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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诱之 第210节

    他知道顾亦徐不喝酒,但顾庆民是品茶品酒的行家。在璞山湖,言蔺纶有一晚陪顾父小酌,听顾庆民和自己父亲忆往昔,讲起过去光辉岁月。

    前段时间言蔺纶一直在忙公司的事,好不容易挤出闲暇,抽空专注私人感情,他送顾父瓶红酒,顺便去顾家做客,探望下顾亦徐。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程奕。

    程奕闻言愣住。

    “谁?”

    他怀疑自己听岔了。

    亦徐如实交代言蔺纶,仔仔细细,包括他的年龄、外表、职业。

    以及对方的表白。

    程奕脸色霎时精彩纷呈。

    “他问我现在住在哪,在家里还是外面,需不需要接我一起回珠山。”

    程奕立即道:“不许去。”

    “都和人家约好了,放鸽子不好。”

    “就说家里有事,你要陪我。”

    “直接说?”

    “对。”

    “这样的理由太敷衍了,一听就是随口编的。”

    程奕眼神幽暗。

    ——陪男朋友是编的?

    难道当他是死人吗。

    程奕打量着她,不动声色:“你想要多具体?”

    “不去赴约总要有正当理由。”

    “周末需要陪我,就是最合理的。”

    “我是见过你父母的正牌男朋友,不久之后要订婚。”程奕不悦挑眉:“他不该自觉离有夫之妇远点?”

    程奕冷嘲:“既然是世交家的儿子,消息也太落后了。”

    顾亦徐道:“可他认识我的时候,你还在新加坡。”

    “……”

    对方一顿。

    “他以为我是单身,才表白追求的。”

    顾亦徐觑着某人逐渐难看的脸色,轻噢一声,“懂了——我现在就和他当面说清楚,我和你重新在一起了。”

    程奕呼吸不太平稳,“这话非得见面说?”

    “手机上显得不真诚。”

    亦徐作势下床,程奕眼疾手快,伸臂环住她的腰身。

    结实有力的臂弯完全不能推开,顾亦徐象征性推搡几下,在程奕看不到的角度,嘴角止不住疯狂扬起。

    她忍着笑,“别闹了,人家等着我回复呢。”

    “我不想你去,难受,心里不舒服。”

    程奕微叹:“这个理由满意了吗?”

    顾亦徐收回腿,笑道:“你早说吃醋不就好了。”

    程奕半眯着眼,哪里不明白她的小心思,顾亦徐分明没打算出门,而是变着法打趣。

    “行。”

    他点头,本事长进了。

    “故意试探我?”

    “那也得你自己上当呀。”

    “怎么不静心想想——”

    亦徐笑吟吟看着他,“你在这里,我还想去哪里。”

    “……”

    对着这样的顾亦徐,程奕没办法动气。

    拦腰将人压回身下,忍不住亲她。

    程奕低下头,对着她的唇瓣吻上去。

    深吻唇舌触感湿润柔软,时而细腻,时而汹涌,使人意乱情迷。

    上衣一行排扣从领口往下解开,手往深处摸索,亲得炽烈深入,嘴唇颜色染上殷红,她退开一丝空隙,轻喘着气,“这是白天。”

    “我知道。”

    程奕说:“早上那回就天亮了。”

    晨起时,他们做了两次。

    白日宣yin板上钉钉,既然这样,也不差再来一回。

    ——顾亦徐心里如此安慰。

    她勾住程奕的脖子,行随本心,腰部微抬,说不出在迎合还是身体应激,牵引着将人拉向自己。

    ·

    “打闹”间,碰到枕头。

    顾亦徐后脑勺被块硬物咯了下。

    一看,是那枚平安锁。

    因为吊坠委实太重,一块玉连带底座沉甸甸的,程奕经常运动锻炼、打球,戴着晃来晃去,不方便,挂在身上不到两星期,随后压在枕头底下。

    顾亦徐差点忘了它。

    她摩挲着那块墨玉,说:“你要是不戴,给我吧。”

    程奕无所谓,反正这是顾亦徐送的,她想拿走随时都行。

    物归原主。

    程奕亲手系到她的脖子上,石头坠在胸口那道凹陷,印着莹白的身体,别具美感。

    (删)

    ……

    ·

    ·

    从那天午后,顾亦徐开始频繁做梦。

    都说情爱扰人心神,可亦徐做得不是那类梦境。

    她在梦中看到的场景十分陌生,往往看到的是片段,经常戛然而止。

    背景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巍峨建筑,黑色屋檐重重叠叠,密得喘不过去,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厚重乌云,远处山峦叠嶂,松涛起伏,呈环形拱卫,圈出一块属于私人的领地。

    似乎是某位富人的庄园。

    来往人流如织,都是面孔陌生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他们形色匆匆,却有条不紊,次序森严分明。

    像是经过严格培训的应侍生,遵守条条框框的礼制规格。

    然而正经肃穆的表象下,那丝浅显的谄媚讨好,以及更深一层的畏惧,暴露这群人的本性——

    事实上,这不过是屈服在驯兽师鞭子下的动物,或站立行走,或卑躬膝行,全凭上位者的喜怒。

    前院靠近松林的一角,是片绿草如茵的草场。

    一个小男孩在草坪上踢足球,皮肤很白,面容细致,称得上柔美,漂亮到模糊性别之分。

    瞧着身量,孩子至多不过七八岁。

    他有一头黑色短发,奔跑后微出身汗,小号白色球衣贴在后背,抬臂擦汗时,额发掠起往后,露出完整的面孔。

    令人惊叹的是,这个孩子竟然有双墨绿色眼眸,碧绿如幽暗湖水。

    凝视那双眼睛,仿佛在看一泊森林冷泉,水质极清极净,底处深不见底。

    澄澈而深邃。

    踢球时一个偏差,没进球门,骨碌碌偏离滚向连绵起伏的房屋群。

    他去追球,人小,跑起来却不慢,像天然草场焉支山的一缕风。

    一辆车从蜿蜒的林荫小道驶出,声音引起附近所有人的注意。

    车身很快停下,下车的是个艳丽女人。

    惊人的美貌,和无与伦比的优越身材,赋予她独一无二的魅力和个人标签,这使得女人在模特行业十数年来如一日,拥有不可取代的地位。

    而她的瞳色,是本人最具有代表性的特征之一。

    草坪上的小男孩和她有着相似的眼睛,看见女人,不由自主地停下。

    目视对方由远及近。

    孩子安静而无声看着,玻璃珠子般漂亮清澈的眼睛内没有一丝波澜。

    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最近时,他们至多相隔不过半米。

    清而冷冽的淡淡馨香袭来,唤起脑海中为数不多对母亲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