玄机,怀乐在里面很安全,傅忱仍然受惊不小。

    他浑身吓得激灵。

    怀乐听到了,吓得惊呼嘤咛,她手撑着鹅绒软垫,往后缩。

    很小的一声,隔得远了,梁怀惔并没有听出来是阿囡。

    只确定是一个娇弱的女人。

    傅忱在乎的女人。

    傅忱既然在乎她,那这个人应当不是阿囡,梁怀惔心中腾升起一股怒火。

    傅忱既然立了阿囡为后,却在着别的女人招摇过市,他如此在乎这个女人,不过出手试探而已,梁怀惔从不伤害女人,也没有打算真的伤害他。

    傅忱明明看得出来这是个试探,他出手止住了试探,却还是被这试探,或许会可能出现的惊险而吓得惊慌失措。

    这个西律.贱.种,从来都是不喜颜色,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如今为了这个女人。

    他竟然变得情绪决堤。

    算是抓到他的软肋了,该笑的,可梁怀惔却笑不出来,怎么都笑不出来。

    傅忱不疼爱阿囡,有了心仪紧张的女子,还要娶他的阿囡,是为了什么?折辱?

    若是被人看出来了,别人会怎么编排阿囡不得宠。

    阿囡不得宠的消息一叫人知道了,她会如何?宫里的人拜高踩低,阿囡怎么在宫里存活。

    若是傅忱日后在后宫里面多加一些女人,那么,他的阿囡,心思单纯,怎么受得了这些女人的把戏。

    就算是他的阿囡喜欢上了傅忱,那也应该是合该傅忱给他的阿囡做卑贱的面首,合该他舔着脸皮。

    不对,这样的人,给他的阿囡提鞋都不配。

    所以,他必须要替阿囡而战。

    那就先拿他心仪紧张的女人开刷,给阿囡立威。

    “杀!”

    梁怀惔抽出烟城月,剑尖直指傅忱的命门。

    两方的人手冷呵“杀啊!!!”冲上去交了手。

    一时之间双方冲锋撕杀的声音,恨不得冲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