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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顺又退了回来。 全顺是个聪明人,他想,掌印听夫人的,他立马就退回去。 果不其然,裴渡头也不回道:“全顺,把姜汤拿过来。” 虽然做姜汤的地方就在偏屋,也走不了几步路。 但他就是要听容宛的。 裴渡给姜汤加了些水,一口一口地喂她。 他喂的很轻柔,也没有让姜汤流到被子或者衣服上去。容宛很乖巧地喝着,觉得温度正好,又有人伺候她,心里舒畅,甚至忘了喂她的是权倾朝野的掌印。 瑞珠伺候她的时候她都没有那样舒服。 温热的姜汤入胃,让她全身舒畅了很多。 喝完,她混沌不清地缩在了一团,眼瞧着就要睡去。 一想起这么冷的天,喂自己姜汤的人要睡地板,她便于心不忍。 容宛想了想,腾出一块地方来:“掌印,睡罢。” 裴渡有些惊愕。 容宛邀他一起睡觉了? 他怔了片刻,还是缓缓点了点头,翻身上床,挑了灯芯,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意。 美滋滋!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容宛缩在被子里,也没有背对着他,而是平躺着。 裴渡替她掖了掖被角,也平躺在床上。 一片黑暗中,将睡欲睡之际,容宛倏然叫了一声:“掌印……” 他猛然睁开眼,皱了皱眉。 下一秒,他浑身有些僵。 小姑娘蹭了过来,将毛茸茸的头抵在他的颈窝,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她的身子很软,还有着淡淡的香味。她眉心蹙得很深,呓语道:“你别死……” 她又做梦了。 裴渡沉默了片刻,还是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她不会发现罢? 像是这个吻让她平定下来,她停止了呓语,眉头也舒展开来,继续抓着他的衣角。得寸进尺般,她像是抱着一个枕一般紧紧抱着他。 甚至把腿横在了他的腿上。 裴渡浑身僵硬,有些觉得自己在做梦。 如果永远都这样就好了。 他只渴求着,她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离自己近一点点。 哪怕一点点。 他低声道:“娇娇,你喜欢我吗?” 在一片黑暗中,没有人回答他。 他又自嘲地笑了一声。 自己是睚眦必报、踏着尸山血海上来的人,坐到掌印的位置,甚至他的干爹也死在他的手下。 他卑微如尘土,她明亮如阳光。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 容宛一早醒来,浑身都软得厉害。一条腿酥麻得很,腰也酸疼,也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顿了顿,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她自己,随即愣了愣。 她的一条腿跨在裴渡身上,身子贴着裴渡抱着他,头还埋在他怀里,与他肌肤相贴。 她像见了鬼一般差点没跳起来,浑身上下臊得厉害。 随即,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身子从裴渡的怀里抽出来,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床幔,一时间有些慌乱。 身子不再难受,估计病好了个七七八八,就是浑身臊得紧。 容宛想从床上下来。 裴渡睡在外头,容宛睡在里头,容宛要下床,只能跨过他的身子。 她睁大眼,静静地等着裴渡醒过来。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她躺在床上,实在是无聊得紧。 她在思考应该怎么办。第一,继续在床上待着,等裴渡醒过来。 第二,跨过裴渡,直接下床。但是这样可能会碰醒他,这可能会更加尴尬。 第三,直接叫醒裴渡。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选第二条。 她小心翼翼地跨过裴渡的身子,轻巧地跳下了床。 “咚”地一声她被磕到了脚,容宛疼得龇牙咧嘴。她慌忙回头,见没吵醒裴渡,又松了一口气。 外头风依旧大,刚下了一场雨,空气中尽是潮湿的味道。 容宛飞速跑到自己房里,快速穿衣服。 穿上衣裳,她又回到了裴渡这儿。她今日穿了一件裴渡送她的粉色衣裳,更显娇嫩。小姑娘的脸色恢复了红润,穿着粉色的衣裳,像是一朵桃花。 她甫一踏进门,见裴渡坐起了身,原是醒了过来。 她顿在门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掌印,你醒了呀?” 裴渡揉了揉太阳xue,身子有些哑:“什么时辰了?” 容宛看了看西洋表:“巳时中。” “这么晚,”裴渡皱了皱眉,似乎还没有睡醒,“果真是睡糊涂了。” 他像是没有发现方才自己所做之事,容宛呼出一口气来,心神安定了些。 容宛眼睁睁看着他下床来,只身着一身里衣,拎起放在一旁的衣服就慢条斯理地穿上。 也不避开她。 容宛心里念着“非礼勿视”,只听裴渡淡声道:“夫人躲作甚?本督穿了衣服。” 容宛“哦哦”两声,忙转过头去,见裴渡已经穿好了衣,是一身常服。 穿常服的裴渡,还挺好看。 不似穿蟒袍一般让人胆寒,反而平生起几分平易近人来。 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风华绝代。 她多看了几眼,见裴渡的眼神传来,又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