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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后夫君不和离了 第7节

    林清舒接过,跪拜上香。

    完事正要起来,小巧往她面前放了一张矮桌,又往上铺了纸笔,说道:“少夫人,老夫人今日还没抄佛经,您看……”

    纸笔都拿来了摆她面前了,她还看什么,林清舒提笔,盘腿坐下。小巧惊叹,“不可,在灵前坐着,这是对祖宗们的大不敬,还请夫人跪着抄写。”

    林清舒心里嗤笑一声,没说什么,拿过旁边的蒲团,跪在了上面。小巧眼角抽了抽,看着林清舒冰冷的眼神也不敢说不行。虽然有老夫人撑腰,但她从心里还是怕这个少夫人的。

    不知道跪着抄了多久,林清舒手酸脚麻,虽然有蒲团垫着,脚并不怎么疼,可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也着实难受。

    林清舒抄的越来越急,她知道老夫人是想敲打她,不到她抄完佛经,受不了了是不会出现的。

    烦躁的往上写,笔迹越来越凌乱,总算在肚子饿得不行的时候抄写完了。林清舒不耐的把笔扔桌上,起身欲走,但考虑到尊重长辈的问题,又忍了下来。

    又过了会,江老夫人终于在小巧的搀扶下慢悠悠的出现了。看了眼桌上的笔,老夫人脸色一黑,慢悠悠的上了柱香后才问林清舒,“可跪明白了。”

    林清舒不明所以:“儿媳不知。”

    老夫人看着她,指着上面的一个个灵位说道:“看见了吗?”

    “看见了,江氏老祖宗的灵位。”林清舒有些疑惑。

    老夫人点点头:“嗯,看见就好。”

    “欢颜玩心大,但管理玉阁也还算上心,是哪里惹到你了,你要撤了她的掌柜之位。”老夫人平静的说着。

    “欢颜弄虚作假,售卖假货又玩忽职守,玉阁是江家产业,不能败坏了名声。”林清舒如实说道。

    老夫人用力一敲手中的拐杖:“把掌柜之位还给她。”

    林清舒实在有些疲倦,她知道,白白让她跪着抄佛经就是给她教训。但没想到教训的是她收回了赵欢颜的掌柜之位,不给回去,今天晚上是起不来了。但是,玉阁本就是她的,怎么能用“还”字。

    “婆婆放心,待她有能力管理玉阁了,我会给她的。”林清舒直接站了起来,向老夫人拜了一下,“时候不早了,夫人早些休息。”

    一个小小的掌柜之位也值得老夫人亲自来教训敲打她,不过一个表小姐罢了,林清舒不才是江家的媳妇吗?

    或许在他们眼里还真不是。

    当初江浸月要娶她,可是没有经过这个老夫人同意的。而据说,老夫人从小就预定了赵欢颜做儿媳。

    林清舒突然就不想应付了,什么尊重长辈,长辈把她当家人了吗?

    若等着老夫人让她起来,今天晚上怕是都起不来了,林清舒掩在裙子里的脚抖了抖,忽然,一股麻痒在双腿流窜,腿已经跪麻了。

    “她有这个能力,现在,就还给她。”老夫人盯着林清舒很是不悦。竟然敢不听她的话,还自己起来了,这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看来是教训还没有给够。

    林清舒心中嗤笑一声,面上还是耐心的开口解释。

    作者有话说:

    竺子:抱歉,小修了一下。

    江浸月:“敢欺负俺媳妇,你们等着,俺马上回来了。”

    第7章 白眼狼们

    “婆婆,她在玉阁售卖假货,这事若传了出去会严重影响到江氏的名声。”林清舒很认真的说,“江氏才兴起没几年,不能因为这个葬送了前程。”

    老夫人闭闭眼,压下心中的火气,然后死死瞪着林清舒,“玉阁里面只有那个玉镯最为贵重,欢颜放假货是以防万一,免得被人偷了骗了,砸了。”砸了两字咬得极重。

    听到欢颜说林清舒一锤把镯子砸了的时候她差点没喘过气来,还好欢颜为了保证安全,把玉镯换了下来。

    “若那镯子不是假的,你这一锤下去,那个娼妓又拿不出来钱,岂不是白白亏了。”老夫人言词恳切,“你不感激她少让你亏一笔钱,你还撤了她的掌柜之位?”

