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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第78节

    沈卉:“滚!”

    稳重如纪亭衍,心旌摇曳,灼热的情感从内而外地透出来,他眉眼舒展,学着她的动作手指挡在唇瓣前,然后打开,虽然很克制,甚至有些笨拙和生涩,但眼尾唇边的笑容却像是拨开树影的阳光,金灿灿的,带着点飞扬的恣意。

    “救命!欺负我没对象是吧!”

    “骆窈你够了啊!”

    纪亭衍被张牙舞爪的男同志们“勾肩搭背”地架走,势必要找回场子,骆窈则手脚都缩在椅子上,以躲避同学的挠痒痒攻击。

    “我错了我错了!相机要掉了!”骆窈连连告饶,同学们才终于放过她,笑闹过后免不了感叹一声。

    “你们这一对一对的,搞得我都想处个对象了。”

    骆窈理了下弄乱的衣服:“处呗。”

    “哪儿这么容易啊。”

    另一个同学说:“台里不是让你负责那个青春剧了吗?肯定有很多好看的男演员。”

    沈卉的一个发小闻言道:“这个剧我知道,导演是我三叔呢。”

    “得了吧,谈到工作我哪儿还有功夫去想那个。”

    骆窈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赞许道:“你的态度很正确,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沈卉:“你好意思说这话?”

    “我怎么了?”骆窈无辜地耸耸肩。

    一同学公正道:“不是我帮骆窈说话啊,她的业务水平确实没话说,咱们台的于主任好几次想调骆窈过来了。”

    “听听。”骆窈抬眉,然后转身往球桌那儿走。

    “瞧把她得意的,头几年也没发现这人这么厚脸皮啊。”沈卉好笑地轻哼,随即站起身道,“走吧,咱们也过去凑凑热闹。”

    温海洋正缠着纪亭衍,纪亭衍不太习惯和他这么亲近,往旁边退了一步,拿起一个黑球随意放了个位置说:“将袋口中心与要打的这颗球的球心连成一条线,这条线与球面相切的点便是撞击点,如果……”

    他边说边示范,温海洋啧啧两声,忍不住道:“得,架不住您会读书,打个台球都能当数学题解。”

    纪亭衍严谨道:“我并不擅长台球,所以刚才的理论未必完全正确和普适,虽然于我来说是个办法,但你们想应用的话还得反复试验。”

    温海洋咬牙:“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味儿呢?”

    骆窈大概能懂他的心理活动,笑道:“要不我跟你们打一场?”

    温海洋瞪她:“你们夫妻俩故意的啊?当我不知道你的技术是吧?当初在台球厅又不是没见过。”

    这么一提,他那几个哥们儿都想起来了:“原来咱们以前见过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的确,燕城不大,要遇上一个熟人真挺容易的,不管你想不想见。

    未到散场,纪亭衍却收到了研究所的传呼,骆窈索性和他一起提了告辞。

    离开前他们要去前院和长辈打个招呼,因为路太绕,沈卉主动请缨送他们,顺便让厨房再做一些点心。

    抄手游廊上有人迎面而来,见到他们惊喜地咧开嘴,一口大白牙亮得晃眼:“是你啊!好巧!”

    沈卉有些意外地问骆窈:“你俩认识?”

    骆窈大方道:“哦,之前在沪城出差的时候合作过。”

    说话间,沈元恒已经走到三人跟前,沈卉尽主人职责介绍道:“沈元恒,我家远房亲戚,正好这段时间在燕城工作,顺道过来拜访。骆窈,我大学同学,这位是她对象,纪亭衍。”

    “你们好!”沈元恒伸出手,一如既往的热情,骆窈垂眸,有片刻失神。

    沈元恒来燕城了,那骆秋萍来了吗?

    虽然时间很短,但纪亭衍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异样,视线随之下落,沈元恒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停在半空中显得尤为突兀,他心头没来由一紧,动作比反应更快,抬手全了礼节:“你好。”

    骆窈收了思绪,只回以礼貌的微笑。

    “我送他们到前院,你先进去吧,海洋在里头呢。”沈卉对沈元恒说。

    沈元恒颔首应了,错身的时候对骆窈道:“对了,我在燕城的戏得拍好一阵呢,有时间能约你出来吃饭吗?”

    说完,他眼神瞥向一旁的纪亭衍,又啊了一声:“纪亭衍同志也一起来。”

    沈元恒显然没有骆窈的防晒意识,许是长期拍戏的缘故,皮肤偏黑,因而衬得牙齿特别白。

    “接下来工作安排比较多。”骆窈婉拒。

    “啊,那没事,等你有时间再说……呃,还有纪亭衍同志。”

    他多添后半句是考虑到在别人男朋友面前邀约会让人多想,但用词语气可能不太恰当,反而有种画蛇添足多此一举的感觉。

    纪亭衍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他的手,微微动了动胳膊。

    骆窈注意到他不经意地看了下表,想起他赶时间回研究所,直截了当道:“不好意思,吃饭的话确实腾不出空,就现在单位还让回去呢,如果有什么正事儿电话里说也一样,或者你让沈卉联系我。”

    沈卉皱眉表示不解,她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不过也没有多说,点点头,带人去了前院。

    许是有了心理准备,在前院见到骆秋萍时,骆窈的心情反而没什么起伏。

    那人穿着一件缎面旗袍,长发挽起,戴了一对小巧的金耳环,说话时会掩嘴,神态动作无一不像,但她视线只在这儿停留了一秒便挪开,应该是不记得自己了。

    也对。

    事实上她也不应该有什么起伏,又不是本人。

    他们没让温家开车送,坐上了回程的公交车。这会儿人不多,傍晚的风混着霞光送进车窗,很是舒服,骆窈靠在纪亭衍的肩膀上,眼神渐渐失去焦距,有些意兴阑珊。

    纪亭衍扣住她的手,拇指慢慢摩挲着手背,问道:“怎么了?”

