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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翁:“自然。” “那么,西南荒讹兽那倒楣小王姬的身体,你是拿来准备自己用的,是不是?” 朽翁:“陛下对讹兽小王姬的身体真是念念不忘。看来那些传闻是真的。” 婴勺随意地扯了下嘴角:“那又如何?” “陛下每次来我这里,都是强人所难。”朽翁道,“倘若小王姬的身体在我这里,对我有用,我自然不会把它白白送给陛下。” “你想要找个能长久庇护你魂魄的身体,婴勺的讹兽之躯恰恰是六界中难得一遇的贵体,又经神火锻造。只是她身体里有火。”婴勺道,“你的魂魄有可能会被她的火压制,因此她那谁都想要的身体,于你而言,只是退而求其次。” 朽翁不说话。 婴勺继续道:“相比之下,一个不死的凡人身体,才是绝佳。” “陛下确实说的不错。”朽翁道,“只可惜,我虽然极是愿意用那讹兽身体与陛下交换,只是那只讹兽,确实不在我手上。” 婴勺微笑:“你还想死一次?” “与天族尊神一战后,我苦苦修炼了这么久,才堪堪养回这么小一片元神,却被陛下打散了大半。陛下要夺走我的命简直轻而易举,我何必非要与您作对呢?”朽翁道,“何况仅凭我如今这一点魂魄,根本无力支撑那讹兽王姬的身体。” “那么,除了你,还有谁想要她的身体?” 朽翁:“我若是知道,此时已经派人去寻了。” 婴勺站起了身。 朽翁的兜帽动了一下。 黑暗中铺开的那凡界景象逐渐消失。 婴勺来到门口:“我的身体就在这个凡界,已经告诉了你,你大可自行去取。” 朽翁道:“多谢陛下慷慨。” 婴勺淡笑一声,推开了石门。 “陛下。”朽翁忽然叫住她,“上一回陛下问我,刑旸的心脏在哪里,我告诉陛下,在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您还记得吗?” “记得。” 话一出口,婴勺蓦地顿住。 糟糕,长渊不是会好好回答别人这种问话的人。娘的,露馅了! 果然,身后传来朽翁的轻笑,那婴孩一般的声线在黑暗中令人毛骨悚然—— “这世上确实有所有人都不会去找的地方,我便有一个心仪的——” 石门骤然打开,风灌入黑屋,大雨迎面罩向婴勺。 婴勺周身撑起火焰,却被冥河水穿透。 朽翁的声音阴森地响在耳边:“——我,这就送你进去。” 第46章 枉死1 长渊看着地面上正逐渐隐退的水…… 弦歌和陶奉没有等到婴勺出来。 他们只听见那石屋中“轰”地一响, 动静不大,然而在这寂静无声的黑暗悬崖下已经足以引起注意。 陶奉揣着铜钟往下冲。 弦歌沉声道:“让开。” 陶奉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道往旁边一推,紧接着身后便是一道透明的法力直击石屋, 那道在婴勺进去之后重新张开的结界应声溃散, 石屋的屋顶骤然掀翻。 碎石飞溅, 陶奉冲过去, 本来以为能看到婴勺,然而里面什么都没有。 家徒四壁, 只有光秃秃的墙和地面,没有桌椅板凳,更没有丝毫活人的痕迹。 陶奉看出这是个阵法,但他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 焦急地道:“人在哪?” 弦歌盯着那被自己打碎的石屋:“这居然是障眼法。” “这是什么……”陶奉正看见那石屋的地面似乎有些湿,正想弯腰去碰,却忽然一愣, 转头看向弦歌, “你的声音怎么……” “别动。”那人阻止了他。 然后他便看到了另一个人。 片刻前,他才看到婴勺顶着这张脸走进那石屋。 “婴勺?你在这里?那你刚才——”陶奉的声音再次顿住。 长渊向他瞥过去, 背上的七弦琴正在消失。 陶奉喃喃道:“你是……” “劳烦你, 帮忙去魔界送个信。”长渊看着地面上正逐渐隐退的水渍,脸色很沉,“我去把她捞出来。” **** “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我又不是来杀你们的。放宽心, 不用劳动全族。”罗织坐在大殿的台阶上,跷着二郎腿,捻着自己鲜红的指甲,“把姬纣给我叫出来。” 西南荒, 天门山,堂堂讹兽一族,竟然没有人能挡得住这个女人擅闯进来。 几位长老带着一群年轻人一路跟她打进了大殿。 族中长老被她打伤,气喘吁吁地想要阻止奔上大殿的罗织坐上王位,还没来得及再一次动手,就被罗织一脚踢开,歇菜了。 然而罗织没往上坐,而是背对着那王座,在台阶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这位子是婴勺的,我又不和她抢。你们紧张什么?”罗织哼笑着环视一周,看着那些老老少少的表情变化,“怎么,这名字都提不得了?” 有年轻人站了出来:“婴勺弑父,已经不再是我讹兽一族的储君,你究竟是何人,要来我们天门——” 罗织一抬手,那人蓦地被吸在她的手中。 她扼得那人呼吸骤断凸目爆睛,却微微笑着:“我今日留着你的脑袋,是看在婴勺的面子上。来日等她回来了,你得给我在她脚下嗑三百个响头,不然,你这脑袋我照样要取走。记住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