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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军中雄浑战鼓响起,黑甲士兵犹如蜂潮涌向城门。 “匈奴攻城,众军听令,执尔兵器,严守城门!” “诺!” 经过数日的防守,库房内原本还算充足的武备也将耗尽,陆铣全神贯注地盯着城下攻势,把握时机指挥着守军射箭,尽力将这最后一批箭只的攻击范围扩到最大。 间隙间听到有人喊“使君”,陆铣猛然回头,果然又见大将军登上了城墙。 荀昼虽常年坚持练武,比起寻常这个年纪的老者,身体要强健许多,但其毕竟年事已高,昨夜在指挥守军击退敌军后忽然陷入了昏迷,幸好医者诊断他只是疲乏过度,暂无性命之忧,否则今日的军队士气怕是要一落千丈。 此时,只见身披铠甲的老者步履沉重,眼窝深陷,面容苍白,气色明显不如从前。 陆铣拧起眉,快步过来道:“将军……” 话才开了个头,荀昼便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般抬起手道:“无事,你集中精力应敌,莫因小失大。” 陆铣动了动唇,最终还是应下声来,回去指挥作战。 回到城墙边,抬眼望向远处,依稀可见连日来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民军正拼命周旋于骑兵之间,而城墙脚下,冲出箭阵攻击的匈奴已搭起数架云梯,一个接一个往上攀爬。 今日的攻势远比前些日子要猛烈得多,陆铣清晰地感知到,匈奴这一战乃是放开一切的全力进攻。 他极力地控制着局势,但坏消息还是一个接一个传来。 “将军,箭只耗尽。” “将军,滚木不足!” “什长,又有弟兄昏倒了……” “谁那还有水!” 和昨夜一样,逐渐有匈奴兵攀上墙头,他们起初还能与之抗衡,但随着爬上来的敌军越来越多,守军也越来越疲于应对,直到有守军遇见身手矫健的羯人将领,非但未能杀死对方,反被对方所杀,本就虚弱的防线被破开缝隙,紧接着便如雪崩一般彻底失去了控制。 察觉到这位年轻的敌军将领的威胁性,荀昼不顾劝阻,拔出身旁侍卫腰间的长剑过去杀敌。 而邢桑也仿佛有所感应,刚登上城墙,转过头就与这位气势威严的老将撞上了视线。 难说初次见面的二人是何来的这种默契,对旁人而言仅仅几个瞬息的时间,二者便迅速地战斗到一起了。 他们的战斗如此激烈,使得旁人完全难以靠近。 刀与剑每每强力的碰撞,影子与影子每每迅速的交叠与分离,都会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击打声。 天气闷热,自额角滴落的汗珠才触碰到地,就被guntang的地面蒸发成为热气。 双眸近距离相对时,彼此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皮褶皱上的汗液。 荀昼沉着开口:“你是羯胡。” 邢桑不予回应,脚步擦过地面,掀起一道劲风。 “匈奴视尔等为奴狗,为何要助纣为虐!” 羯胡依旧不言,尖锐的刀锋从青年手中几度刺出,又几度被老将从容地挡下。 “我见过荀容约。”在二人兵刃尖锋相对的某个瞬间,羯人将领忽然说道。 荀昼陡然变色,正欲正面出击,随即就听对方在自己耳畔问道:“你会装死吗?” 荀昼眯起双眼,犀利的目光盯着羯胡,但意外的是,他没有在对方眼中看到威胁和敌意,反而看到了一种名为不忍和敬重的复杂情绪,于是瞬间明白了对方口中“装死”的含义。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恨只恨所志未遂,死又有何惧?” 他倏然收剑,摆出比武的架势,嗓音铿锵有力:“来吧,老夫许久未同人好好地打上一场了!” 邢桑凝眸注视他,犹如注视着一块不为击毁的坚硬磐石。 稍顷,他握紧刀柄,挥动武器,步步紧逼地攻向对方,一边进攻,一边窥探着老将招式的空隙。 青年的攻击凌厉凶狠,老者只自信稳重地护卫着身体,偶尔给予回击。 刀刃坚硬锋利,剑则柔韧有力,两者在一个个瞬息之间吸附化解着彼此的力量,兵刃反复交接,快如残影。 “好刀法!”荀昼目光灿灿,于间隙感叹。 “能有如此酣畅的对决,纵死也无憾矣!” 一连打上数个会合,未分胜负,直到云遮日暗,太阳逐渐躲藏云后,犹如一个巨大发亮的白茧。 随着体力到达极限,荀昼已气喘吁吁,握着剑的手也微微颤抖,招式开始出现破绽。 邢桑察觉到他渐次衰弱的状态,唇部的线条逐渐变得僵直,手中长刀险些划过对方的脖子,却又故意放慢动作,在关键一刻,被对方用武器挡开。 这一幕为陆铣所见,他早已发现大将军正与那年轻的羯族将领对战,奈何匈奴兵已攻上墙头,实在抽不开身去帮忙。 此时发觉荀昼似精疲力竭,他心中激愤,顿时不管不顾地冲出人群,阻挡到二人之间,拦下邢桑的攻击,并转头嘶吼道:“守不住了,将军,快走!” 守不住了…… “是啊,守不住了。” 荀昼转首望去,赫然见城墙上已满是黑甲士兵,雍州军零星地穿插其中,胸甲下的红衣已与城墙上遍布的鲜血模糊地交织在了一起。 四周暗沉沉的,是因为城墙已被匈奴攻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