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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67节

    第86章 交缠

    室内的气味说不上来的奇怪, 周晏忍住了想要捂住口鼻的冲动,面上仍旧端着平静,问话也只是出于一种想要得知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的单纯探究。

    两人皆转头看过来, 他就从二人空出来的间隙里瞧见了床榻上的状况,一时语塞, 默默地侧了侧身,将身后的皇后挡得严实, 让其视线范围里瞧不见什么。

    蓬一见到他这般,连忙解释道:“大人莫要误会了!”但他也不清楚其中缘由, 方才国师才将蛊虫抓住, 放进小瓷瓶后,在床榻上相交缠的人立即晕了过去。

    也来不及将人弄开,查看是个什么情况, 周晏和任毓就过来了,也是赶了巧。他也想将这样不雅的情形遮挡住,但是很明显,两人都不正常。甚至惶恐有性命之忧, 还得国师来判断病症。

    周晏道:“没有误会。”只是画面让人有些不适, 还是不要让皇后瞧见了。

    国师方才只是扫了一眼, 就又转过头看床榻上的状况, 说道:“你,将两人分开。如何再将他翻身, 这血腥浓得很。”

    蓬一得了吩咐,立马就要照做, 但是一伸出手就又收了回来, 颇为不知所措, 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韩淮因为身上的伤, 浑身只缠着白色的纱布外就只有下半身穿着白色的亵裤。而身上又压着一女子,旧时光独家禁转女子已经脱去了外衫,两只纤细的胳膊露在外面,死死地勾着韩淮的脖子,像是一条水蛇,身子紧紧地贴着,压着,脸是埋在男子颈侧的,晕过去了,唇也贴在上面。

    而女子的腰肢也是被一只胳膊揽着,力道自然也大,掺杂着药膏与鲜血的液体从纱布渗出,濡湿一片。

    蓬一若是要将二人分开,就得先弄开韩淮的手,在扯开任羽环着其脖子的手,那手又被韩淮的脑袋压在脑后,更是不好弄开。

    他真是纳闷了,任羽明明一直被关在院子里,怎么就出现在这里,还和病重的少爷如此亲密,还有外面昏迷着的蓬二,他不用细想就猜是任羽干的。疯子的模样,他也是亲眼见过的。

    国师:“再不下手,韩尚书就会有性命之忧。”

    韩淮的脸色从病态的苍白变成了失血过多的惨白,甚至朝着更加暗淡的方向去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糟糕状态,唇上一连串的暗红色血痂也让人忍不住细想。

    听及此,蓬一也不再犹豫,俯身从韩淮的手臂那开始,人已经晕过去了,力道还是很大,扣得死死的。他不想伤到韩淮,束手束脚的,只想着用巧劲,因着国师的话,蓬一心里还紧张,由内而外的身上就出了汗。

    国师见他忙活半天没能撼动一二,在一旁看不下去,叹了一口。

    他让蓬一让开,用指节在腰间的药匣子上敲了敲,咔哒一声,匣子应声而开,他从里面摸出了一包银针。

    拇指与食指捻着银光闪闪的针,眯了眯眼,在韩淮的手臂上找准了xue位,扎了进去,外面的针头还在微微抖动。没多久,韩淮手臂自然而然地失去了力道。

    同样的,也是在任羽的手臂上扎了两针,相应地脱了力。蓬一将已经被推到床榻内侧的薄被拿了过来,用其包裹住任羽,再上手将她从韩淮的身上弄下来。

    所幸床榻很宽,蓬一就想着将人往里面推,“等等!”

    蓬一的身体立即停住了,但他还俯着身,闷声问道:“怎么了?”

    国师让其松开,说道:“这女子还咬在他脖颈上面的皮rou,你若是直接将人扯开,怕是韩尚书得掉下一块rou来。”

    蓬一这才注意到,两人看似亲密的相贴,藏着致命的危险。

    国师又按了一个xue位,让任羽的下颚松弛下来,牙关也松开,待蓬一看清楚的时候,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任羽是什么妖怪吗?竟是吸人的血?!

    “国师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国师皱了皱眉,看着那脖颈上的齿痕与豁口,又从药匣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还有一张切成小块的棉布,将瓶塞拔出后,将药都倒在了棉布上,深绿色,有些粘稠的药液一下子附着渗透进棉布中。

    伸手就将其贴在了韩淮被咬的颈侧肌肤上,惊得昏迷的人发出了一声闷哼,“无碍,能活。”

    蓬一也不管现下任羽如何,觉得她就是个祸害,速度极快地将人从床榻上扛了起来,直接放在另一处的太师椅上。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将韩淮身上的缠着的棉布都拆下来,看看伤口究竟如何,然后重新上药绑上。

