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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在这声“jiejie”中浑身一抖,她看着依然模糊着神志的安夏,也不知道她听不听得见,她告诉她。 “别出声。” “夏夏,无论发生了什么,不要出声。” 说完后,安清把她放进橱柜,锁到了里面。 在她锁好的时候,周某的耐心也到了极限,他将门直接踹开了。 安清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噩梦有着一种将人拉入深渊的失重感。 失重感伴随着惊惧,伴随着希冀,同时伴随着痛苦,伴随着绝望,伴随着愤恨,伴随着数不清的衍生出来的噩梦。 安清的尖叫声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长夜。而在这惊惧中,她似乎听到了橱柜里的声音,她疯狂挣扎,疯狂尖叫,她对着漆黑的空气大喊。 “别出声!” 没人知道她是在跟谁说,而橱柜里的声音最终也消失了。 不管多么痛苦的事情,时间总是在推移的。而喜悦总是很短暂,痛苦总是很漫长,安清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依然漆黑一片,她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她像是行尸走rou一样,灵魂出走,黑暗像是暗夜的潮水吞没了她。 她像是一具承载着痛苦的躯壳。 而痛苦的躯壳在承载着痛苦的时候,也伴随着深深的绝望。这是一件已经发生,且无法挽回的事情。这是一件,未来将伴随着她一生的黑暗。 她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事情呢? 为什么? 安清在精神和□□的痛苦中这样想着。 她像是陷入淤泥里,浑身都是烂泥,她不甘于如此,她抓住淤泥旁边唯一的一根草,她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了被锁着的橱柜旁。 她本不应该遭受这一切的。安清想。 因为一开始,周某的魔爪是伸向安夏的。而她碰到了,她用为数不多的姐妹情,将她从魔爪中拉了出来,同时又把自己推进了深渊。 她如此对安夏,而安夏怎么做的?她安安静静,平平安安,干干净净地藏身在一个被她锁住的橱柜里。明明她曾经救了她,而安夏却没有救她。 她对她的meimei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你怎么这么没用啊。”安清站在橱柜前,她的嗓子都是破的。 橱柜里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声响。 安清没有管,她像是将身上的淤泥全都甩开一样,她的语气带着她从未有过的憎恶,她对橱柜里的安夏说。 “你怎么那么没用。你为什么不把橱柜打开,为什么不出来救我,遭受这样事情的为什么不是你?” 安清抬脚踹了一下橱柜,橱柜里寂静无声,安清空洞地看着橱柜,对橱柜里的安夏道。 “既然你这么听话,我不让你出声你就不出声。” “那你就一辈子都别出声好了。” 第59章 “然后我就走了。”安清说。 “那时候我没有想过报警,毕竟也不懂这些。可是在我被周某侵犯,一直没有出现的安某,在我离开房间时,却抱着我把我关了起来。” 他将她关在了楼下的地下室里,所以她并不知道安夏后来发生了什么。 “安夏没有出声。” “因为没有出声,所以当发现她时,她已经在橱柜里被锁了三天了。身体因为高烧严重脱水,送去医院抢救了好几天,好歹救了条命回来。” “但是那之后,她就不会说话了。”安清说。 其实安夏的这条命,原本安某是不想救的。只是安清那天尖叫的厉害,邻居多少也听到了声音,来询问了姐妹俩的情况。安某只说姐妹俩都很好,安清那天叫只是被他打了一顿,打了一顿就跑了。而安夏应该是出去玩儿了。 可是小孩子出去玩儿,总是要回家的。安夏的小伙伴好几天没有见她,就跟家里的家长说了。家长们找安某,安某一直在打牌,家长觉得不对,就报了警。 是警察把橱柜里的安夏找出来的。 也是警察给安夏出的医疗费。 甚至后来照顾安夏的,也是那些警察。 安夏只有了六岁,但是警察对她的照顾让她产生了很大的信任感。她虽然没上过学,但是安清教过她几个字还有几个拼音。 在她出院后,安清没有报警,她去报警了。 周某和安某都被传唤,甚至警察也去找了安清,周某安某否认,安夏什么证据都没有,安清拒绝见警察,这件事情就这样被尘封了起来。 “我没再回家。”安清说。 “我被锁在地下室两天,我的朋友就来找我,我就跟着他们跑了。” 而她所谓的那些朋友,也是上学时候认识的一些高年级的小混混,安清跟着他们跑了以后,就没再上学,甚至在警察找了她之后,离开了秦城。 “我不想再回去。没有我留恋的人,那个地方也令我作呕,我也没有家。我就孑然一身,在另外一个城市生活。”安清说。 “好在那时候监管还不算严格,我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小地方没有童工的说法,我在一家餐馆打工,钱挣不到,但是好歹有口饭吃。而有了钱,我就跟和我一起出来的那些朋友出去上网,喝酒,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三年,好像那件事情伴随着时间慢慢被淡忘了。” “但是人生就是很奇妙。当你快要淡忘了某件事的时候,总是会因为莫名其妙的人或者事,让你重新想起来。”安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