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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笑了笑,后退两步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一辆黑色的路虎。 等人离开,程溯才转身回去开了车门。 路知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程溯锁了门窗的行为还是让她有些不安,所以程溯一过来她马上就问: “怎么了?” “没事。”程溯自己都没有察觉语气里的温和,“问路的,已经走了。” 路知宜原本还有些疑惑。 比如,为什么他下去后要把车窗和门都锁上。 但程溯安抚的语气忽地就让她放松下来,觉得也许只是他随手的习惯,自己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上升过程中或许是太安静,路知宜随意问:“成老师,你辞职了有什么打算?” 程溯微顿,淡道:“还没想好。” 在有些事上,他的确还没想好。 比如—— 没想好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或是贪恋什么。 没想好,自己还要顶着别人的名字和身份多久。 路知宜当然不知道他的意思,轻轻“噢”了声。 简单两句对话,电梯到了九楼,两人各自走到自家门前,很默契地道了别。 - 下雨的晚上,安静的小卧室显得格外冷清。回家后,路知宜给路弘又打了通电话,却没人接。 顺便给母亲发了条微信,也是石沉大海,迟迟没有回复。 一种说不清的孤独在这样的夜晚,忽然无限扩大,蔓延。 路知宜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想起什么,打开手机,在地图上输入“眼镜店”这样的字眼。 很快,地图上跳出三四家店铺。 有一家营业到晚上十点,离小区不远。 路知宜悄悄做了标记,决定明天下了晚自修去看看。 隔天清晨五点半,路知宜还在睡梦中,忽然被手机铃声吵醒。 这种时候打的电话,要么是打错了,要么就是有什么急事。 路知宜忙拿出手机,发现竟是江映月。 怕是路弘出了什么事,她马上按下接听。 “知宜啊。”不等路知宜发话,江映月主动开了口,“阿姨打电话跟你说下,最近一段时间你自己放学回家没问题吧?” 路知宜皱眉:“发生什么事了吗?” “事儿呢是有,不过是喜事。”江映月语气里掩不住的欢喜,“你要做jiejie了,高兴吗?” “……” 握着手机,路知宜顿在那久久没动。 “不过你弟弟在阿姨肚子里不太听话,昨天还让我晕了下,所以最近家里的司机得随时在我这边候着,你没问题吧?” “知宜?” “知宜,你在听吗?” 路知宜从催促里回神,意识空白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江映月得意地挂了电话。 路知宜没想到自己马上都要18岁了,竟然还能做别人的jiejie。 这事其实也在情理之中,虽然听上去有些讽刺,但路知宜除了接受也做不了什么。 只是这本就陌生的家,以后怕是更陌生了。 路知宜看了眼手机,一夜过去,母亲的回复也姗姗来迟:【和你叔叔在翡诺岛潜水呢,你找mama有事吗?】 看到这条消息,再加上江映月的怀孕,路知宜莫名倦了。 父亲即将一家三口,母亲也在新婚蜜月中,她却还时常像个孩子般渴望从他们身上得到慰藉。 殊不知,自己早就成了那个局外人。 路知宜看向堆在床头的一堆招生资料,心里很清楚。 她的人生,从被送回安宁的那刻起,就只剩下自己。 - 距离高考还有50多天的时间。 之前策划的毕业晚会已经结束报名,晚会时间定在6月5日,就在高考前夕。 学校旨在让所有考生愉快地迎接考试,开心过后轻松上阵。 经过筛选,当天一共会有18个节目登台表演,这已经成了高三所有学生最期待的一件事。 路知宜不擅文艺,对这场晚会的期待度倒是一般。课间她找到班主任老张,拿出几张高校的招生宣传资料问: “张老师,这几所学校您觉得哪个更好?” 老张有些诧异:“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是都被澳大利亚那边的大学录取了吗?” “没。”路知宜笑着掩饰过去,“我帮朋友问的。” 老张恍然地哦了声接过资料,仔细分析一番后总结道:“A大以文科类专业著名,B大和C大在物理,科研方面较有建树,其实怎么选还是要看自己的强项以及心仪的专业。” 老张翻到最后一页,“至于安大嘛,相较于前面几所,师资力量等各方面都一般,也没有特别亮眼的专业,不做第一推荐。” 老张口中的安大便是安宁市唯一一所稍知名的大学。 安宁市旅游业和娱乐业都相当发达,唯独教育行业差强人意,整个城市就这样一所拎得出名字的大学不说,各方面还表现平平。 听了班主任的话,路知宜心里有了数,点头道谢,“谢谢张老师。” 晚上九点,下自修后,路知宜没敢耽误时间,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学校,去了导航上标记的那家眼镜店。 她昨天就想好了,要给程溯重新买一副镜框。 其实家里的司机留在江映月那边待命,路知宜一个人也乐得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