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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诀打心眼里盼着陈谴多旷点工,最好把小蜜蜂这份工作辞了,他不喜欢陈谴故意穿那种衣服引人上钩,也不喜欢陈谴为了卖酒去哄别人高兴。

    他希望陈谴只勾引他,只挨着他的胳膊温声哄他,明明他最好哄,也最容易上钩。

    车来了,陈谴挪动步子就要上前,徐诀眼疾手快拽住他:“你还说你没醉,这是二号线!”

    二号线是开往邻镇的,不经过长年路,陈谴说:“我知道。”

    “那你还上!”

    “你别跟着,回家睡觉去。”

    两人在车门下拉扯,司机叭叭两声:“上不上啊?后面人等着呢。”

    陈谴甩开徐诀的手,兀自上车刷卡,没想好要报哪个站名,便道:“终点站吧。”

    徐诀一听,忙望向车外侧的灯牌,上面显示着终点站的名称,也列出了二号线的班次,这个点是最后一班,意味着陈谴到站后可能在那边过夜了。

    他堵着车门,后面急着上车的乘客挤他肩膀,推他胳膊,他管不上留在锅里的饭搁到明天会不会馊,也顾不得明早八点画室还有课,满心只想着陈谴坐那么久的车,旁边的座位不能让别人占了。

    他也上车刷卡,风风火火挤过一堆挑座位的乘客,成功在陈谴身旁落座。

    车启动了,陈谴手肘支在车窗旁,掌心撑着下巴,借酒浇愁不成,本想随便搭一趟夜车看看景散散心,谁料现在反光玻璃中映着的是徐诀的脸,全然抢尽夜景的风头。

    最后一班车,许是司机赶着下班,夜路又通畅,开起来横冲直撞的,徐诀屡次被晃到挨上陈谴的手臂,又及时抓住前座的椅背勉强稳住,两人的衣摆蹭在一起。

    陈谴稍转过脸,上眼睑要抬不抬的,眼珠子敛着光:“东倒西歪的,看起来你更像喝醉的那个。”

    话刚说完,车子一个急转弯,徐诀在陈谴的注视下失了分寸,身子偏斜猛地倒过去,只来得及伸手撑上窗玻璃稳住身形。

    那双慵懒的眼睛登时睁大,徐诀在里面看见了自己,无措的,压迫的,细看还有几分雀跃。

    车厢里随处可闻轻声的抱怨,涌动在小小的空间几乎要把夜色撑破,徐诀隐秘又大胆地把陈谴圈在自己怀中,沉声道:“对不起。”

    陈谴只失神那么几秒,车身摆直后他眼帘又半垂下来,轻声道:“你什么东西顶着我大腿了。”

    徐诀动都不敢动:“我没有。”

    “很硬啊。”陈谴控诉。

    徐诀为自己辩白:“我现在真没有!”

    直到陈谴在他校服口袋外侧拍了拍,他才反应过来,坐端正后掏出那盒揣一晚上的莲蓉酥搁陈谴手里,欲盖弥彰道:“被你发现了,奖励你今晚没喝醉吧。”

    经过几个小时的磕磕碰碰,酥皮被蹭破不少,但不影响口感和味道。

    陈谴抓一个在手里咬一口,香甜的莲蓉驱散唇齿间葡萄爆和酒精的味道,他好受了点,又抓起一个递徐诀嘴边:“吃吗?”

    徐诀张了张嘴,却不是衔食:“对不起。”

    陈谴不喜欢磨磨唧唧,直接将莲蓉酥塞这人嘴里,手收回来将沾在指尖的酥皮舔净:“是司机技术问题,不关你的事。”

    徐诀嚼碎吞咽,口齿清晰道:“我是指上午的事,没考虑到你的情绪,我应该更循序渐进一点的。”

    “循序渐进一点,是下午一点还是凌晨一点啊,”陈谴笑笑,“那还是上午十点吧,给足我缓冲的时间。”

    顿了顿,又补充:“约法第二章,成立了。”

    约法第二章 立的是不许陈谴去巴黎,徐诀惊喜道:“真的?”

    陈谴说:“分都分了。”

    徐诀惊喜变惊愕:“效率这么高。”

    陈谴斜他一眼:“不然还留着过圣诞?”

    徐诀悄悄攥了把拳头,高兴的,同时给自己鼓励:“那圣诞我陪你过,你不要上爱帮不帮重金蹲人。”

    司机夜车开得嚣张,一路晃到邻镇终于摆停熄火,一车人困的困吐的吐,徐诀反倒神清气爽,下车后打开手机找酒店留宿。

    陈谴扔完空盒子回来,拎着两瓶矿泉水:“刚刚问过了,客运站出去右转有个酒店。”

    等找到地儿,这哪是酒店,分明是个才三层高的小宾馆,门面狭隘,地面遍布花花绿绿的服务小卡片,看店的大叔在前台后靠抖腿驱赶乏意。

    为表绅士,徐诀递出身份证,道:“两个单人间。”

    陈谴想法不一,考虑到有更节省的方案,说:“一个双人间也行。”

    未待徐诀由从天而降的欣喜中抽身,大叔扔出一把钥匙,粗声粗气道:“只剩一个单人间了,凑合睡吧!”

    第22章 羊入虎口

    小宾馆建在客运站附近,方圆百米只这一家,老板仗着客流量大,收费不低,设施却一般,屋里连个暖气都没提供。

    徐诀先去洗澡,冲了足有二十分钟才出来,他光着膀子往床沿一坐,扯过床尾的T恤套上:“你快去洗,趁还有热水。”

    手机右上角显示时间已过凌晨,陈谴摁熄屏幕,道:“这又不是在家里。”

    浴室跟房间就一布帘子隔着,陈谴撩开布帘进去,被满室未散的暖雾团团裹住,扒了衣服也不至于哆嗦,才明白徐诀是为了先帮他烘热浴室。

    一帘之隔,水花相继在瓷砖地面砸开,一同暴露于徐诀眼底的还有帘下缝隙里那双白净的脚,套在宾馆又大又丑的拖鞋里显得有些不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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