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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片似硬铠刀剑不入,寻了半天也没找到下剑的位置,难顾首尾,又难得今日为了方便隐藏身份才没带那么多能帮手的道友,干脆回身喊了宋远:“你去护着人,我自己来擒!我管不了那么多!” 宋远虽然颇为担心他一个人能否应付得来,也还是应了话一个侧身飞身落到楼梯处,撑起护界引惊得混乱不堪的众人有序下楼,自己在外接连炸开数道法咒,蛇群被烧得焦糊臭气难闻作呕,杀掉一群又不停涌出,没完没了。 “大师兄!不灭了那蛇妖,这群毒蛇怕是没完啊!”宋远扯嗓子冲激战中的顾长卿喊道。 “困妖绳!缚!” 顾长卿一声令下,手中金光凌厉,现出条随法术更变长短的金绳,套马似的抛在大蛇身上,瞬间将其困了个结实!不过一时间找不到这妖的软肋,大蛇受惊接连乱撞得主梁折损,整个醉仙楼都在嘎吱作响,再这样胡斗下去怕是全都要塌,顾长卿是在绞尽脑汁想法子稳住它。 困妖绳此等高阶法器是有自己的法力蕴藏其中,着了妖身便是好一阵噼啪作响,顺着鳞片缝隙直击骨髓,痛得蛇妖一阵长嚎,反而扑腾得更厉害。顾长卿攥着困妖绳另一头顺从它甩动时的大力,飞身而上,准确落于蛇身,奔驰到七寸之处,集全是法力于一处,周身薄雾萦绕,借困妖绳入甲之际,沿鳞片空隙一剑深深刺入蛇身! 蛇妖剧痛难忍,像个麻花一般翻转起身子,顾长卿脚下一空被甩了下去,幸好手中还拉着困妖绳的一端,敏捷连蹬几步,荡回廊道上连滚几圈,撞在个断了一半的栏杆上才勉强停下。顾不得半截胳膊生疼,一骨碌爬起来半跪于地念咒施法。 插在蛇妖身上的破邪剑属侍主法器,与顾长卿有羁绊,他在此处驱下五雷咒,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吼电讯霆,闻呼即至! 就见剑身雷霆四射,狂猛暴唳,奔向全身,霍嚓作响,直教那蛇妖痛苦不堪,从半空直直跌下,砸断几层廊亭! 冯汉广这边还打得热火朝天,忽然听见头顶一阵轰隆巨响尘埃如雨,抬头就见到这蛇妖砸了下来,来不及反应,一把捞过旁边痛快奋战的姚十三快跑几步滚了出去,刚停下便看到那蛇妖跟个巨石一般重重摔倒刚刚两人站过的地方,可是将桌椅砸了个稀碎。 姚十三从冯汉广臂弯下面强挤出来,看那一堆废木断桓呼了口气,险声道:“哎呦,险些扁了吗。” 可半晌没听见冯汉广回他,姚十三疑惑一回头,才发现冯汉广以刀撑于地上,脸色发白,呼吸断续额前细汗满布。 姚十三心里惶然觉得不对劲,赶紧过去扶,寻思着凭借冯汉广的身体素质,可曾是镇边关策千军奋战三天三夜,斩敌无数也不见疲色的人,总不至于才打这么一会儿就累成这样? 当下收了一脸浮容,去抓他的手,才发现刚刚替他挡了蛇的那只手上布着两个乌黑牙印洞,蛇毒溶血,手背上的细碎的血管已然开始发黑! “将……将军!”姚十三捂嘴惊呼:“您刚刚被蛇咬了?怎么不与我说!” “说个屁。”冯汉广咬着牙关怼了回去。“说了又怎样,还能不打了独自跑路,把你扔这喂蛇?” “那也不能……”姚十三极力稳住心神,一把扯下自己束发的发绳紧紧系在他的手腕上阻止蛇毒继续上行,急喊:“也不能为了我连命都不要吧!” “娘们唧唧。”冯汉广看着他紧张到略微发抖的手上动作,憋劲重新站起身将他扒拉到一边,叱鼻道:“不是你说的,全心靠我吗?怎么这会儿还怪上我。你小将军现在还死不了,少在这哭丧!” 此时顾长卿从三层跃下跳到两人身前,顺势拔下插在蛇妖身上的剑,脚下生风再绕至蛇首处,手中勒紧困妖绳,准备最后一击之际,忽然听得蛇妖开口说了人话。 “臭道士!你今日若是要了我的命,来日你与这益州万户可都要陪葬!” 顾长卿闻言,竖起剑立于身后背手而站,衣袍与长发被蛇妖沉重痛苦鼻息掀得翻飞,好似武神之姿,怒声道:“此话怎讲?都将魂飞魄散还如何陪葬?休得危言耸听!” “哈哈哈哈哈——” 蛇妖忽然狂笑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噪仄难听,“低贱人命,不过是回天乏术垂死挣扎的人血鼎炉罢了!难道你就没发现近期妖族异动吗?我不过是颗先行试探的棋子之一罢了……马上要来了,他们马上就要来索你们的命了!哈哈哈哈哈!” “谁要来了!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叫你生不如死!”顾长卿反掌推力入困妖绳中,绳间顿时雷光四起,击得那蛇妖惨叫不止,浑身焦糊。谁知此时蛇妖绝命前忽地拼死一吼,半人高的毒牙中喷出大量浑黄毒液,直奔顾长卿面门而来,身后就是墙面,被堵死的路全然无处可躲! 宋远站在楼梯间离得远,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助力,这蛇妖的毒如硫磺可溶解万物,刚刚奋战之余已经见识过几次,若是触到人,怕是要化成人rou汤了。 如此危机时刻,顾长卿满心以为自己遭了暗算要死,下意识抬手挡住脸,忽然闻见一阵玉石金链撞击脆响,便觉得被人拉住手臂翻滚了出去。再抬头,竟是刚刚还疑为妖敌的依明巫女施法撑起一道薄薄冰墙,暂时挡了大半毒液,却还是在拉他出去的瞬间被溅射而到的毒液侵蚀到些许手臂,凝脂玉肌上登时显出大片血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