    骆窈语气散漫,脸往男人颈窝里埋,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心里的紧绷感一点点放开:“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累了。”

    “那我先送你回家属院?”

    “不用,你所里的事儿要紧,我趁现在眯一会儿就成。”

    她低估了骆女士对自己的影响,心里觉得荒唐又愤恨,恨自己不争气,回回都被影响情绪。骆窈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道自己不能这么没出息,一个借鉴了原型的纸片人而已,她已经过上了全新的生活,事业顺利情感满足,骆秋萍算什么,呵。

    骆窈往上凑了凑,男人便默契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她唇角微扬,心情顿时松快了许多。

    纪亭衍见她闭眼小憩,用另一只手帮她挡着光。

    微风将发丝吹扬,有几缕落到了他手上,纪亭衍睫毛微颤,脑海中忽然跳出骆窈刚才失神的样子。

    沈元恒的手,算好看吗?

    ……

    骆窈说工作忙真不是推辞,一方面频道最近打算和燕城几所学校合作,加强学生们的科学教育,另一方面,之前定下来的几个采访任务意外频生,打乱了他们的工作进度。

    “又没空?”骆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写字的速度飞快,“这个问题我来搞定,马思你下午先去远郊,那儿应该费不了多少时间。”

    何欣桐为难地说:“远郊那位伯伯……他临时改主意了,说想先接受电视台的采访。”

    “电视台?”骆窈想了想,“哪个栏目?有冲突吗?”

    “不是咱们燕城的,是卫城电视台的农生栏目。”

    “这么巧,早不来晚不来,就掐着我们的点儿插队来。”骆窈双手环胸,“马思你就下午去,但不采访他了,采访他隔壁,他不肯等这会儿功夫我们还不等了呢!”

    本来隔壁就是预备当作补充素材的,修改难度不大,要是平时她还会再沟通调整一下,但现在她烦得很,脾气也上来了。

    “欣桐你电话。”涂涵珺捂着听筒说。

    何欣桐连忙起身过去:“您好,我是何欣桐。”

    下一秒,她脸上露出明显的笑意:“对没错,您回国了是吗?”

    “好的好的,本来我就打算给您打电话的,谢谢您特意告诉我们。”

    “下午是吗?”何欣桐回头看了一眼,见骆窈比了个ok,应道,“可以,下午两点我们到您单位,好,到时候见,谢谢您。”

    她一挂断,骆窈便问:“二十号的任务可以提前了对吧?”

    何欣桐高兴地直点头。

    “行,那远郊这个也不用急了。”

    马思问:“我下午不用去了?”

    骆窈挑眉:“去,当然去,我指的是整个周期不用赶了,既然人家属意电视台我们也不好强求啊。”

    涂涵珺在一旁听了个大概,拿笔戳着脸问:“会不会影响栏目印象?”

    骆窈眨眨眼:“如果人家愿意腾出时间,当个补充素材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她瞧着马思摸了摸下巴,思忖几秒道:“要不我跟着去吧?你嘴太笨了,万一真影响咱们栏目形象了呢?”

    闻言,马思腾地一下站起来,带着点不好对付的气性:“你今天的录音任务完成了吗?合作学校联系了吗?策划讨论会开不开?这周报销单交了没有?主任催了几回报告你能不能长点心?”

    “自己积压多少工作心里没数吗?倒有功夫cao心起我来了。”

    他们俩一言不合就掐起来大家伙都习惯了,有时候还能调侃几句,此时也是见怪不怪。骆窈倒吸一口气,长长嘶了一声,翻开自己的记事本:“报销单我还真忘了,谢谢你提醒我。”

    马思冷哼,满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进门的梁博新调笑道:“你故意的吧?”

    马思要强,时常会盯着骆窈的工作进度,一开始两人还因为这个争辩过几回,后来骆窈发现了新的用处,索性拿他当人形记事本,如果有工作内容想不起来了就使用激将法,百试百灵。

    不得不说,骆窈这孩子带新人的方法虽然比他还要随意,但确实很懂得用人,梁博新经常怀疑她靠的是一手忽悠本事,比如马思这小子,这么久了怕是还蒙在鼓里。

    骆窈一边补充待办事项,一边开口:“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看不能绝对,至少咱们马思同志的记性还是比烂笔头强的。”

    屋内众人皆笑出声。

    马思:“……我现在知道了,你确实是故意的。”

    第72章 不认识

    燕城的秋天短暂, 今年的气温是更呈陡坡式下跌,早早迎来了第一场雪,霎时间, 万里雪飘, 银装素裹, 整个城市似乎都静谧了下来。

    “阿嚏——”骆窈吸了吸鼻子,吹开蒸腾的白气, 小猫喝水似的过了几口白开。

    “你不会要感冒吧?”涂涵珺拿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骆窈的外套搭在椅背上, 里面穿着一件高领毛衣,头发随意地用笔挽起, 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睡眠不足的疲惫:“鼻子痒罢了。”

    涂涵珺靠在桌子旁, 为她不平:“师父他是不是想提前退休了啊?”