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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墙小皇后 第97节

    时月影确实很快就将此事抛诸脑后。

    行宫主事贪污之事她查得也差不多了,将他们提到跟前,有用的人敲打过后先留着,没用的那就直接缴了权,贬作普通宫人。

    初冬时节寒风凛凛,杭州府的冬季也冷,唯一的区别是江南少雪多雨,偏偏这雨比皇城的雪更刺骨三分。

    寻常清晨,宫人穿过长廊急匆匆地进入寝宫。

    “陛下、娘娘,太子昨夜独自离开行宫去城中,至今彻夜未归。奴才们今晨打扫太子房间,发现了这封信。”

    时月影起初的反应是元清终于逃走了。

    皇帝展开信纸。

    “他说想四处走走,看看江南其他城镇,等立春过后自会折返皇城。叫我们不必担心。”

    元景行完全波澜不惊,草草看完信后又递给时月影,“他过完年就十四了,身在太子之位不日夜学好功课,只知贪玩。”

    “太子带银子了么?”时月影扭头问宫人。

    “回皇后,带了一些,太子还骑走了马厩里他的那匹黑马。”

    “知道了,下去吧。”时月影道。

    “怎么?你担心他?”元景行问她。

    “陛下就不怕他不回来么?”她反问道。

    “朕怕什么,皇室宗亲子嗣众多,比他更适合当太子的大有人在。”

    时月影将信扔到一旁,“其实陛下早就想废太子了吧,毕竟他只是当初计谋的一环,放到显眼处为大皇子挡灾,陛下可从未想过真的传位于他。”

    元景行拿起手边的方缶,慢条斯理地饮了口,“时月影,朕心中所想,你永远都猜不到。”

    这语气笃定得令她微恼,其实不必猜想,看他这个态度,就知道他并不在乎元清的生死。

    时月影换了个问法,“此次回皇城之后,陛下打算废太子改立大皇子为太子么?”

    等过完年,大皇子虚岁三岁了。

    元景行眸光明显冷了下去,斜睨她一眼,“安心当好你的皇后,少议论储君。”

    “臣妾既贵为皇后,怎么就不能关心储君之位了?”时月影四两拨千斤地反问。

    皇帝忍无可忍怒视他一眼,她可别逼他翻旧账。

    “金陵不想去了?”一句话霎时间令她气焰消了下去,在他面前矮了半截。

    时月影幽怨,这不是说着储君之事么,提金陵做什么。

    “想去的,臣妾不敢议论储君之位了。”

    他废了元清也好,改立贤妃之子为太子,皇帝大概永远不会知道那孩子为他亲生。

    如此一想,心中爽利,又看了一眼皇帝。

    “看朕做什么?!”他冷声训斥她一句。

    连看看也不成啊,他咋么这么不讲道理,她的眼神向皇帝传达这样的信息。

    元景行手握住桌上的方缶,恨不得把它捏碎,都是他太纵着她,叫她如此得意!

    “皇后少在朕面前耍小聪明,朕在想什么你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朕可是一清二楚。”

    时月影隔着矮几侧额看向皇帝,拖着腮笑而不语。她心里想好了话反驳他,必定会叫他变脸,可是他又怕他一恼火,又以金陵之事威胁她。

    “皇后想说什么?”皇帝问他。

    你不都全知道么,何必臣妾说出口呢。她很想拿他的话挤兑,算了,去金陵重要。

    “陛下真想知道?”她朝着他勾手指。

    隔着紫檀木矮几,他带着狐疑的眼神朝她靠近,神色凝重。

    时月影趁着他没防备,猝不及防地伸出手臂勾在他颈后,凑上前去在他唇角吻了一记。

    然后又迅速退开,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戏谑又可爱。

    男人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对面的人,咬了咬牙,波澜不惊道,“朕希望今夜到了榻上,皇后也能笑得这么开心。”

    “......?”

    作者有话说:

    小皇后os:皇帝他戴绿帽纸,大皇子不是他亲生的(笑而不语

    --

    每次有大臣上奏弹劾皇后:皇后她害死贤妃,杀母夺子,一代妖后,陛下不杀她不足以平民愤!!!!

    皇帝:好的朕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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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时月影下午去了元清的寝宫, 询问宫人,她们说太子临走时带了一百两银子,其他衣物等一概没带。

    太子平日里的看的书皆整齐地摆放桌案, 字帖练到一半没有写完。

    元清没有单独给她留话, 走得悄无声息。

    太子专属的玉牌也静静地放置于枕边。时月影拿在掌心细细端详,这玉牌可证他皇族身份, 任何皇家驿站、任何地方官员见之皆会行方便, 可令他在民间也如鱼得水。

    他怎么可能不带走呢?

