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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和藏叶说过亲自将人送去学校,他便说到做到。 藏岭愣了愣,明白了过来,拎着行李箱跟上他。 顾以南人高腿长,他迈的步子她要倒腾两三步才能跟上,而且还拎着个这么沉的行李箱,这人都不带等她一下的。 她恨恨的停了脚步,放下行李箱,喘了口气儿,嘟囔着“男人都是不懂惜香怜玉的莽夫”边猛吸了一大口真气,一鼓作气,扛着行李箱脚下倒腾着小碎步,三步并作两步往门口跑。 前面的顾以南不知何时停了脚步,正饶有兴致的站在原地看她的小碎步式儿表演,不知道刚刚她嘟囔的那句话他听没听到。 顾以南有些好笑地看着藏岭刚刚面上的气愤不忿表情全部收了回去,立刻换上那副谨小慎微的表情。 他没进门,她自然不敢绕过他进去,只能在离他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将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 两人就这么静默了片刻,雨后的夜风清冷,她今天穿的这身裙子是薄纱做的灯笼袖,凉风一吹肌肤冷得几乎泛起细小的鸡皮疙瘩。 自己可不能这么陪着这个男人在这里挨冻,藏岭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笑脸,问道:“怎么不进去?” 他说:“钥匙在你那里。” 藏岭:“.......” 他一身长衣长裤的是不冷,感情故意在这里让她挨冻来了。 小姑娘没说话,弯腰去掏钥匙,绕过他去开门时故意将门锁拧的“咔咔”作响。 将门推开,藏岭转身去拎箱子,身后一道高大的身影入了门,顾以南手里稳稳当当的拎着她的行李箱,给她放在了玄关处。 客房里都备着干净的新洗漱用品以及干净的浴袍,倒是不用让方浩去外面买新的进来。 家里的卫生都有阿姨每天过来收拾,地板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土。 藏岭累极了,换了睡裙洗漱过后将带来的衣服分门别类的塞进衣橱里,明天开学要带的本子作业清点了一遍。 点着点着,她眉头一蹙,有幅水彩画没装在行李箱里,她回南江之前,在裕华国际就把画画好了,于是就没带回南江。 藏岭穿了拖鞋在书桌上翻找了一通,将东西翻的乱七八糟也没找到那幅画,想要重新画一幅可能得熬夜了。 她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好像最后走的那天她看着夕阳落日很美,才想把画画了的,而唯一有落地窗房间是客厅正对着的客房。 应该不是顾以南住的那一间吧? 她悄悄将主卧门打开了条缝儿,客厅无人。她小跑着到客房前,抬手敲了敲门。 许久没人应声,看来里面没人。 她“刷拉”一下将门打开,卧室灯亮着,宽大洁白的床上放着几件叠好的男士衣服,浴室里传来“哗啦啦”地水声。 几乎是吓得她差点反手将门关上。 还是不想熬夜补作业的心战胜了恐惧,反正她悄悄进来将画取走了他也不知道,再说了,这本就是她的东西,没什么好怕的。 藏岭内心给自己加油打气,踮起脚尖,往窗边的长桌走去。 桌子上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油画颜料,还有洗刷干干净的调色盘,就是不见那幅画,客房里开着窗户,入夜的雨后凉风清爽,她却急的额头渗出薄薄一层冷汗,连浴室里的水声什么时候停的都不知道。 “在找什么?”低沉的一把男音在近在咫尺之处响起。 刹那间,藏岭浑身的汗毛倒立,满脑子只剩两个大字—— 完蛋! 她头皮发麻,不情不愿,几乎是一寸一寸,慢慢转过身子来。 面前的景色让她连“被抓到偷偷溜进别人休息房间”的心虚都吓得烟消云散。 男人刚刚洗完澡,墨发还带着几分湿气,他换上了干净的浴袍,衣领交握处随着他抬手的动作露出流畅的肌rou线条,宛如大理石雕刻。 那副金丝边眼镜在洗澡的时候就被摘了下来。 摘掉眼镜的人仿佛捅破了冰面的湖泊,那双浅蓝的瞳仁似乎带上了点点的笑意,却未及眼底。 让她想起在美术馆的那一幕。 “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无视她苍白的脸色,他“好心”地再度开口。 浅淡的琥珀木香气几乎喷洒在鼻翼处,他离得极近,在她头上投落一片浅浅的阴影。 “没......没事。”她慌乱的连连摇头,察觉他逼得太近,情急之下,竟然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 身后就是长桌,她的腰身抵在桌沿处。 眼前的小丫头到底不过还未进入社会的小朋友,这次可见是真的慌乱了,顾以南看在眼里,没准备再逗她,吓唬一下让她长点教训别轻易进别人房间便好。 他长臂探过去,落在她的腰侧,刚刚洗过澡的肌rou带着guntang的温度,蹭了一下她柔软的睡裙布料,将长桌上的抽屉拉开。 里面赫然放着一幅长河日落图。 “找的是这幅画?”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微哑。 藏岭早在画卷露出来时就眼睛一亮,听到他这样说更是连连点头,将画卷取了出来。 欧耶!她不用熬夜补作业了! 这样想着,连离去的脚步都是轻快的,就差滑着舞步了。 殊不知,她走后,男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目光停留在她门口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