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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和上前抱住了她,他也知道自己不该抱她,可他实在是可怜她,他说:“林姷,这件事自有我来做,你不必管了。” 林姷的目光是空洞的,蓦的,她说:“如果我没有和崔陵分开,你是不是一辈子也不打算让我知道。” 张和咬牙道:“是”他甚至不打算去见林姷,更不打算与她相认。 佘家的仇有他来报。 林姷的额头轻轻靠在张和的肩膀上,她没有哭,一滴泪都没有落,她只是说:“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她在问张和,又像是在问自己。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甚至有些后悔。 她不该知道真相。 “林姷” 林姷听见有人叫他,那声音是高焕,她立刻松开了张和。 张和尴尬地想要解释。 高焕却没有理会他,他冷冷地看着林姷,然后方才对张和说:“晋国来使臣了。” 张和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道:“臣知道了。” “他们想要杨缓母子”高焕说,声音仍然是冷冷淡淡的。 张和的面色恢复了正常,这才是正事,他向高焕行了一礼说:“臣这就去沐浴更衣,接待来使。”说完恭敬的离开了。 一下子只剩下了高焕和林姷,林姷能闻得到高焕身上的那股香味,那香味是杨缓的。 而高焕也撞到了她和张和拥抱。 林姷慢腾腾的跟在高焕身后,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阵子,林姷才开口,道:“张和他……是我的兄长。” 高焕停下了脚步。 林姷道:“此前一直都没有同你提过,是因为我也不确信。” 高焕说:“现在你确信了?”他的语气很平静,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林姷没有说话。 快走到营帐的时候,林姷说:“你要将杨缓送去晋国?” 高焕说:“是”他同张和是如此决定的,将杨缓母子作为筹码交给晋国,以换得晋国的封禅,倘若没有谈成,高焕将会像申生一样拥立杨缓的儿子。 还好晋国派来了使臣,否则拥立杨缓的儿子,他怕她会觉得委屈。 如此,也免去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张和和晋国的使臣很快就谈拢了,晋国使臣说旬月后就会派人来接杨缓母子,同时晋帝还会加封高焕为赵王,并加九锡 但旬月过去了,晋国的使臣仍然未至。 高焕不悦,遂命人携杨缓母子北归邺城。 …… 高焕并没回到邺城之后,十月的时候他沿着南阳至汉中,北上攻打长安,企图灭亡匈奴汉国,这场仗一打就是两个月。 如今已是隆冬时节,邺城也到了一年最寒冷的时候。 杨缓住在德彰宫,被奉为皇太后,其子司马显被奉为幼帝,周宾名为辅政,实则是代替高焕监视杨缓母子。 林姷也一同回到了邺城,她住在北雀宫,和德彰宫相聚甚远。 高焕还没有给她名分,而高焕自己也仍是以镇北将军高侯自称,并没有自封为王。 自入冬以来,林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风寒始终未愈,周宾来看了她几次,送来一些名贵的药材,但都不见效。 加之长安久攻不下,晋国态度暧昧不明,隆冬以来,又下起了大雪,城野不少百姓冻死在路旁,整个邺城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这日清晨,林姷被一阵吵闹声惊醒,她睁开眼睛,只看见面无血色的奴婢秦弗。 “怎么了?”林姷皱着眉头问。 窗子外的天还是那么阴沉,一层层的乌云像是烂掉的皮癣。 秦弗着急地说:“姑娘,来不及了,我们要快点离开避难,慕容德带兵打来了。” “慕容德不是下落不明吗?”林姷问。 自从那年他被高焕撵出邺城后就没了消息,剩下的慕容家的人几乎被高焕赶尽杀绝了,就算慕容德还活着,他哪里来的兵马杀来邺城。 秦弗说:“不知道,方才听不知哪的奴才说是西凉的马,他们认得那种马,多少年了,中原没有出现过西凉的骑兵。” 林姷一边随她往马车走,一边说:“杨缓呢?德彰宫的杨缓怎么办?” 秦弗说:“姑娘,没有时间管杨缓了,再不出邺城就来不及了。”她说着推攘着林姷进了马车,白茫茫的雪让林姷有片刻的眩晕,但很快她听到了厮杀的声音。 秦弗没有说谎,真的有兵马打进来了。 虽然她还没有见到血,但那越来越大的厮杀声让她泛起一阵阵寒颤。 车夫猛烈的抽起了马鞭,马车沿着司马门一路飞驰而去。 第69章 怀孕 一路上都是死人。 司马门外是一片血海,白色的雪被guntang的鲜血融掉了,血水渗进了泥土里,满地都是死人,都是断臂残肢,房屋也燃烧了起来,有的尸体也被烧掉了,一股皮rou的焦味? 这场景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就在这一片火海中,一辆马车飞快的从司马门驶出。 驾车的士兵不断地抽着手中的马鞭,马匹都被抽出了一条条血痕。 这辆马车碾过了掉落在地上的兵戈,碾过横在地上的尸体,甚至碾过一个受了伤尚挣扎着的士兵。 一支乱箭射透了窗子,直直的钉在了马车的车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