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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以后扫墓要跑两个地方了,唐粒抓住他的手,他想着扫墓,其实心里没那么憎恶父亲吧。 李静枉死,秦岭抱有歉意,想赔偿一笔钱给她父母。老陈怕他被李家父母迁怒,没让他去,自己从旁打听了一下,李父是赌鬼,李母性格懦弱,李静是他们的长女,下边有两个meimei一个弟弟,家庭负担很重。 秦岭是总裁之子,明明已脱罪,还主动赔偿,难免会让赌鬼以为是心虚,找了人顶罪。老陈和老张老王合计,找了个平时走动不多,但为人本分的老友出面,以助学的方式为李静的弟弟meimei承担学杂费和生活费,以免被赌鬼一次次讹诈,再输个底朝天。 所有眼睛都盯着,新婚夫妇同声共气,挑不出错。哪知钱自来风风火火一通张罗,唐粒是看到公司官网新闻,才知道自己和秦岭即将举行婚礼,就在两天后。 钱自来被召来,双手合十满面喜庆,秦远山猝死,华夏股价连日跌停,董事会施压不小,他才筹办豪华婚礼以振士气,而且是自掏腰包,不走公司的账。唐粒简直要暴走:“以后做事先请示,不能再先斩后奏!” 钱自来只差没说一声嗻,摇头摆尾地走了。唐粒又急又气,陈海米劝她就当是玩个大型角色扮演,过把浮华瘾,唐粒索性把婚纱钻戒都交给陈海米cao持,陈海米对结婚没兴趣,但婚纱各有各的漂亮,跳进各式婚纱和伴娘裙里试个痛快。 婚礼所有费用都由钱自来支付,陈海米没好意思买很贵的婚戒,挑了一对很低调的对戒,走个形式而已,用不着奢华。 唐粒不想拍婚纱照,转给了陈海米,但婚纱是要穿的。婚礼当天出发前,她穿着毛茸茸的大摆尾婚纱,坐在床上让化妆师为她补妆,秦岭躺在裙摆上揪毛毛,她又好气又好笑,小子讨厌穿得很正经,但全套西服一扮上,显得成熟多了,前提是不能动。 做戏做全套,唐粒和秦岭给养父们奉茶,老王最感动:“你爸妈要是活着,看到你出嫁,不晓得多高兴。” 唐粒说:“是结婚,不是出嫁。” 从第一次吃别人的喜酒,唐粒就听到“某某终于嫁出去了”的说法,小时候她没觉得有什么,读大学时开始不喜欢“出嫁”这个说法。 从字形结构来看,嫁字“女”是从属,显得很被动,有依附感,“娶”字更可疑,就跟探囊取物似的,嫁娶概念该被淘汰,换成结婚二字。 动人乐曲回荡,唐粒和秦岭牵手而行,用彼此才听得见的声音说:“我那天脑子抽了,要是宣布认你做弟弟,就不用结婚了。” 秦岭马上说:“我比你大四个月。” 唐粒扑哧笑:“总觉得你比我小,认哥哥也行。” 秦岭挠她手心:“哥哥meimei的,你酸不酸?” 新郎新娘走过鲜花拱门,周忆南匆匆赶到。这些天他在外地出差,只晓得华夏集团变了天,唐粒凭借秦远山最后一份遗嘱叫嚣着成为总裁,这使他意外,但相信背后必然存在某种协议。 昨天回云州的路上,周忆南听说了唐粒和秦岭的婚事,他心头滋味复杂难言,几次拿起手机又放下。木已成舟,他能说什么? 昨晚,周忆南徘徊在唐粒家门口,最终没能打出电话。他推敲了整件事,唐粒拥有了秦远山的一切,如果她放弃华夏集团,应该不用结婚,为什么没放弃,不惜和秦岭绑在一起? 不管唐粒当总裁的原因是什么,有一件事是可以被确定的:秦岭杀人是被栽赃嫁祸,他可能还会有危险,唐粒不想白拿秦远山的好处,甘当秦岭的盾牌,把自己顶到前头。 这世上,无数人会作出和唐粒一样的选择,即使她的结婚对象不是她的意中人。 司仪介绍新郎新娘恋爱经过,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唐粒维持着假笑,忽而发现周忆南来了。她目光一颤,不敢再看他,一看到他,她就想从这婚宴上逃走。 把江岸赶下台那天,唐粒就想到周忆南了,但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司仪宣布抛花球,唐粒背对众宾客,随随便便一抛,被贺长安接到,顺手给了身旁的陈海米,陈海米推了:“可别,我只想吃喝玩乐不婚不育。” 约会了几次,贺长安今天才知道陈海米的想法,这正中他下怀,他笑着把花球给了一个伸手讨要的女孩。 老陈是三个养父里长得最帅的,老张和老王一致推选他为女方代表。老陈作为唐粒的父亲讲完话,秦岭恭恭敬敬把老张和老王也请上台,让老王证婚,并且澄清了“三个干爹”的真相:“三位养父是我心中的义人,爸,谢谢你们照顾唐粒!” 一声“爸”让唐粒鼻酸,秦远山在世时,秦岭总喊他老秦,不喊爸,偏偏和另外三个男人有这样深的缘分。 唐粒拿到的婚礼流程有交换戒指拥吻的一节,她删去了“接吻”,但喝个交杯酒,咬个苹果,都当游戏完成。秦岭可能是被她感染,新郎发言时说得很像那么回事:“唐粒很能干,以后她主外,我主内,请大家多支持她,唐总,以后辛苦了!” 这还是那个不情不愿领证的人吗?三个养父看得直发愣,伸长脖子见证奇迹的发生。 钱自来十分得意,对沈庭璋自夸还是他想得周到,豪华婚礼一办,气氛一造,一举荡涤秦远山故去的阴霾,华夏集团必将一派盛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