    时月影取过他留下的信, 与他桌案上练的字仔细比对。

    事有蹊跷。

    时月影直接去了皇贵妃寝宫。

    “都出去, 本宫有话要同皇贵妃说。”

    尹蕊儿正梳妆,见时月影强势闯入, “皇后有何吩咐?”

    “你将太子藏在了何处?”时月影揪了她的手臂, 将尹蕊儿拦在梳妆镜前。

    “臣妾藏太子做什么?臣妾只听说太子任性离开行宫游玩去了。皇后娘娘不要污蔑臣妾。”

    时月影单刀直入,“尹蕊儿, 很多事情我不说,但也并不代表我不不知道。是你毒死了郭茹的那匹马。”

    尹蕊儿侧开身要走, “臣妾不知道皇后在说什么!空口白牙地污蔑臣妾!”

    时月影将她揪回来, “本宫有证据。”

    “你没有!”尹蕊儿被激怒了,“他们出走行宫,与我并无一丝一毫的关系!若皇后再如此往我身上泼脏水,你我就去陛下面前分辨。”

    “好, 你这就跟着我去陛下面前, 我有证据。”时月影语气笃定。

    尹蕊儿眸光晃动,眼前的女人与印象之中那个柔柔弱弱, 只会任人欺凌的皇后大相径庭。不, 早在皇帝诈死时, 她就见识过时月影单枪匹马对抗宗室的能力。

    “皇后诈臣妾?臣妾清清白白, 请皇后先拿出证据。若是没有,请皇后离开。”尹蕊儿甩开时月影的手,侧身越过她往内室走去。

    时月影抛出手中第一个筹码,“你买通过两位御前侍卫。”

    尹蕊儿僵在了原地,缓缓回眸看过来。

    眸光骇然,神色惊恐。

    “陛下重伤那日,你假传圣旨,命两位御前侍卫送鸠酒意图毒死我。后来我去查过,那两个侍卫次日便借口保护皇帝不力而自请去了刑部任职,我手上有他们二人的供词。”

    尹蕊儿的神色愈加凝重。

    时月影知道自己赌对了,“尹蕊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一句话,顷刻之间点起了燎原烈火。

    尹蕊儿气息凝噎,看向时月影的眼神升腾起极度的厌恶与憎恨。

    “时月影,我一直都恨你,我来行宫是为了看你苟延残喘地死掉!当初是我派人杀你又如何?!凭什么你当皇后?!凭什么罪臣之子,也能逼得我父亲自缢。你们时家人早该死绝了!”

    尹蕊儿怒吼着冲上来。

    时月影被她推倒,后腰摔在梳妆镜前,疼得钻心。

    “是你的兄长杀了我父亲!你就对我一点儿悔过之心都没有么?时月影!今时今日,你怎么敢站在我面前,这样对我说话!”尹蕊儿咬牙切齿。

    “我的兄长没有杀你父亲。”

    “就是你们时家!哄骗尹铃儿倒戈,尹铃儿那个白眼狼六亲不认、忘恩负义!”

    时月影头脑亲清晰,她才不会被尹蕊儿三言两语带偏。忍着腰后的疼痛,她觉得有必要让尹蕊儿清醒一点了,“你的父亲他好大喜功,贪财爱色。掌管整个内务府,绝对不会因为贪墨这个未坐实的罪名而自缢,他是皇帝的舅舅,身份尊贵,即使罪名坐实,皇帝也绝对不会取他性命,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时月影,你在胡说!我父亲就是被你兄长逼死的!”

    “若你要继续自欺欺人,我也没有法子。但是我今日来是告诉你,皇贵妃,今日太阳落山之前,我要见到太子安然无恙地回到行宫。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将你所做之事回禀皇上。你正好去幽州行宫与吉嫔为伴。”

    “皇后你、”尹蕊儿情绪激动,眼神恨不得将时月影千刀万剐。

    “记住,太阳落山之前。”抛出最后的筹码,时月影越过尹蕊儿离开寝宫。

    时月影度过了难熬的三个时辰,直到日暮时分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她的计策失败了,尹蕊儿根本就有恃无恐,自己确实也没任何她谋害太子的证据。

    宫人们鱼贯而入传膳进花厅,元景行外出公务回来。

    “朕看这天要降雪了。”他褪下外袍递给宫人,去了内室更衣。

    今日吃羊rou炉子,花厅里暖融融的。

    时月影失魂落魄地坐在膳桌边,想起一年前贤妃谢灵玉产子血崩而亡,她也是这般无能为力。

    “还没有太子的下落么?”她问元景行。

    “没有、不必管他。”元景行进了花厅坐下,夹了块羊rou吃起来。“没有北疆的羊rou滋味好,不如等天气暖和了,朕带你去北疆草原上游玩如何?”

    时月影喝了口去膻的羊汤,随意敷衍了一句。

    “你怎么跟朕用膳心不在焉的?”元景行打量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