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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子是手抄本,字迹工整,看得出抄写者十分用心; 不过这个时候写字是繁体竖版的,追雪看起来有点费力: 凡推车向前,前后轮受地面之力均向后。而骑车者,后轮受力向前,而前轮向后也。 张二少指着他一直想不懂的这一段,满脸迷惑:“不都是同一辆车吗?为什么推车和骑车,车轮受的力还不一样?一个轮受的力向前,一个轮受力向后,车不会散架吗?” 追雪也来了兴趣。她记得很久之前,她曾经想过长大以后做个老师——谁小时候没有过做老师的梦想呢?现实中是没有希望了,游戏里面临时客串一次,也很好啊! 见她兴奋的样子,张二少也高兴起来,他随手从祭桌下面掏出两个跪垫,席地而坐,开始认真听追雪给他讲他几年没看懂的格物学。然而没过多久……张二少后悔了。 他知道对方懂西学的时候,是很高兴的,可是谁能告诉他,这人为什么这么凶,比书云姐还凶! 追雪:“方向不一样怎么了?没钓过鱼吗?你往上拉鱼往下拉,鱼竿不是也没碎吗?” 追雪:“你不倒那是因为地不够滑!你蹲到冰面上去我踹你一脚,保证你想停都停不下来!” 追雪:“之所以叫格物学,因为这门学问要格物,你一把火,物都烧没了还格什么?那是质理学研究的事情了!” …… 张二少终于忍无可忍:“不要说了!我那本黄历送你了,你不就是是想知道今天是冬月十几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今天是……” 追雪抬手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好好听课,别说这些没用的,你爹没告诉你老师讲课的时候学生不能随便插话的吗?” 张二少:“??” 他还不信这个邪了,外来的人到这里,哪个不想出去的?他拍开追雪的手,说道:“你再废话我就不告诉你今天是……” 追雪又拍了他一巴掌:“认真听课!” 张二少毕竟还是个少年,虽然经历过很多事情,他也只是个十五岁不到的小少年。 张家家境殷实,他从小连私塾都没去过,他爹特意请了前朝秀才来家里给他讲学,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他从地上跳起,扭头看着追雪,「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然后,他就跑了——出门之前,他还没忘把那个手抄本用布裹好,放进怀里。 追雪:“……” 她望着张二少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之中,终于记起她是来找线索,不是来体验当老师的乐趣的。刚才张二少是不是准备告诉她今天是几号来着? 张二少跑掉的时候没关门,此时天已经亮了,清晨的风卷着雪花拍在追雪身上,她蓦地打了个寒战,凄凉又无助。 追雪沉思良久,决定再努力一把。她准备去张二少的院子里堵人,她不信张二少会几天不回去——即便不回去,那边也比玩家住的小院暖和多了,她总归不会亏的。 经过一个晚上,积雪已经没过膝盖。追雪艰难地挪到西跨院,却发现正门被锁死了。 追雪:“……”张二少你这么记仇的吗?那么大个人了你也好意思! 她很想回去躺着,但已经在风里雪里折腾了一个晚上,挨冻受累,这时候放弃有点可惜。于是她认命地绕了一大圈,绕到了角门外。 角门也关着。 追雪看着紧闭的院门,恶向胆边生。她看周围视力所及范围之内没人,后退一段距离,几步助跑,身子一窜——两手……扒在了墙头上。下了一天的雪,墙上结了一层碎冰,滑得很,她根本使不上力。 追雪:“……”她好像忘了,她在这个副本里的身高,不太够用。 她正挂在墙头上,头顶上忽然传来一阵笑声:“你这是干嘛呢?翻墙也没有这么挂着的吧?” 是张二少的声音。 “你不锁门我用得着这样吗?”追雪没好气地说。 “你不是不想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现在又想知道了?”张二少笑嘻嘻地说,“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给你开门。” 追雪的手有点僵。她不太喜欢这种别人在她头顶上说话的感觉。手一松,她便摔进了墙脚下的雪堆里。 从雪堆里爬出来,她满身都是雪,张二少笑得前仰后合:“要不要我帮你开门啊,小姑娘?” 追雪黑着脸拍了拍身上的雪。 她瞟了一眼那扇角门:她记得角门是用门闩的,门闩有点旧,看起来不是很结实的样子…… 追雪再次后退几步,冲向角门,在张二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她一脚踹在门上。 门闩断裂,角门应声而开。 “你下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追雪指着张二少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格物学,物理学的另一种称呼。 质理学,化学的另一种称呼。 手抄课本上的那段话,是我仿照清朝的物理课本的风格,仿写的,如果有语法错误,那不是很正常吗? 第17章 凶手 张二少毫不示弱:“有本事你上来啊!”他现在趴在墙头上,居高临下,他会怕? 追雪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又看看正在俯视着她的张二少——然后默默地走过去,搬走了靠在墙边的梯子。 张二少:“??” “有本事你下来!”追雪踩着梯子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