    林清舒无言以对,估计现在在老夫人眼里,那个镯子就是她故意砸的,她的确是故意的,却没人想得明白,她是看出了是假货才砸的。

    老夫人继续道:“欢颜一个小姑娘家,本应在家享清福的,是体谅你才去帮忙。非要她时时刻刻在店里看着?那养那一伙杂役是干嘛用的?”

    林清舒反驳,“婆婆,我……”

    “林清舒。”老夫人一下打断她,“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儿,是江家。玉阁也好,听雪楼也罢,都是我们江家的,是我儿子的,轮不到你来做主。”

    “你最好认清你自己的身份。”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清舒,“你跟我儿并未见过面,他并不是非要你这个妻子不可,你最好掂量清楚了。她是听你这个素未谋面的妻子的话,还是听我这个生他养他的母亲的话。”

    她现在是越发看不上林清舒了,一个女人成天在外抛头露面,又不懂得尊卑。果真是穷乡僻壤里面出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老夫人说完愤怒的转身离开。

    林清舒喟叹一声,是啊!这里是江家。

    突然就想到了那封和离书。一瞬间就想不通,自己这么费心费力的打理江家是为了什么。

    天玑国自古以来,夫妻离婚多是男子休妻,而被休的一般都是不守妇道之人,渐渐被休妻的人无论什么原因被休,都归咎于不守妇道。不会得到夫家一分钱,夫家也乐得不给。

    和离稍微比休妻好一点点,只是夫妻两觉得不合适而分开,男方一般会分一些钱给女方,虽然大多是让女子把嫁妆带回去。

    天玑国的人是很注重女子清白的,被休也好,和离也罢都很难在找到下一任夫家,没有一个男子愿意娶一个成过婚的女人。

    况且,两种方式分离,都带不走什么。一得不到人,二带不走钱,那她这么尽心尽力的打理江家是为了什么?

    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

    直到今夏在祠堂外叫了她一声,林清舒才回过神,提起裙摆往外走。

    林清舒腿有一些麻,走得极慢,今夏扶着她抱怨:“夫人你都这么辛苦了,老夫人干嘛还折腾你啊!”

    林清舒摇摇头。她也想知道。

    江老夫人很是不待见她,无论她做什么她都不待见,也不晓得那来的恶意。

    在今夏的搀扶下,两人慢慢走着。拐过一个弯,就到了小花园,恍惚间林清舒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让她交出江家一系列产业,不是让你把手里面的搭进去。”

    寻着声源望去,林清舒在墙角一颗杨柳树下看见了两个黑影。杨柳树长得不大,堪堪遮住两人,若不是两人声音大了些,林清舒这个角度又刚刚好能看见一点,还真不容易让人发现。

    刚才的声音,没听错的话,是江家二公子江别时。他跟谁在一起?

    而后,另一个黑影摆动了一下身子,丁零当啷的声音响起来,现在不用猜林清舒也知道了那个稍矮的黑影是谁了。

    赵欢颜说道:“我那知道林清舒那么大胆,直接把镯子砸了。还有那个娼妓,蠢成这样,林清舒几句话她就得意忘形。”

    当初点拨那个娼妓去店里闹这一通,就是想给林清舒填点堵,先让她在众人面前失了威严。

    等娼妓拿着镯子去典当时发现是假的,又回来闹上一波。她区区一个掌柜而已,老板让卖什么她就卖什么,又让林清舒失了诚信。之后再慢慢剥夺她手中的东西。

    偏偏林清舒一锤子把镯子给砸了,还那么的羞辱她。她怎么能不恨,她恨得牙痒痒。

    江别时看着她扭曲的表情,质问道:“那后面呢!为什么不做的干净点,直接弄死她?大哥吩咐这点事你都做不好,你还想不想做我大哥的女人。”他是真没想到这个蠢女人□□都做不干净。

    林清舒一愣,大哥?江别时不管堂的表的,大哥可只有江浸月一位啊。所以,她的夫君,吩咐了这两位不怀好意的弟弟,表妹做了什么?

