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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渊:“你既然让他跟着,就得防备他对你不利。” 婴勺想了一下:“是你让他跟着的。” 长渊早已习惯了她的倒打一耙:“是你。” 婴勺:“就刚才我俩说的那个话,盘不清到底是谁让他跟着的啊,所以就是你。” 长渊:“……好吧,是我。” 长渊把她手里的如意指取走:“放我这里。” 婴勺:“你说拿走就拿走?好歹拿点东西来换!” 长渊:“你脖子上挂的海螺还是我给的。” 婴勺:“随处可捡的海螺和玉能比吗!” 长渊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婴勺低头一看,是雪槠树叶。 “这玩意儿洛檀洲遍地都是。” 长渊再给她塞了一个。 是一个瓦罐。 婴勺:“什么鬼东西?能比玉更贵重吗?” 长渊:“你的仇人在里面,当心点别让他死得太早。” 婴勺想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这他都能上你的套?他知道自己上套了吗?” 长渊:“他知不知道关我什么事。” 婴勺:“你好无耻。” 长渊:“彼此彼此。宏珠借我一用。” 婴勺掏出宏珠,狐疑道:“你要干什么?” 长渊消失了。 淅淅沥沥的血雨中,长渊的结界里只剩下了婴勺一个人。 婴勺摇晃了一下宏珠。 长渊的声音从宏珠了传出来:“别摇了。晕。” 婴勺:“你是躲进去睡觉吗?” 长渊:“你别说话了,吵。” 婴勺:“我抽你啊!” 长渊没理她,估计真困了。 婴勺一手拿着雪槠树叶,另一手拿着宏珠:“往这边走?到了再叫你?你就这样睡了我觉得有点奇怪,对了你把我酒放好,不准再喝了……里头好像没有被子,你去那箱子里掏一掏,有好多地图,叠一叠往身上盖也是可以的——” 婴勺被抓进了宏珠。 “你干嘛!” 俩人再次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婴勺嚷嚷着。 长渊曲着腿,靠在那一堆杂物上,眼睛都睁不太开,显然已经困极:“地图太委屈我了……过来,给我当被子盖盖。” 婴勺冷静地哼了一声,把瓦罐往箱子里一塞,用地图捂住,然后靠过去,靠在长渊的胸膛上。 长渊的呼吸轻轻地落在她的发顶,她举着发光的雪槠树叶,拍了拍宏珠,轻声说:“走了走了。” 外面,跟在宏珠后的诸宁死死地拦住上官怜:“修身养性平心静气!别别别别冲动!” 才刚用上不久的荷伞再一次落在了岩浆中化为灰烬,上官怜抽出了第三把荷伞,面色相当冷酷。 沉玉问:“她说什么?” 诸宁转头面无表情地解释:“狗男女,该死。” 第78章 血海10 长渊道:“不需要我们找他,…… 婴勺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窝在长渊的胸口。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拿掉了盖在身上的长渊的外袍。 长渊正一手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身后靠着那只装满杂物的木箱子。 婴勺随手一摸, 摸到了身边散落着的小玩意儿——是个拨浪鼓, 从曦和那儿刨来的, 没什么别的用处, 就是摇起来震天响。 俩人就这样在杂物堆里睡了一觉,宏珠颠簸得厉害, 婴勺恍然以为自己在晕船,浑然忘记了这里是血海。 直到透过半透明的宏珠,看到从天而降的血雨,和下方数十丈翻腾的岩浆巨浪。浪头拍碎了血海中的礁石, 血雨被风吹得猎猎,放眼望去,仿佛整片天地间都蒸腾着血色的雾气。 “这什么情况……这是起风暴了吗?” 婴勺以胳膊肘撑着自己坐起来。 长渊动了动他端着书的那只手, 心不在焉地:“嗯。” 婴勺:“我睡多久了?” 长渊:“一个多时辰。” 婴勺想了一下, 然后惊讶地问:“还没到?不是说只有十几里?” 长渊:“嗯,已经走了快三十里了。” 婴勺:“迷路了?” 长渊指了指搁在一边的雪槠树叶, 依旧亮着光, 显然还在前方。 婴勺这才注意到,宏珠外的血雨下得跟西南荒的暴雨似的,连成了一道雨幕。她连忙爬起来往外看。 幸好,上官怜的雨下得更大, 岩浆接近不了她。 诸宁那没出息的,整个人都躲在上官怜的伞下,而沉玉也蹭在冥河水的大雨里,浑然不觉得丢人。 婴勺打了长渊一下。 长渊:“嗯?” 婴勺:“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长渊将书往回翻了一页:“你从你师父那儿拿了这么多东西, 就这一件有点用。” 婴勺凑过去,从他胳膊中间钻出头,挡在长渊的视线和书页之间:“这是什么……《活地志》?” “讲的是六界之中那些地方容易发生地动。我倒是挺意外,居然提到了血海。”长渊道。 婴勺挠了挠头:“你不是对血海如数家珍吗?你不知道?” 长渊道:“我也就当初打刑旸在这里待过一阵子,没有长时间逗留。而且血海这个地貌,四处都长得一样,就算有位移,也不容易看出来。” 婴勺唔了一唔:“这倒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