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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 第2节

    察觉到殿内其他人转过来的目光,被叫住的若清如坐针毡,不敢再看澶容左手边的弟子席。

    不看众人的表情变化,坐在掌门左侧的澶容低垂着眼帘,长睫半掩眸光,修长的手指按着一块精美的白玉,像是在把玩,又像是在观察。

    他慢声说:“素音师姐,若清身子弱,我听闻这千回玉有养气凝神的功效,你且给若清拿去试一试,若是没有用,我再想其他法子。”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

    谁都知道,千回玉落在若清手里是温养身体的法器,落在有修为的修士手里可是直接提升修为的神器!

    杀鸡焉用牛刀。

    这是众人共同的心声。

    素音一愣,当下露出开心的表情,只是开心没多久,她忍不住悄悄打量一眼弟子席里没有动作的那位,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也替那孩子觉得难堪,故而说了一句:“这……”

    她心里不安生,心说早知澶容会把玉给若清,还不如她开口去讨要,免得澶容主动让出,伤了自己弟子的心……

    而在素音说话的功夫,殿内的人先是吃惊地看着澶容,接着又看向坐在角落里的澶容弟子,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古怪。

    不管周围沉闷的气氛,澶容抬眼,不给素音客套的机会,“若清。”他抬起手,洁白无瑕的玉被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托着,像是两件宝物叠在了一起。

    若清见事情已成定局,旁人都在看这边,只好恭恭敬敬地谢过澶容,一边小心挪动步子向澶容走去,一边观察着澶容的表情。

    作为一本强强文,本文的师尊受澶容身材高挑,身量与他的徒弟不相上下,此刻冷着脸坐在玉台旁的模样气场极强,给正面直视他的若清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老实说,刚恢复记忆的若清此刻脑子里全是原文内容,很难像以前那样去看澶容。

    因心神不宁,若清迈上台阶时险些踩空。

    修士眼力本就强于常人,若清这点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其他人的法眼。

    很快,后方传来几声轻笑,若清为此闹了个大红脸。而他肤色较白,一抹红覆于面上,像是偷用了女子的胭脂,也像是秋日红透的苹果。

    所幸澶容鲜少在意外人的言行举止,俊美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多少给了若清一点安慰。

    若清自知闹了一个笑话,当下快步上前,接过了澶容手中的宝玉。

    澶容将玉交给若清,食指的指腹不经意从若清掌心划过,好似羽毛轻轻落在若清的手心。

    有点意外的若清抬起头,又听澶容漫不经心地问:“头怎么伤了?”

    若清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撞伤了,他也没想到澶容会不分场合的跟他聊家常。而他身体不好,修炼之事基本与他无缘,之所以能留在清原做素音的关门弟子,无非是因为素音偏爱他,他也知道外门弟子因这点没少嘲讽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真相。

    而且就算他想说,他也想不起来摔倒时的记忆……

    之后他真情实意地谢过澶容,随师父素音回了馥水居。

    *

    开元地的馥水居在清原最幽静的西北方,若清的师父素音是医修,喜静,对外曾立誓只收女子为徒。要不是已故的双亲与素音有些交情,身为男儿的若清绝对入不了素音的眼,无法留在这只有女弟子的馥水居。

    离开皓月殿,夜幕来临。

    湖面上小院一个连着一个,橘红色的光亮起,轻缓地映在纸窗上,呈现出世外桃源般的安逸宁静。

    慢步回到自己的住所,进房之前,若清看到几个泥脚印突兀地出现在门口。

    若清抬起头。

    今晨山雨刚停,山间泥泞,望着自己并未关好的木门,若清很快明白了脚印的意义。

    没有开口,若清伸手推开房门,发现脚印消失在内室入口。

    此时,安静的内室并未燃烛,阴暗得像是一张可以吞噬若清的巨口。借着外间的烛光,若清勉强能看清内室的情况,见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并没露出意外的神色。

