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对我了如指掌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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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强压着心里的恶心,给出中肯评价,“再稳点就更好了。” 快和稳永远都是悖论,花辰陷入沉思。 可婉婉却知道,有个人就比他飞得又快又稳,距离上次这样飞,还是先生带她吃烤羊腿那次,先生不似他这样,而是很温柔的揽着她的腰,力道不轻也不重,刚刚好,半分不像这位彩衣男子,拿她当什么,没有灵魂的猪rou半子吗? 面对小姑娘提出的质疑,花辰也不禁腹诽:“这姑娘怎么这么沉,说他不稳,她要是再轻点,他也不至于这么晃了,可几日不见而已,吃什么了,怎么胖成这样?关键胖得还看看不出……” 婉婉缓了缓神,她也觉得自己挺沉的,忽就想到了自己腰包上的口袋,随之从里面拿出一大串在寺庙里祈来的挂坠,还有一小把碎银子。 这才后知后觉道:“呀,这些忘记放在马车里了,怪不得会这么累。” 花辰…… 他们找到乔清乐的时候,是花辰在逼问,婉婉原本是想要回避冲突,结果花辰比她还没有耐性。 乔清乐不是洪箐箐,她恨透了婉婉,软硬不吃,“要想知道位置也不是不可以。” 乔清乐双手抱在胸前,笑得疯魔,“还记得重阳节那日,我母亲是如何苦苦哀求舅舅的原谅的?要不你也跪下来求我啊?那样或许我会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乔清乐自然认为,那日当着众族人的面儿,她和母亲丢尽颜面全因容怀仲的不原谅和容念婉的错,而此刻四处空无一人,就算容念婉跪下来求她,她也觉不够。 “不可能!” 婉婉怎么可能会给乔清乐低头认错?从始至终,该低头道歉的是乔清乐和姑母,而不是她。 乔清乐冷笑,狰狞得嘴脸没有半分大家闺秀还有得端庄仪态,“那你就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到那个鬼娃娃!” 不过一个布娃娃而已,对乔清乐来说,她被毁得可是人生,她一辈子的幸福。 花辰就没见过这么恶毒无耻的人,且他暗中正在调查一事,更与这恶毒母女有关,只是他一时还未能落实,若一朝落实更与之不共戴天。 愤愤扬起的巴掌,却在想起他这辈子不打女人时戛然而止,转而换作的是一种药粉,趁乔清乐不注意,全洒在她的脸上。 见乔清乐中招,花辰拍了拍手掌道:“这是梁州秘制毒药,沾之会让肌肤溃烂成疮。” 他指尖的白色粉末在空中飞旋,花辰一边擦拭着手指,一边威胁:“你不说,就只能等着你的脸溃烂成两个大窟窿,然后露出血淋淋的白骨,最后沿着溃烂伤口漫延至全身而死,死时你rou身全无,只剩下一具骨架,脑袋就是个白花花的骷髅,但你若如实说,我便会给你解药,你考虑考虑?” 这世上竟还有这么邪的药,婉婉听了不禁蹙眉,不寒而栗。 她看着那rou眼可见的药粉在空中飞浮,下意识的向后退几步,让自己不要沾染药粉分毫。 乔清乐显然也是怕极了,再加上沾染药粉的面颊火辣辣的灼热感,让她深信不疑,若她不能得到解药,自己的脸就要烂掉而死。 乔清乐忙指着后山说:“就扔在后山林子里,种着菩提树的地方。” 后山只有那一处种有菩提树,面积不大,寻上两圈总能找到。 乔清乐说完便拦着花辰要解药,可花辰却说,只要他们能找到,明日必将解药送她府上,乔清乐不肯,可这又哪里是她说了算的。 乔清乐无法,从死也不可告知到最后临走时又详细复述了遍,还不忘叮嘱婉婉,“表姐可千万要找到啊!” 婉婉一时有些无话可说,倒是花辰嘲讽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去向后山的路上,婉婉想了想还是决定向花辰也要一份那药粉的解药。 “要不你也给我些解药吧,我怕我也沾到那药粉了呢。” 