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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栖 第40节

    于逸恒挠头,理直气壮道:“刚才的我,已不是现在的我。”

    卫景朝懒得与他辩论哲理,摆手道:“走了。”

    说罢,便直接翻身上马,“驾”一声离去。

    全然没给对方再挽留的机会。

    夕照园内,沈柔吃过午膳,正在园子里散步消食。

    夏日炎炎,她只穿了件雨过天青色的襦裙,轻纱质地,轻盈飘逸,随风摆动,如仙似幻。

    一张娇嫩清艳的脸庞,比芙蓉花更清丽。

    卫景朝回来时,看到她,脑海中蓦然想起于逸恒的话,“莫非是玉帝的女儿下凡找你报恩?”

    沈柔这幅模样,倒真的像是个仙女,不染凡尘,如琢如磨。

    将“大齐第一美人”的匾额颁给她,半点也不辜负。

    所以,那个雨夜,他才会中了她的计。

    今日,平阳楼那位姑娘将酒盏递到他跟前,他只觉厌烦戒备,丝毫没有喝下去的想法。

    而那天在君意楼中,沈柔捧上的酒,他却没想过推开。

    明明,并没有什么区别。

    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气氛。那样漆黑的夜,比今日的氛围更加危险。

    可是,他却还是栽在她手里。

    若是今日在平阳楼,是沈柔捧着那盏酒递到他唇边,他会推开吗?

    只一想,卫景朝便满心沉默。

    他想,

    或许,这便是得益于她清纯无辜的脸庞。

    让人生不出防备之心。

    他隔着园子望向沈柔。

    不知看了多久,沈柔似有所感,突然抬头望过来。看见他,精致如画的眉眼间染上三分笑。

    卫景朝呼吸一窒。

    她双手稍稍提裙,绕过长廊,笑盈盈跑过来,在他面前站定,仰着小脑袋看他,“你怎么回来了?”

    卫景朝下意识道:“衙门无事,就回来了。”

    沈柔就笑,对他说:“我正有事想找你。”

    卫景朝垂眸:“何事?”

    沈柔正欲说话,一阵微风拂过,吹动他的衣袂,脂粉的香气被风带到沈柔鼻尖。

    沈柔皱了皱精巧的鼻子,使劲闻了闻。

    果然是女人的脂粉香气,已经不怎么浓郁了,但甜腻的玫瑰香粉味道,还是无孔不入,钻入她鼻子里。

    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早上出门时,身上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回家时,身上沾了浓郁的脂粉味。

    他去做了什么,显而易见,无可辩驳。

    沈柔微微抿唇。

    第29章

    沈柔微微抿唇。

    她的心思转了几转,垂下眼皮遮住眸中情绪,意味难辨地问:“那姑娘漂亮吗?”

    卫景朝微怔,眼底浮现一丝不解。

    姑娘,什么姑娘?

    沈柔一时之间,亦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觉得有些脏的。

    可,他这样的男人,身边有别的女人,并不是稀罕事。满京都数去,这个岁数的男人,哪个不是左拥右抱,偎红倚翠。

    莫说现在的她,便是平南侯府不曾出事,她嫁给他为妻,这样的事,也是管不了的。

    沈柔话一出口,便后悔了。

    她算哪个牌面上的人物,凭什么去管他?凭什么去问他?

    她与那个“姑娘”,又有什么差别?

    抬眼看向卫景朝眼底,看见他的疑惑。

    沈柔的心,狠狠一颤。

    其实自己的身份,还不如那个“姑娘”。

    人家可能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也可能是花楼美人,歌姬舞女。

    不管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总有机会入长陵侯府,做个正儿八经的姬妾。

    而她,不过是个外室。

    一个,无名无分的,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外室。

    不怪卫景朝疑惑。

    毕竟,他肯定没料到,一个卑微的外室,竟敢这样质问他。

    沈柔的指甲用力嵌入掌心。

    缓缓吐出一口气,遮住眼底的情绪。

    剧痛之下,她扬起一个温柔笑--------------栀子整理脸,另一只手拉住卫景朝的衣袖,软声道:“我把太平兵法写完了,你要看看吗?”

    她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如同邀功的表情。

    卫景朝不由笑了笑,抬手捏捏她的脸,“在哪儿?”

    沈柔便牵着他的袖子,进了卧室。

    她踮起脚,去够书架上的盒子,纤细的腰被拉长,裙摆翕动,勾勒出腰、臀间的弧度。

    又细又直的腿绷得紧紧,像极了某些时候。

    卫景朝在身后看着,炙热掌心便烫在她身上。

    沈柔腰微微一颤,眼睫低垂,软声道:“你干什么……”

    卫景朝的手,顺着她衣摆探入,嗓音低哑,轻哄道::“乖,别动。”

    他的唇,探上她的脖颈,覆盖了昨夜留下的红痕,又顺着衣领的缝隙,缓缓地朝下啃去。

    沈柔脚尖轻颤,扶着身前的书架,咬唇克制住呻,吟。

    上襦和裙子一起堆在腰间,洁白无瑕的蝴蝶骨,诱着人用力嘬吻。

    卫景朝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沈柔无力趴在衣架上,手臂遮住眼睛,不去看窗外明亮的光。

    仿佛,捂上眼睛,就失去了无感。

    不去看,不去闻,不去想,他身上带了什么,今日做了什么。

    来日,又会做什么?

    事毕之后,卫景朝要抱着她去沐浴。

    他的衣裳还整齐,沈柔依偎在他怀中,他的衣袖拂过鼻尖,带来一阵玫瑰花香。

    沈柔心里,倏然生出一阵烦闷。

    她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抬手推开他。

    失了支撑,她脚一软,顿时趔趄一下,险些跌倒在地上。

    卫景朝忙接住她,道:“你干什么?”

    沈柔抿唇,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出言讥讽道:“既有佳人殷勤捧玉钟,又何必管我呢?”

    卫景朝不由怔然。

    想起方才,她无端问了句:“那姑娘漂亮吗?”

    这才将事情理清楚。

    她这是觉着,他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

    卫景朝想到什么似的,抬起衣袖闻了下,浓郁的玫瑰花香气,扑鼻而来。

    他略想了想,就全明白过来。

    许是在平阳楼推开那姑娘的酒时,衣袖沾上对方身上的脂粉,这才染了香味。

    沈柔闻见,就以为他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在跟他闹小性子?

    卫景朝握住她的手腕,粗糙拇指缓缓摩挲着细嫩的肌肤,“醋了?”

    沈柔垂下眼眸,“妾不敢。”

    卫景朝眼底泛起一丝笑意,打横抱起她。

    等坐在浴池里时,他下颌磨蹭她柔软的要害,嘬咬着锁骨。红梅从颈间往下,覆盖了满枝雪。

    沈柔死死抓住浴池旁的扶手。

    卫景朝嗓音喑哑低沉:“沈柔,没有别人。”

    他的唇舌,从腰间回到她耳际,像是情人的厮磨,低声喃喃:“从来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