    与清原大多数弟子不同,床上这人有一头黑色的长发,但没有戴冠,只取了耳朵附近的两缕长发束在脑后,用手臂长的几条银色流苏固定。

    他背对着若清,身穿一身黑色绣蓝羽的窄袖劲装,身材高挑,宽肩窄腰,卧在床上的样子像是优雅的黑豹,将属于男人的力量美感刻画的十分到位。

    而这人躺在这里,就像是假寐的猛兽,身上带着凶悍的霸气,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人。暴戾乖张也是原著形容他的精准用词。

    ——傅燕沉。

    这篇师徒文里的主角攻,澶容的徒弟,未来的魔尊。

    与大多数仙侠修真文一样,身为魔尊的傅燕沉命运多舛,他出身不好,五岁那年父母被仇家所杀,叔父为了保他性命,有意带他投奔好友澶容,最后却死在了去清原的路上。

    好友死后,闻信而来的澶容凑巧救下傅燕沉,又意外发现傅燕沉的体内藏有邺蛟骨。

    这是一个大麻烦。

    邺蛟千年前作恶被杀,死后怨气不散,已成了令人胆颤的邪物。邪骨霸气,年幼的孩子无法抵抗,逐渐有了魔性和魔心。

    澶容不知傅燕沉身上的蛟骨从何而来,为了傅燕沉能留在清原,这件事澶容没有告诉任何人。

    也因龙骨埋在体内取不出来,傅燕沉做事时常受心魔所扰,脾气不好,性格偏激,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当年若不是澶容寻了个借口,执意要留下傅燕沉为他除魔,清原绝对容不下傅燕沉这种半入魔道的弟子。

    说来也怪,这对谁都发脾气的傅燕沉从不与若清动手。

    若清心里清楚,要是没有澶容,傅燕沉大概会对他好一辈子,他也会是傅燕沉唯一的友人……只可惜他们之间横着澶容。

    傅燕沉在意澶容,爱重澶容,而澶容因若清病弱总是可怜若清,对若清多有照顾。

    时间一长,看到喜爱的人对另一个人嘘寒问暖,谁心里都不痛快。只是旁人不痛快,忍忍就过去了,不似傅燕沉。

    傅燕沉有魔性,魔心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只会在他耳边不停提起。小小的事经过邺蛟骨的放大,会变成很大的问题……

    想到这点,若清表情越发茫然。

    这么多年过去,若清本分老实地活着,却被告知自己不过是小说里的恶毒配角。再过几年,他最好的兄弟会杀了他,他会被师父抛弃,师叔厌恨,即便他知道他不是原文中那坏事做尽的原主,但对这些剧情,他也是有着无力应对的疲惫心态。想得时间长了,他就会觉得即便他不是他,傅燕沉他们也会对原来的那个白莲花很好。

    特别的人从来不是他。

    他的位置让给任何人,都能得出差不多的结果。甚至可以说是他偷了原主的一切。

    如果没有他,傅燕沉他们如今的好会是原主来享受。

    虽然原主后来恩将仇报,差点害死傅燕沉……

    不过纠结这种注定没有答案的事没有多大的意义。他既然已经作为恶毒男配活了这么多年,并且这么多年的相处都是他和傅燕沉的,那便不要继续怀疑,多说无益。

    打定主意,若清收起忧虑,很快想起了另一件事——傅燕沉生气了。

    第3章 疏远

    澶容带回来的千回玉落入了若清手中。

    傅燕沉倒不是计较他得没得到这块玉,他只是不喜欢澶容关心若清的样子。

    ——他在嫉妒。

    怀揣着那块澶容给的玉,知道症结的若清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脑子里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傅燕沉,先感到喉咙干痒,忍不住咳了几声。

    屋里突然响起的声音轻而压抑,一听就是声音主人有意克制。

    若清这个反应倒不是想装可怜,而是他年幼时经常生病,师父素音寻了不少办法,也没能治好他古怪的身体,他见素音终日为他愁眉不展,不想素音过于担心,所以能忍则忍。时间长了,有些习惯已然深入骨髓,即便知道素音不在这里无须忍耐,也会闭着嘴压低咳嗽的声响。

    只是近日他休息不好,憔悴的模样加上轻咳的声音,倒像是病情严重了。

    一只大手因此朝他伸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按住他的脸,带着难以言说的掌控欲。

    被摸着脸的若清一怔,听床榻上的人没有好气地问:“又怎么了?”