她一路一直都在忧心忡忡这事儿,女儿家就是死也要做一个貌美如花的美人鬼,浑身溃烂到只剩下一具骷髅,且还是先从脸开始,这……婉婉接受不了。 花辰忍不住笑出声:“哪有什么梁州秘药,那只不过是带的白胡椒粉而已。” 这种邪性的秘药梁州的确有,但花辰没有,他从不害人,别人也伤不到他,所以要这种药做何? “什么?假的呀?”婉婉悬着的心一瞬放下,不过转瞬一想乔清乐因此担惊受怕吃不下睡不着,她觉得自己只担心这一小小会儿,倒也平衡了。 “你瞧我会是那种卑鄙无耻,用下作手段的人吗?”花辰一副本世子行的正坐的端,正人君子模样。 可他这一身不羁的穿戴,风流装扮,就和君子这词半分不沾边儿。 但不沾边归不沾边,婉婉不知为何,竟在花辰含笑眼眸中瞧出了一股莫名的亲切感,且花辰望着她的眼神也一模一样的亲切,就好像是…… 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婉婉敲了敲自己乱码七糟的头,不过不得不说,他的眼睛与她兄长的眼睛,竟真的有几分相似…… 往上翻几代,八百年前大家都是一家,容貌相似的大有人在,婉婉也没多想。 二人一转便到了乔清乐所说,菩提树林的位置,可二人围着树林找了一圈,却根本不见布娃娃踪影。 “难道我们被骗了?”花辰显然十分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不该呀。”以婉婉对乔清乐的了解,她敢肯定,方才的乔清乐没有说谎,问题不出在乔清乐这儿,可为什么没有呢? 难道是他们找错了? 夜里的后山茂林从生,周围一片漆黑寂静。 婉婉觉得他们不该只拘泥于菩提树林找,像旁边的松树林,香樟树林,扩大范围也该找找。 可方还与她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必帮她找到遗物的花辰,却不知为何突然变了卦,老鼠见了猫似的,望着夜色深处的某个方向,打了一个寒颤。 “小……小姑娘。”他连说话都是颤抖得,“我天敌来了,这货最见不得我跟你好,要是被他看见,我可就惨了。” 他半分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慌了神一般,“所以我不能再陪你了,我要走了。” 他说着忙把灯笼杆往婉婉手里塞。 婉婉被迫结果灯杆,无助道:“你走了,那我怎么办?” 这里到处黑漆漆一片,她害怕。 花辰却果断回答:“没事,他可以陪你!” 他? 还不待婉婉反应,那抹橘红身影就一个跳跃,七魂吓得没了八魄似的慌乱向天上飞。 许是太着急了,一时没看清方向,结果结结实实的撞上了一旁参天高的菩提树上。 可那凛冽气息逐渐靠近,花辰也顾不得喊疼,忙爬起来顶着一脑袋的星星,艰难调转方向,腿上速度丝毫都没减,电光火石般的落荒而逃。 婉婉仰头望着那个“嗖”一下就凭空消失的人,感叹功力厉害的同时,又在担忧这人把他带到这,说走就走了,她可咋办? 结果再一回头,手里提着的灯笼竟也被一股风,适时应景的吹灭了,唯一的光亮不在,就只剩下天边的一轮月亮,被树枝遮挡隐隐绰绰。 寒风卷起枯黄落叶,发出沙沙声响。 阴沉的夜,竟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水很快打湿了小姑娘单薄披风,冷风穿她的透衣裙,证实了一场秋雨一场寒的说法,九月的上京,地上不知何时竟结了一层薄冰,婉婉拢了拢披风,将自己最大限度的缩在里面,却还是打了个寒颤。 花辰的离开,一同也带走了火折子,没了灯笼照亮,婉婉望着周围的漆黑的树林,一时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就在她纠结是继续向前寻找还是回去寻人,不知所措之时,夜色深处忽的出现一束火光,那火光由暗到明,径直向她靠拢,再近些便映出一男子颀长身影。 婉婉忽得就想起让花辰落荒而逃,他口中的那位天敌,如此便带着几分好奇,仔细去看。 火光熊熊,映着男子工整深邃的五官立体又分明,漆黑凤眸中掩藏不住的担忧,却看到女子的那一刻,彻底释然。 