    蓬一听从国师的吩咐,火急火燎地赶出去抓药,他真的是要愁死了,意外总是这般多。

    周晏的目光在模样凄惨的韩淮身上扫过,并未流露出什么其他的情绪。很快就将视线挪到了任羽的身上,因为其身上裹着被子,就露出了脸,没什么不能看的。

    其五官和任毓有些少许相似,不过只是几分,细看之下就一点都不像了。其唇上有着鲜红的血,属于韩淮的血,整张脸容光焕发,像是吃了什么大补之物,气色极好。

    一股若有若无的脂粉香飘荡在空中,周晏不着痕迹地往皇后那边靠了靠,这味道有点古怪。

    他也不能直接让人将这女子给绑走,两人又都是昏迷状态,再待在此处着实没有什么意义。他多派一些人手过来盯梢,若是有苗头,也无需过问,直接杀了便是。

    任毓方才一直都在仔细听着声响,弄清现下是个什么情况。因为视线被挡的严实,她也就没有越过周晏看。本来她就不想再看到韩淮。

    手上传来力道,她倏然间抬眼看,周晏低声问道:“走吗?”

    任毓先是看了一眼国师,轻声问道:“留师父一人在这里吗?”

    正在仔仔细细地查看病情的国师:“……”

    周晏答道:“我们留在此处碍事,而且,此行出来的时间也有些久了,若是宫中有人察觉就不好了,现在应尽早离开才是。”

    任毓眨了眨眼睛,见国师也没有反对,轻声应了声:“好,我们回去。”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随着一声含糊的哼声,晕睡中的一人醒了过来。

    ——

    明媚了许久的天空随着几朵乌黑阴沉的云朵飘过,像是捕食者面对毫无警惕之心的猎物,一点又一点地将白胖胖的云蚕食,融入自己的身躯。大片大片的乌云聚集,云间闪过亮光,紧接着还不待人反应过来,轰隆隆的雷声响了起来。

    闷闷雷声催促着雨快些落下,一声比一声响亮,让人居住的屋子都难免被影响,屋子都抖了抖。

    醒过来的人是任羽,没有人预料到她会醒来得这么快。也不知是何时醒过来的,等她转身的时候就与任羽的视线对上了,那双眼睛像是兽类,盯着她眼睛都不眨,泛着寒光。

    任毓:“她醒了!”

    话音刚落,那人直接扑了过来,嘴角上扬,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喉间甚至发出了嗬嗬嗬声。让她忍不住头皮发麻。

    一道劲风刮过,任毓就见周晏将人给制止住了,那人奋力地挣扎,白皙的脸都涨红,还想回头用嘴咬人。

    轰隆隆。

    天彻底阴沉下来,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吧嗒吧嗒——又起了强风,将开了半扇的窗户吹了吱呀作响,裹挟着雨水的风闯了进来,将地面打湿一片。

    任毓也顾不得去关窗子,紧张的看着周晏将人的手压在背后,在屋子里面找了找,韩淮的发带,正好可以用来绑住人。

    “这是生了什么病么?”她蹙着眉头,很是纳罕,这也过于疯狂了些,任羽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因为蛊虫。”国师手上还在处理韩淮的伤,动作没有停下,只来得及扫一眼,周晏在此处,他也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

    “她身上有蛊虫,应当是在她的身体里面养了许久的,但是一直处于一种休眠状态,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里面的蛊虫被唤醒了。”

    “品种并不常见,初步判断为红颜蛊,症状也确实相近。蛊虫活动的时候,症状一:神志不清,有的时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的时候就会陷入痛苦的记忆中,没有理智。症状二:会吸食人的血液,有的时候会在血液的刺激下让蛊虫安定下来,人也就清醒了;而有的时候会让蛊虫过于兴奋,活动更加频繁,让人陷入更深的沉沦之中。”

    国师说道:“不过,也不一定是,好多年没见过了。”

    周晏挑了挑眉,说道:“国师方才不是将虫子抓住了么,为什么脱离了蛊虫,她醒了之后会变成这样?”

    国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神情不变,淡声道:“或许还有其他的,她应当从小就被当做器皿,身上的蛊虫也不知有多少在沉睡,也不知道多少苏醒了。”

    这话,让周晏眼皮一跳,他与任毓对视一眼,能够看到对方清透的眸子流露出一丝怜悯,“那宋敏,行事乖张,心胸狭隘。没想到对自己的女儿能也能下这般狠手。”

    任毓看着毫无形象挣扎的女子,突然间又想到了自己的生母宋茹。那个变成了中蛊者,肌肤泛着寒,神情僵硬的母亲。她一开始也不太确定,只是,只是宋茹和宋敏的脸是长得一模一样的。

    想到忠勇侯说的过往,任毓在此刻才感受到一丝真实感,心脏瞬间往下一沉,她的生母状况应当十分不好。

    第87章 疾风骤雨

    带着湿意的风哗啦啦地涌入屋内, 一人朝着窗子的方向小跑了过去,雨水被刮到脸上也忍着,伸手将被吹得不成样子的窗户猛地关上。

    “啪——”

