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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刚走,五爷就不快道:“三哥,你这……” 他还没说完,三爷就撩起袍子在他旁边坐下,“我的班主诶,你也知道东北打起来了,这事儿是能硬碰的么?我看你不光一身本事,这脾气更是比起师父来青出于蓝胜于蓝。” 蓉城和东北三省才隔着多远?日本人又有坚船利炮飞机铁车的,听说一路南下,保不齐过两天就打过来了。 这时候得罪那姓焦的,能有好果子吃? 五爷有些烦躁,“可我不乐意见他。” 那就不是个好人。 三爷给他倒了杯水,“嗨,您可是咱们蓉城的大人物,谁不想见见?保不齐就是一时兴起,若顺顺当当见了,没准儿赶明儿就丢开手。若一味推脱,他反倒越发得意起来。那些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不都这么副贱脾气,你难道还不清楚?” 五爷就笑了,“什么大人物,不过是戏子罢了,下九流的营生……” 别人愿意捧着的时候,好声好气叫他一声爷;若不高兴了,指着鼻子骂贱人的时候多着呢! 可有什么法子呢? 他们吃的就是这碗饭。 三爷知道他是个明白人,也不过一时拗不过来,就又顺着说了几句话。 做这行的,不光要唱念做打,迎来送往也要会要精,不然根本混不下去。 五爷果然回转过来,又问道:“二哥这些日子怎么不见?” 他们师兄弟六个,前些年老六得急症没了,老大略有了点年岁,嗓子倒了,渐渐的就不往台前来,只在后头管着各色营生。 故而花门如今,常在前头活动着的就二三四五四位爷。 不过随着年岁大了,个人的性格和喜好也渐渐显露出来,原本深厚的兄弟情谊久经考验,有的历久弥坚,有的却岌岌可危。 老四为人很有点圆滑过头,日常沾染了吃喝嫖赌那一溜,谁劝也不听,五爷就不大喜欢跟他来往了。 倒是二爷豪爽,三爷周密,五爷很依赖。 三爷神色不变,笑道:“上月香海那边秦老太太过寿,她老人家最喜欢二哥演的包公,请去唱了,还没回来呢。” 五爷哦了声,盯着他看了许久,“怎么这么慢?” 三爷就笑,“放心,他就算临时长翅膀,也必定赶回来给你过生日。” 下月二十八是五爷生日,戏班子上下早就暗搓搓准备起来了。 五爷抖开折扇扇了两下,哼哼道:“那还行。” 说完,两人都笑了。 几天后,三爷五爷一起去了那位焦先生举办的宴会。 那人全名焦言同,字自顺,早年曾去东洋留学,故而对那边十分推崇。 舞会当天演奏的甚至就是东瀛曲子。 他看五爷的眼神虽然过于狂热,言行举止也颇为油腻,不过总体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就是这人张口闭口就是“兄长”“太君”,叫人十足倒胃口。 原本五爷颇喜欢席间的一客椒盐卷,可在听了对方的名字,看了对方表现之后,也全然没了胃口。 “椒盐椒盐,”回去的路上,五爷在马车里跟三爷抱怨,“好好的点心是造了什么孽?非碰上这么个人。” 偏偏回到戏园子,一个叫小狗的打杂乐颠颠凑过来,“五爷,要用些点心吗?” 五爷还真没吃饱,看了那油纸包一眼,随口问道:“是什么点心啊?” 小狗儿眼睛亮闪闪的,“是您最爱吃的椒盐卷。” 五爷气得直跺脚,两只手往中间一拍,“打今儿起,我就不爱吃这个了!” 小狗儿满头雾水,三爷大笑不止。 几天后,二爷回来,挂彩了。 五爷又急又气,脸都白了,“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出去,怎么还见了红?” 也不怪他担心。 常年练戏的人大多有点功夫在身上,二爷又彪悍,往常打起来,总是别人吃亏多些。 可如今受伤的却是他,想来当时一定十分险恶。 也不用外头请大夫,三爷自己就会点医理,帮忙拆了纱布换药。 就听二爷轻描淡写道:“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秦老太太赏了不少好东西,估计是招人眼了,半路上给人下了黑手……” 三爷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五爷哎呀一声,“早知道就多带些人。” 二爷笑道:“也没什么,二哥这不是全须全尾回来了吗?对了,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说着就见人抬上一个大箱子来。 五爷嘴上说着不要,眼睛却还忍不住往上瞅,二爷三爷就都笑。 五弟天分高,又长的得人意,从小就招人疼,性子还跟小孩儿似的,最喜欢稀罕东西。 二爷包扎好了伤口,靠在床头说:“听说是西洋传来的玩意儿,叫什么留声机的?会学人说话。” 五爷过去打开一瞧,果然是一台喇叭花式的留声机,闻言就笑:“什么学人说话,它又不是八哥,这里面有机关,能录音的……” 里面有几张空胶片,还有几张带着西洋曲儿的。 五爷拿起一张放进去试了试,那胶片吱吱哑哑转了几圈,果然飘出一阵女人的声音来。 二爷惊讶道:“呦,说话了!”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挤了一群人,都探头探脑看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