婉婉立在雨中,此时雨势渐大,雨水砸在她的身上,她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墨发湿漉漉贴在她的面颊,金灿灿的元宝发簪在火光的映衬下依旧发着闪耀光芒。 高湛一步一步走近那个单薄瘦弱的姑娘,直走到她跟前,将火把插在树杈上,然后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那小小的,单薄姑娘的身体上。 一瞬带着男子温热体的披风裹着婉婉的身体,驱寒了所有寒气,那种莫名而来的心安,让她不再觉得无助和害怕。 她闻着那熟悉的菩提香,抬头好不意外的撞进那方漆黑深潭,“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她意外男子会在此时出现,却不讨厌他的出现,反之心里会莫名有一种比较,那就是和花辰相比,她心里更期待是先生陪着她。 高湛紧了紧披在小姑娘身上的披风,在领口系了个结,确定保暖后才道:“得知你丢了东西。” 大掌伸进披风里,握住小姑娘冰凉的手,温热的掌心驱赶了所有寒气。 男子垂眸,凝视着小小的姑娘,安慰道:“别急,我陪你找。” 婉婉落单得另一只手不自觉得抓紧了衣襟,小姑娘卷翘得睫毛似一把浓密的小扇,在火光得映衬下显得更加浓密纤长。 她垂眸,声音如蚊子般小声说“好”。 她的手在男子的掌中很快就恢复了温度,奇怪的是,另一侧没有被温着得手也一同温热起来。 他们在林子里寻找着,婉婉忽然想起,她还没和先生说她的丢失东西是一个穿着粉色衣裙,梳着双丫发髻的布娃娃呢。 先生都不知丢什么,该怎么找? 她正想要和先生说一下,结果高湛便已经先一步准精准锁定目标,俯身去拿那个粉色,系着红色头绳的布娃娃。 “找到了。” 发现的速度竟比婉婉还快。 他全神贯注的去拾,并没有注意到那娃娃旁边树上正有一条青绿色,吐着信子的小蛇。 那小蛇距离男子还有些距离。 可婉婉一见到蛇就瞳孔放大,头皮发麻,她大叫提醒他:“小心有蛇!” 婉婉不说还好,结果这样一喊,那本是顺便路过的蛇,下意识以为自己受到威胁,于是对准高湛的肩膀,结结实实来了一口,玩命释放毒液…… 男子反应迅速,一把扯下青蛇,将其远远扔出,扔向再伤不到二人的距离。 但蛇毒在蛇咬下去的那一刻便已经释放出来。 婉婉忙跑上去看高湛肩膀上的伤,自是布娃娃一时也顾不得了。 此时毒液漫延,男子肩膀承受着剧痛,火光映着那两个洞状蛇印成紫红色,婉婉急红了眼眶,高湛则第一时间用内力封住自己的经脉,护住五脏,不让毒素漫延。 他见小姑娘紧张得,花般容颜都失了色,便强扯出一抹的笑,安慰她道:“小蛇而已,没事的,还伤不到我。” 可蛇毒哪里分大小?且颜色越艳丽的蛇毒越厉害,婉婉知道,所以怎么会没事呢。 可是她不懂解蛇毒,也不懂采什么草药浮上能缓解毒素漫延。 她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可他又是因她而伤。 忽得脑前闪过一现,婉婉想到了什么,她忙从腰包里翻白日在观音庙祈来的各种挂件,什么求财,求仕途,求平安,现在她一股脑的全都挂在男子身上。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求了,只求先生康健。 高湛瞧着自己活成了个货架子,浑身挂满了福坠,明儿出现在观音寺是不是能直接移动售卖了? 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扫了遍各种形状的挂件,不禁问她:“你求了这么多,可求了姻缘的?” 婉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诚实的摇头,她什么都求了,唯独没求姻缘。 男子瞧着那对自己终身大事丝毫不上心的姑娘,心里一时不知到底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