    任毓抬起袖子在脸上擦了擦, 突然动作一顿,意识到了什么, 迟疑地将袖子放了下来,垂下头一看陷入沉默。

    淡黄土色掺杂着黑的污渍染在了雪白的巫医袍子上面, 十分显眼,完了, 她脸上的易容妆都没有了。

    周晏将人制止住, 捆住后就点了xue让其又晕了过去,见任毓还站在窗边一动不动,就抬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周晏的耳边是风携带雨滴拍打窗子的声音, 眼前是垂着头捂着脸的皇后,因为下雨,天气阴沉,光亮都降了些许。

    任毓小声说道:“易容, 被我擦了。”她脸上方才染了水汽, 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抬手擦了。说话间, 她连头都没有抬, 袖子还捂着脸。

    周晏说道:“手放下来让我瞧瞧,只是擦了一下, 应当不会花得太厉害。”

    面前的人比他矮了一个头,缓缓地抬了头, 只先露出来上半张脸, 眼睛亮亮的, 藏着紧张。

    “没事的, 就算花了,我也能带你出去。”他温声道,让人放下心中的担忧。

    任毓乖乖地放下了手,抬眼盯着面前的青年,不放过任何一个反应,轻声道:“花了么?”

    周晏忍了忍,而后抬手将任毓的眼睛盖上了,这下嘴角的笑意没有掩盖,直直地显露出来。手掌心能够感受到那浓密的睫毛像小蒲扇一般扫过,“花了。”

    只露出上半张脸的时候还没又什么,下半张脸就是一块白一块黄黑的,不均匀。因为易容的时候还给任毓点了几颗黑痣,也都被擦得有了长长的小尾巴,滑稽得很。

    也就眨眼间的事情,周晏将笑意敛了敛,同时将手也收了回来,不出意外的是,掌根部也染了色。他垂眼扫了一下,就将手握拳掩到袖子里面了。

    任毓不清楚方才为什么要被蒙眼睛,但是很短暂,也容不得她细究,只懊恼地道:“那怎么办?”

    “今日是从大门进来的,要是出去不从大门走的话,那不就显得可疑了么?”

    周晏没在意,从怀里拿出了帕子,一手将任毓的下巴抬了起来,一手将其脸上残留的水汽擦了擦,继而用了一点力道,擦拭其脸上的花掉的妆。

    他道:“不必担忧,我会让另外两人来装扮成我们的样子与国师一同出府的。”周晏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目光却是微抬,同房梁上的人对上了视线,眼神示意如此行事。

    任毓感受到脸上的力道,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低声道:“可是,他们哪有巫医袍?装作我们方才的模样不是更加费时么?”

    “有的,不费时。一会儿我们一起自行从其他路出去就行。他们跟着国师就好。”周晏丹凤眼里盛着安抚的神色,语气笃定又轻松。他的暗卫人员不只有楚大哥的杀手,祈天宫的巫医也是有的。

    再加上,他们易成的模样十分普通,见过一面脑子中都不会再有印象,只是两个穿着巫医袍的巫医跟在国师的身后出去就可以了。

    “好了。”周晏将脏了的帕子团了团,捏在了了手心,这只是简单地擦了擦,任毓的脸还没有干净,但是模样是全然显现了出来。

    任毓看着周晏,方才被擦拭的力道很轻,轻轻的又有些痒,她抬手就用手背在自己的脸上擦了一下,凹陷下去的脸蛋随着手的离去就回弹,“那我们等雨停后就走么?”

    “啪嗒啪嗒——”雨势逐渐变急,呼呼风声扰人思绪。

    周晏沉默片刻,想着一会儿那名叫蓬一的小厮或许快要过来了,还有一直在外面昏睡的另一个小厮也是,醒来都是迟早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韩淮,也不知何时会清醒过来,倒不是怕他们脱不了身,而是将乔装出门这事儿弄得没有必要了。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出宫了……

    周晏先是看了一眼国师的进度,就出了内室,站在门口看着雨势,就这半盏茶的时间不到,地上已经蓄了水,像是流动的河流一般。雨滴砸在水面上,都要砸出小深坑来。

    风也未停息,站了一会儿,衣服就湿了大半,周晏偏头,皇后也来到了身边,正仰着头看他:“走不了吧?”

    周晏叹了一口气:“只能再等等了。”

    任毓牵上了青年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晃了晃,说道:“这雨下得急,就不会太久,再等一等天就会放晴了。”

    周晏点了点头。

    ——

    “快入夏了吧,每年这时候,老天爷就跟变脸一样。”

    “唉,我这身上全都湿透了,正在路上走着呢,它哗的一下就泼了水。”

    “你这说起衣服,你看,我这上午才晾的衣服全都白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