    傅燕沉说话的语气很冲,不了解他的人看到他这副样子,许是会因他的表现而生气,不懂这是一种别扭的关心。

    眼下的情况若以原文的话来讲则是——主角攻受之间之所以误会重重,都是因为他们没长嘴。

    傅燕沉和澶容又称误会狗血文的代表。

    他们一个受邪骨干扰,不会好好说话。一个一心修行,不入世俗,不懂如何与人相处。

    也因为傅燕沉和澶容都不会好好说话,黑化的白莲花才会寻到很多机会害他们……

    思绪到这里有些飘远,眼看若清再次走神,傅燕沉不耐烦地啧了啧嘴,直接坐起,露出一张凶恶阴郁的恶人脸。

    平心而论,外貌昳丽身材高大的傅燕沉长得很好看,只是他常年被邺蛟骨折磨,眼中充满了厌恨暴戾的情绪,看上去攻击性很强。

    正道修士不似魔道教众,修心问道都讲究心境平和,贪欲不能过重,故而会喜欢一些清雅和气的面相。像傅燕沉这般不善的恶人相,宗门里没有几个人喜欢。

    也因为外表攻击性太强,门内弟子对傅燕沉的误会越来越深……

    “你又犯病了?来信时不是说近来安好吗?”没管走神的若清在想什么,傅燕沉一边说一边拉过若清,上下打量两眼,嫌弃道,“怎么又瘦了?”

    被你吓得。

    你在原著中入了魔,入魔后把我千刀万剐,让想起这段剧情的我寝食难安。

    这是实话,可若清不能实话实话,只好脾气地说:“没有骗你,身子确实好了许多,只是三师姐最近从宁州带回了一些奇花,那花花粉多,风一起到处都是,我对那花过敏,鼻子和喉咙有些发痒,这才咳了两声。”

    傅燕沉眉眼间带煞,直接说:“那你跟她说一声,叫她别养了。”

    若清摇了摇头,说:“因为我的病情,师门上下迁就我的已经够多了,师姐愿意养什么是她的爱好,这馥水居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住所,大家没有必要事事以我为先。而且那花的花期不长,这段时日我门窗紧关,外出遮面,已是好了许多,你也别生事。”

    他话到最后不忘叮嘱一句,怕傅燕沉前脚从他这边离去,后脚就拔了师姐的花。

    毕竟少时只要他与傅燕沉抱怨,傅燕沉就会去解决他所抱怨的事。

    傅燕沉是脾气不好,却不是不讲道理,听他如此说,当下不说其他只歪着头不看他,瞧着还是有几分别扭。

    若清观察着傅燕沉的脸色,忽地开口:“你在外面可是受苦了?前些日子给你送信见你一封不回,料你是琐事缠身。在外可曾遇到什么新奇的见闻,肩膀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眼中像是捧着一汪春水,看人时总是含情脉脉,像有说不完的情话情意。任谁被这一双眼看着,都会忍不住跟着他的步调前行,就连语气都会放轻一些,尽量不与他生气。

    受那双眼睛的影响,傅燕沉语气不自觉缓和了一些,别别扭扭地说:“什么事也没遇到。”

    “没遇到怎么受伤了?”若清是医修,虽是医不好自己,却能感受到别人身上的问题。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向傅燕沉的肩膀,指尖勾着对方的衣领,见情况不严重,才不自然地说:“嘴里没一句实话,是不是也跟小师叔一样,都是看人可怜忍不住照顾,可心里瞧不起,实话也不愿说……”

    说这话时,他语气不变,却将澶容送他东西的好意推到强者对弱者的施舍,末了还带着几分自哀自怨的酸意,着实令人不喜。

    而他之前从未这样说过话,倒是把傅燕沉弄得愣了一下。

    “谁那么想你了?我何时嫌你弱了!再说,师父将玉佩给你是希望你养好身体,你小肚鸡肠的在这里说些什么酸话?”

    很快,回过神的傅燕沉黑了脸,怒声道:“我不在的时候你都跟谁聚在一起,从哪儿学的这副刻薄相?”

    若清的话确实难听。

    可若清就是想要把话说得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