    说起这个赵欢颜就来气,“我那知道李花仙那个死女人要钱都只要一半。你以为我不想弄死她吗?我比你们谁都想。”

    若不是林清舒先她一步嫁给了江浸月,她现在早就是他的妻子了。

    本来计划让李花仙把她推下楼,摔死得了,偏偏那个臭女人心软,要钱要一半。偏偏楼下出现一个倒霉鬼,给林清舒当了rou垫。她花费了那么多钱,林清舒就只受了点皮毛伤。

    那个臭女人还自爆。

    “林清舒很聪明,稍微一查就会知道来龙去脉,不能让她拿实了证据闹到官府去,对大哥的名声会有影响。大哥的意思,不管用什么方法,尽快处理了她。”江别时看了一眼远处桂花树边突然多出来的一抹影子,微微一笑,“你也不想,她一直占着你的位置吧。”

    “我知道了,三日,三日之内,我必让她死。”赵欢颜捏紧拳头,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一定会让林清舒死。不就是让她交出江家资产吗?人死了看她还怎么霸占着。

    江别时满意的点点头,心里冷笑一声。直叹女人果然都是蠢东西。

    林清舒很少会心痛,因为如今孤身一人,很少有事有人会让她难过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像是被人用针扎一样。

    疼的她喘不过气。

    她的丈夫,要杀她。

    那个信里每月给她报平安,说新奇事的夫君要杀她。那个她自以为温文尔雅,从善如流的夫君,要让她死。

    本来以为,是赵欢颜恨她,所以,买通了李花仙推她下楼。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她的夫君,他们要去复命的江公子,是她的夫君江浸月。

    心疼,无法言说的疼。

    疼得她感受不到腿麻,也感受不到手酸。

    今夏对听到的东西不可置信,目瞪口呆的盯着杨柳树下的两人。

    过了很久,林清舒轻声说,“走吧!”

    今夏回过神,扶着林清舒,她很是担忧,但看着林清舒面无表情的脸,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嘴笨,说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来。

    回了自己院子,林清舒才算感觉没那么累,整个人摊在椅子里就不想动弹。

    今夏拿了吃食来她也懒得动,明明刚刚她饿的心发慌,现在看着那一碟碟精致的菜肴却怎么也提不起胃口来。

    又过了很久,府里的小厮拿了一堆账本过来,“夫人,各个地方的账本都送过来了,请您过目。”

    小厮放下账本退了出去,半晌林清舒懒洋洋的直起身,随便拿了一本翻起来,是药馆的,近一个月进账就三十万两银子。其他地方的也都是二十三十万两不等,生意都还算不错。

    三年的钱财加起来,已然上亿两。不知不觉她为江家创造了这么多财富,而这些,跟她都没有关系。她打理的在好,也是属于江家。别说和离她带不走一分,死了她怕也占不到一口棺材。

    夫君要她死,婆婆讨厌她,小叔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表妹更是恨得她牙痒痒。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她要这么费尽心思,尽心尽力的去打理一个不属于她的家。林清舒又一次问自己。

    林清舒拿出和离书,看着上面刚劲有力的字,本能告诉她,现在就应该签了它跑得远远的,留着一条命在,什么都可以重来。

    可是,一看桌上的账本,她又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要拿去喂狗。她自己却什么都得不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为什么,为什么不自己用了。

    对,自己用了。

    她能让江家短短几个月就重获新生,并发展成云州第一首富,为什么不能短短几个月就花光它们。

    赚钱很难,花钱还不容易么。

    与其给这一群狼心狗肺的,还不如自己逍遥快活了。

    反正,库房钥匙在她手里。

    在江浸月回来之前,她一定会花的干干净净,让这狗男人,一分钱也拿不到。

    过了一会儿,听雪楼的小厮急匆匆的跑来,见到林清舒才把一口气喘出来,“夫人,你快些过去瞧瞧吧。”

    “那位公子,那位公子在楼里闹了起来。”小厮很愤恨,他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女人还能折腾的男子,让人头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