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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做的饭,你有什么意见?” “我数了。”乌子虚举手,“六碗。”接着被一巴掌摁进碗里。 “老二得亏你长得好看,要不就这饭量,你肯定嫁不出去。”木葛生啧啧感慨,眼疾手快地避开松问童扔来的筷子,接着犯了难,柴束薪是他开口留下的,这人看起来也没有走的意思,拿什么招待?要不他自己下厨再做点? 柴束薪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不必麻烦。” “老四你也盛了三碗吧?好意思说我?”松问童还在嚷嚷。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木葛生,“这我刚盛的一碗,还没吃,要不你尝尝?”他将手里碗筷塞给柴束薪,“老二做的牛腩焖锅,味道还不错。” 松问童顿时住口,朝乌子虚递了个眼神:这人疯了吗? 乌子虚看起来也神色诧异,虽说他们都是少年相识,情谊非常人可比,他们三个也经常互相抢对方的饭吃。但那是柴束薪,药家人素来喜净,当年他来银杏书斋住了一个月,和他的房间相比,他们仨的屋子简直就是狗窝。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柴束薪面不改色地接过木葛生的碗,开始动筷。 院内落针可闻,所有人看着柴束薪吃完了一碗饭。木葛生也有些愣住,他一开始确实抱着捉弄的意思,谁知事情发展太过顺利,反倒出乎意料。 柴束薪把碗递给木葛生,刚要开口,却突然一阵咳嗽,乌子虚顿时转过头,“老四你又戏弄人?” “啥?” 乌子虚指着咳嗽不停的柴束薪,“你在碗里下药了?” “开什么玩笑?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难道不是吗?” 却见柴束薪摆摆手,竭力平复呼吸,低声道:“有没有茶?” 乌子虚一愣,“茶?” “太辣了。” 松问童:“……” 院子里传来木葛生得意洋洋的大笑声。 第25章 白水寺,禅房。 “当年银杏斋主将此物托付与老衲。”住持拿出一只木匣,“如今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四下极静,两人跪坐在白竹编织的团垫上,木葛生看着墙上悬挂的手书,墨迹淋漓,恣肆狂放,是一笔狂草,“果然大家风骨,是大师的收藏么?” 住持平和地笑笑:“是银杏斋主当年亲笔所赠。” 木葛生吃了一惊:“这是师父的字?” 在他的印象中,银杏斋主字迹清峻,尤善柳体,如此放诞不羁的草书,实在难以想象出自病骨支离之手。 先辈匣中三尺水,斫取青光写楚辞。 “此句出自诗鬼李长吉。”住持缓声道:“诗意肃然而有杀伐,本不适合古寺禅房,但银杏斋主去世之前,曾托请老衲,将这幅草书悬于此地,其中用意,或许只有木公子才能懂得。” “师父造诣,我所学不到一半。”木葛生闻言摇头,“大师可知师父生平?” “天算一脉历代独行,斋主是三十多前年在寺中建立书斋,再往前,便是老衲也不知的过往了。” “三十多年前。”木葛生叹了口气,“师父他看起来也不过而立之年。” “不瞒您说,我对师父生平过往一无所知,天算子不入生死簿,连酆都也查不到。如今想来,我们这帮做弟子的,实在不孝。”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住持低诵佛号,“如今木匣物归原主,终不负斋主所托。” “今日所做之事,我本心有忧虑,但看到师父的字,似乎一切尽在他意料之中。”木葛生笑笑:“如此,我亦心安不少。只是我取走山鬼花钱之事,还请大师勿要告知七家诸子。” “公子放心,老衲所受并非七家,而是银杏斋主一人。” 木葛生辞别住持,回到书斋内,走进香堂。 住持交给他的是一只相当普通的木匣,暗淡古朴,没有丝毫装饰,也没有锁片铜扣,看起来更像一块光滑的方木。木葛生将手放在匣子上,正琢磨着怎么打开,只听咔哒一声,木匣正中出现了一丝缝隙。 木葛生见状一笑,掀开盒盖,“不愧是墨家手艺。” 四十九枚山鬼花钱,一封书信,一只锦囊。 木葛生拆开书信,只见十四个字: 酆都来人,得花钱; 遭逢大变,开锦囊。 他愣了愣,突然发出一声大笑:“师父啊师父,您老人家是不是什么都料到了?”继而话音一转,“还遭逢大变开锦囊,您老以为自己孔明呢。再说了,人家军师给赵云的锦囊足有三个,您这太穷酸了,要不要这么抠。” 说着收起锦囊,将花钱一把倒了出来,却又在匣底发现一张纸条,依旧是银杏斋主的字迹——你又不是赵子龙,莫要嫌弃为师穷。 木葛生:“……” 不得不说,师父终究是师父,把自家徒弟了解的通透。 木葛生哑口无言,只得收起花钱,将木匣放在香案之上,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头。 次日,酆都收到木葛生书信。 阴历九月二十,阴兵出关。 接下来一连数月,木葛生忙的脚不沾地,往往是深夜倒头睡去,第二天天不亮就爬起来干活,部队训练初见成效,但依然有一堆焦头烂额的事等着他。国内武器配备与国外差距太大,大多以中正式□□为主,射程落后很多,“前清他妈的还签了什么国际公约。”木葛生站在靶场上骂骂咧咧,“军队禁用达姆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