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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是画家心灵的投射,陶秩曾经和他说过,自己并不善于想象,但是他的大脑永远都处于过度兴奋的状态,所以现实在他眼里也会变得扭曲。 越往里走,画作的颜色越纯粹干净,出现了一些单纯的风景画,明显这种表达形式的画作更贴近生活,里面停驻看画的人更多。 陶秩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具体方位,他要严述来寻找自己。严述快走到二层的中心,陶秩仍旧不见踪影,但他并不着急,他享受捉迷藏的过程,在下一个转角,陶秩可能就会出现,这种惊喜的喜悦极大地占据了他的内心。 很可惜,下一个转角出现的并不是陶秩,而是王思宇。 王思宇看见他也跟见了鬼一样,第一反应就是嘴里轻骂了一声,“奇了怪了,这里也能看见你。” 王思宇还记得严述上次在警察局门口对他的刁难,他见到严述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就想躲,他惹不起但还是躲得起,缩着肩膀就要从严述侧边走掉。 “你也来看展?”严述反倒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说话的语气像是遇到了一个熟悉的好朋友,“遇到陶陶了吗?” 王思宇抬起的腿停顿了一下,他又倒退回来,抱着手在胸前,没好气地说:“没有,你放心,我没告诉他我来了,我偷偷来的。” 严述对这个回答挺意外,按照王思宇的性格,他不缠着陶秩把他带来凑热闹真是稀奇。 严述仔细看了看王思宇,王思宇的状态有点奇怪。他虽然说话还吊着一股盛气凌人遖颩的气,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像是泄光了,脸上的颓丧怎么都掩饰不了,显得虚张声势。 王思宇的脸苍白得吓人,没有一丝血色,他人本来个子就高,瘦了一圈特别明显,寒冬天气,他只穿了一件初春的薄毛衣,空荡荡的毛衣挂在身上,血管都被冷得发青。 严述迟疑地盯着王思宇,王思宇觉察到严述的视线,他“嘁”了一声,撇过头不耐烦地说:“你别这样看我,我告诉你,我不是什么长情的人,之前确实喜欢过陶秩,但我是个人渣,喜欢一个人都是图一时新鲜。” “我知道。”严述淡淡地说,“所以我不怎么喜欢你,但是陶陶朋友少,我并不想干涉他的交友,但这并不妨碍我看不爽你。” “……得了吧。”王思宇挺烦的,他把自己头发一顿乱揉,这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更不知道走出这个展馆后,自己的命运又将走向哪里,“你就看我笑话,真的挺没意思的,你什么都有了就别把我当做眼中钉了,有时候我真的怪嫉妒你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气氛陡然变得尴尬,王思宇干巴巴地开口:“实际上我之前骗了你……” 严述比王思宇高了半个头,眼睛微微向下睨的时候压迫感十足,他双手插着口袋,面上风平浪静,但口袋里的手已经捏紧了拳头,青筋一根一根凸起,仿佛下一秒这拳头就会出现在王思宇的脸上。 “我也知道。”严述冷然地回答,“我确实被你蒙骗了一段时间,那也是我自己愚蠢,居然会相信你口中说出来的话。” 王思宇彻底没话了,他干的混账事不少,桩桩件件都是孽,但他一直都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偶尔回想一下高中安静的岁月,给自己荒唐的行为做纯真的掩饰。 如果放在之前,王思宇压根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谁叫他生在富贵人家呢?他那个爹什么都混蛋,唯有钱是真的会赚,他站在金钱堆砌的高台上,就拥有无法无天的权利。 今非昔比,人到落魄时候才会后悔,他再想起高中往事幕幕,糜烂的生活谎言下,确实生出几分难得可贵的真心来。 “我就要走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之前混账,你们……”王思宇低下头,猛地撞开严述的肩膀,“你们好好过。” 严述微微回头,王思宇的背影也显得落寞,他先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王思宇走路有点跛脚,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段小插曲很快过去,严述慢慢转回头,往和王思宇的反方向走。 走到展馆的中心,呈现在严述面前的,是一副巨幅的画作,被挂在正中央的墙壁上。 画的背景色明度极亮,明黄赤红色彩交叠,渲染出一片绚烂明亮的色彩,光明灿烂如新生耀眼的初阳,而在一片耀眼光芒中,画布的最左边有一个暗色的人影轮廓,五官晕在水墨中一样难以分清,在人物的左胸膛里,各种暗沉的颜色盘绕, 一束光线从中穿过,利剑一般的光线在末端扭曲成不断燃烧的火焰。 严述一步步靠近那张画,油彩的颜色不断向他压来压来,直到视线中全是明暗交错的色彩,一枚小小的信息牌苍白地贴在画作下,这幅画被命名为《Der Liebling》。 严述的瞳仁猛地被刺了一下,急促收紧成一点,画上的火焰蔓延出来,烧穿了他的左心房。 后腰被撞了一下,陶秩的脸突然从身后探出来,笑着说,“你抓到我啦!” 陶秩脸上的笑容单纯干净,严述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勉强稳住了,轻轻搂抱住陶秩。陶秩在他怀里,看上去好小一只,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抬眼安静地看他。 严述喉咙发紧,声音发涩,“为什么把这张画展出来?” 陶秩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关节,他转头凝视面前自己的画作,这幅画完成了那么久,陶秩从来都没有把它公开展示的心思,时至今日,他已经忘记当初自己是以什么心思落下画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